縫褲腳所想

我的一條褲子的褲腳不知一個月前的什麼時候脫線了，一直想著縫補縫補，直到今夜終於翻出針線開補。

 

我幾乎沒怎麼用過針線，所以補得比較難看，幸好是條黑色的褲子，否則，不知該會有多難看了。在我笨拙地補著的時候，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母親在世時給我們縫縫補補的情形。

 

我們家孩子多，所以那時的衣服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沒穿爛時再接著給老三穿。我那時是經常穿姐姐剩下的不要的衣服，更要命的是，如果有洞了，媽媽就會把它們一針針地縫起來，讓我接著穿。媽媽的手藝應該是很好的了，針腳細不說，每次補東補西時，儘可能地挑同樣顏色的差不多同樣新舊的布腳來補，不細看可是看不出有多大不同。媽媽不但會補衣服，也會做衣服，當然，在我們小時候，很多都是手工的了，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棉襖，現在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那種舊式大的土的大棉襖。媽媽經常在冬季來臨之前做好，給一個孩子做一件，一般就可以穿3-4年，直到個兒串高了，再接著續一節下面和袖子，再接著穿，縫縫補補又3年。可那時，俺就是不喜歡穿媽媽補的衣服，心裡老是盼著哪天我也能穿用縫紉機打的新衣服就好了。還有，就是有一件紅色的羽絨服就好了，這樣，就用不著穿著大棉襖去上學了。盼歸盼，每個冬天穿著大棉襖的衣服讀完了初中。

 

大概是1986年的時候，媽媽也終於買了一台標準牌的縫紉機，媽媽可愛惜它了，經常滴油，打掃地乾乾淨淨，也不讓姐去亂咕咚它，記得那台機器當年好像是一兩百多元。有了縫紉機以後，就很少看到媽媽挑燈夜戰了，倒是經常聽到滴滴滴的踩縫紉機的聲音。

 

我上了高中以後，也有了嚮往已久的羽絨服，也不再穿手縫的衣服了。現在，更是各式各樣的衣服都很多了。

 

可是，今夜，我特別想我要是有一件媽媽留給我的手縫的衣服該有多好。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當我還小的時候，是不會想到這層的。可是，等自己深深體會到這層的時候，有的是已經失去了不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