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四部之古塔疑案
作者: 八峰
第三節
「張隊長,跟我們說說這個繩金塔吧——它到底是個什麼去處?是南昌本地的一個旅遊景點嗎?」周源問道。
「沒錯,它是我們南昌的一處旅遊景點,位於南昌市西湖區繩金塔街的東側。傳說這個古塔最早建於唐朝的天祐年間,千百年來多次遭受兵火焚毀;現存的塔體是清朝康熙年間重建的;八十年代以來,市政府決定擴大建立繩金塔景區、佔地面積預計達到兩萬平方米,所以才在市文物局的幫助下引進了施工隊;到目前為止已經完成了對塔身部分的加固與修繕,還建起了戲台與劍池,鐘樓和石牌樓也正在修建中。」張廣義扭頭說道。
「嗯,你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點——這個古塔它到底是個什麼結構?譬如說塔有多高?有多少層?塔的內外結構又是如何?」偵探要求道。
「哦,按照旅遊手冊上介紹:整個古塔是江南典型的磚木結構,高有六十多米,塔身共有七層八面、是內正外八邊形;塔內空心、有向上通到塔頂的螺旋式木梯;從第二層開始每層都有一個從塔內通到塔外的出入洞口,每一層的外面都砌成了八面,按照東、南、西、北、東北、東南、西北和西南的八個方位鐫刻了佛龕、建有形狀飄逸且懸挂了銅鈴的飛檐和低矮的圍欄。」刑偵隊長如數家珍。
幾人說話之間,吉普車已經駛入了繩金塔重建區域、停在了塔區西門的路邊。下車後周文二人在張廣義的帶領下進入了古塔內部、順著木梯向上來了到第七層、鑽出狹窄的孔洞來到了塔身外面,兩人首先查看了昨天夜裡死者被發現時其坐卧之處以及留在地面上早已經乾涸的血跡和兩行奇怪的血字。
「您看這兒的地面上——就是這兩行莫名其妙的血字,我想應該是受害人臨死之前用手指蘸著自己的血液寫下來的。」張廣義用手戳點著說道。
「乙庚-辛戊,甲甲丁-壬;」一旁的定國彎腰看著地面的血字輕輕念出聲來、立刻又皺緊了眉頭,「可這是什麼意思呢?」
「嗯,從表面上看——這兩行血字寫的都是干支紀元法中十大天干裡面的字,古時候用來紀年曆法的;可是受害人臨終前把這些字寫在地面上是什麼意思呢?」周源緊盯著地上的血字沉吟起來,「還有,按照你們在勘查記錄中所說——根據警犬的追蹤、受害人是在塔外一百多米的某條巷子里遭遇不幸被人捅了一刀,他卻沒有呼喊求救、而是強忍著疼痛走進塔內、爬上了第七層,然後坐在這裡寫下了這兩行血字?」
「是啊,這就是此案的怪異之處!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南昌市局的刑偵隊長眉頭緊鎖。
「除了警犬的追蹤、你們驗證過了那條巷子里地面上的血跡嗎?跟被害人的血液特徵是否一致?」偵探追問道。
「驗證過了——我來時剛剛接到了技術科加班趕出來的檢驗結果:在那個巷子口地面上發現的血漬就是被害人流淌下來的血,血液特徵完全吻合——那個地方才是兇案發生的第一現場。」張廣義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來遞給周源。
「嗯,你們在記錄中還說——在被害人的身邊還發現了一條紅色的綢布?具體是在哪個位置?」偵探看了看又問。
「您看——受害人當時是面朝著北方向坐在這裡的,那條紅綢布就落在他身體的左側,距離屍體還不到一尺。」刑偵隊長指著地上用白色粉筆標記出的受害人當時坐在地上的位置說道。
偵探站起身來、看了看地面上表示受害人當時所坐位置的白色標記,又抬頭面朝著北方凝視了起來,彷彿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你們發現了沒有——受害人臨死前坐在這裡是面朝著正北的方向!」
「嗯,確實是面朝正北,」張廣義看了一下點點頭、又不解地瞥了偵探一眼,「不過,這有什麼要緊的嗎?」
「這古塔的每一層都有八面,按照東、南、西、北、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八個方向設置——那麼此人為什麼單單要面朝著正北的方向而坐?」偵探提出了疑問,沉吟了片刻后又轉過頭來問道:「你們確定了受害人死亡的時間了嗎?」
「哦,技術科今天早上發來的報告中還說,按照他們的判斷——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昨夜的十一點至十二點之間。」
「嗯,那你們檢測確定了那隻懷疑是從這塔上掉落下去的手電筒上面的血跡和指紋了嗎?」偵探又問。
「哦,按照早上技術科發來的報告——手電筒上沾染的血跡正是死者的血跡,上面的指紋也是受害人的。」張廣義老老實實地說道。
「嗯,這就對了——那個手電筒肯定是受害人的,而且這跟在死者身邊發現的那條紅色綢布也就對上了!」周源點點頭說道。
「什麼對上了?您說的『對上了』是什麼意思?還有——死者身旁的那條紅綢布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您為什麼說跟手電筒就對上了呢?」張廣義和一旁的胡波都不解地看著偵探。
「我想,昨天夜裡那個受害人原本就是要到這個繩金塔上來的,換句話說這個古塔才是他的目的地;他走到塔區外那個巷子口時遭到歹人襲擊還被捅了一刀、腰部受了重傷之後強忍疼痛繼續走了一百多米進入塔內,爬到了古塔的最高一層、第七層的這個地方來就是為了向正北方向發出一個信號——用那塊紅色綢布蒙在手電筒頭上、朝正北的方向閃亮發光,給他的同夥發出紅光信號來進行聯絡;」周源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什麼!?用手電筒發出閃光的信號進行聯絡!?」刑偵隊長和助手不禁目瞪口呆,「那為什麼還要用紅綢布包裹在電筒頭上呢?」
「哦——這是個簡單的科學知識;」偵探微笑起來,「在所有顏色的光線中,紅色在可見光譜中是波長最長的,所以紅光的可視距離要比其他顏色的光更長更遠;受害者用紅色綢布包住手電筒頭就是為了讓他的同夥能夠更清楚地看到他所發出的信號。」
「嗯,有道理,」定國點點頭補充了一句,「這可是一種非常古老的聯絡方法!跟戰國時期古人用烽火台發出信號是一個道理。」
「唉,這個可憐的受害者,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他幹嘛要深更半夜地跑到這繩金塔上來發信號呢?」張廣義難掩沮喪地搖了搖頭,「他發出的到底又是什麼信號?想跟什麼人聯繫呢?還有地上留下來的那些血字——到底又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