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緬共知青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三節
正在這時,東面巷口負責監控的暗哨發來了警報:「目標已經出現,從東面巷口走過來了,是獨自一人;沒有見到那個女孩劉小琴。」
「咋辦?冉啟國已經出現了——咱們到底抓不抓?不抓讓他跑掉了怎麼辦?」楊啟華著急地看著周源問道。
「抓肯定要抓,但不是現在——咱們得放長線釣大魚,看看這個冉啟國究竟在我們所追查的販毒團伙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也許能通過他了解到更多的線索,幫助我們徹底搗毀這個團伙。」偵探沉吟著說道。
「那——那個女孩劉小琴咋辦?」
「我相信她現在應該沒事,可能是在冉啟國的安排下隱藏了起來。」
「好吧,那我得趕緊向局裡彙報一下。」楊啟華點頭表示同意。
「你去吧,跟局領導彙報以後,再跟緝毒局那邊聯繫一下,查查這個冉啟國有沒有涉毒方面的案底?我留在這裡監視。」周源拍了拍搭檔的肩膀說道。
此時,從東面巷口走來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壯實的男子,兩道濃眉下閃動著一雙機警的眼睛——正是警察們秘密監視的冉啟國。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上的銅鎖、推開門扇走進了院子,立刻發現了地上的紙條。
不到五分鐘、冉啟國又出來了,他鎖好院門后匆匆朝東走去,在鎮口公共汽車站附近上了一輛正在等客的機動三輪車,一溜煙地朝東駛去。十多分鐘后,三輪車來到了靠近雙流縣的金華鎮,停在了正街上的一座茶樓前,冉啟國下來付了車錢之後走進了茶樓,另一輛黑色的捷達轎車也隨後停在了茶樓門口,化裝后的周源下得車來,抬頭看了一下茶樓上高懸的黑色門匾,上面鐫刻著『四海茶樓』幾個塗抹了金粉的楷體大字。
偵探邁步跨入了茶樓的門檻,一個腰系圍裙瘦麻麻的堂館兒滿臉堆笑地迎上前來:「老闆,喝茶噻?幾位嘛?」
「哦,就我一個人——我就坐這兒吧?」偵探看了看茶樓里喧鬧的店堂、指了指中間靠近後面櫃檯的一張桌子,他發現冉啟國就坐在後面臨窗又靠近角落的一張方桌前。
周源要了一壺黑花茶,堂館兒又送來了一碟炒瓜子,他一面慢慢品茶、一面假意翻看著手中的一份《華西晚報》,聽著收音機里正在播放的評書《七俠五義》中『烏盆記』的段子,然而他的目光卻緊緊地盯住坐在角落裡的目標、絲毫不敢懈怠。
這時,一個穿戴時髦、長發披肩、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扭著腰肢走到了目標的桌前,「哎喲,是冉老闆啊——啥子風把你給吹來了咧?」女人媚笑著對冉啟國說道。
「哦,是老闆娘啊,我今天路過你這兒,進來喝杯茶;你這裡生意好得很嘛!」冉啟國也笑著答道。
「還過得去,哎——你下次去雲南,再幫我帶點兒滇茶回來嘛,要沱茶哦!」茶館老闆娘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一張紙條悄悄丟在了桌子上的茶壺旁邊。
「沒得問題,到時候我先給你打招呼哈。」冉啟國笑著點點頭,伸手迅速抓起了女人丟在他茶盅旁的那張紙條。
「那你慢慢喝哈,我後頭還有事、先走了。」女人說完后丟下了一個媚眼,扭著屁股朝櫃檯後面走去。
女老闆離去后,冉啟國也招手叫來堂館兒、結了茶錢、起身向外走去。出了茶樓,他叫了一輛機動三輪車,上車后三輪車便朝西而去。周源緊跟著也出了茶樓,他先用步講機呼叫了停在斜對面街口的黑色捷達轎車,然後也叫了一輛三輪車,遠遠地跟在冉啟國的三輪車後面。
二十多分鐘后,前面的三輪車來到了溫江縣金馬鎮的四友村、停在了村口。冉啟國下車付錢后便朝村裡走去。周源也連忙下車,保持著距離跟了上去。他身後不遠處,黑色的捷達轎車也停在了村口一棵大槐樹下,楊啟華和另一個便衣警察跟了上來。冉啟國穿過村子中心的一塊曬壩、來到了村南的一座小院前,他顧盼了一下身後與左右、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在他身後不到三十米的一根電線杆后,周源正探頭查看,犀利的目光清楚地看到了院子門楣上的牌號——『28』。
「目標進了前面這個院子——四友村28號;我剛才悄悄勘查過了,這個院子沒有後門;你馬上派人去查這一家的情況,同時,找當地派出所幫忙在這裡建立一個秘密監控點。」幾分鐘后,偵探對趕上來的楊啟華及其助手說道。
十五分鐘后,楊啟華與一個金馬鎮派出所的片警曲向東趕來了,他們在目標院子斜對面一個無人居住的院子里建立了監控點,周源扭頭看著片警曲向東,要求他把冉啟國剛剛進入的四友村28號的作個詳細介紹。
「哦,這個28號院子裡頭住的是個姓吳的老太婆,她是個孤老,文革初期她丈夫就病死了,僅有的一個兒子還被下放到了雲南,後來又跑到緬甸去幫緬共打仗,結果把命也丟在了那邊。家裡面就剩下了老人家孤寡一個。」曲向東面帶同情地介紹道。
「哦?你是說,他兒子也是個緬共知青?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死的?」周源連忙問道。
「她那個兒子叫趙元忠,我也不曉得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只是八二年那一陣兒,上面要我們通知吳婆婆,說他兒子在雲南下鄉的時候跑到緬甸去支援啥子革命,打仗的時候犧牲了。」曲向東搖搖頭道。
「哦,那既然算是犧牲,那他母親這樣一個孤寡老人也應該算是『五保戶』吧?平時有人照顧她嗎?」周源追問道。
「嗨——」派出所片警搖搖頭嘆了口氣,「雖然當初的那個通知上面說她兒子是為革命犧牲的,但是國家一直都沒有明確的政策,那些在緬甸為緬共打仗死了的知青也都一直都不能定為革命烈士,所以他們的家屬也無法享受烈士遺屬的待遇。吳婆婆也是一樣,何況她屋裡在文革的時候還被定為黑五類;所以兒子犧牲了也定不成五保戶。這些年來,一直就是你們在找的這個冉啟國、他兒子最好的戰友,在照顧吳婆婆的生活,經常給她送錢送糧送衣服、還帶老人家去看過病的。」
「你也認識冉啟國?」周源有些驚訝地看著曲向東問道。
「當然認識了,」曲向東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我做這個村的片警都五六年了!每個月都要來幾趟,跟吳婆婆本來就很熟,每次都要到她屋裡來看看,冉啟國雖然不住在我們這個鎮,但他也經常來;他是個司機,每次只要跑完長途總是要過來看望一下老人家,帶很多生活用品來。老太太生病的時候他還給我錢讓我幫忙到鎮上買葯帶給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