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緬共知青
作者: 八峰
第八節
「還有,我還沒來得及向您彙報去那個胡老三小吃店訊問目擊證人的情況呢,我覺得情況有些可疑。。。」張宏義接著說道。
「哦?你說說看——怎麼個可疑法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吳茂森立刻來了精神、看著助手問道。
「嗯,我和楊金海到了那家小吃店后,見到了老闆胡必達和他的女兒胡秀蘭,他們倆證實,孫建業昨天夜裡回家之前的確在老三小吃店裡吃夜宵喝酒,大概是十一點多過去的,一直吃喝到小吃店打烊之時,差不多十二點半那會兒才離開。」
「嗯,那他是一個人去那兒喝酒宵夜的嗎?有沒有什麼人跟他在一起?」
「是的,他是獨自一人去那兒喝的酒,也沒啥人跟他一起,但是小飯館里當時還有其他的食客。」
「哦?都是些什麼人?」刑偵隊長追問道。
「這個,」助手的臉刷地紅了:「我問過了,但是飯館老闆和他女兒都說就是一般夜裡常來他那兒宵夜的幾個客人,我沒有要他們的名字。」
「嗨!」吳茂森一拍桌子瞪起了眼睛:「你呀,怎麼能這樣查案呢?你管他是不是一般的客人——那些宵夜的客人都是當時在場的目擊證人啊!他們可以證明孫建業的行蹤嘛!你為什麼不要他們的名字呢?那接下去我們該怎麼查?」
「對不起,隊長,是我犯錯了——我馬上返回去,再去找那個胡老闆問個清楚!」張宏義轉身想走。
「先別著急,還是等技術科和法醫室那邊的檢驗報告出來再說吧。」吳茂森忍住不快、擺擺手叫住了助手。
下午兩點半剛過,市公安局技術檢驗科和法醫室的檢驗報告都出來了,張宏義拿著幾份報告興沖沖地跑進了吳茂森的辦公室:「吳隊,報告都出來了。」
「哦?給我看看!」吳茂森連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迫不及待地一把抓過了報告、飛快地翻看起來。
「刀身深入體內達五寸,刺穿了心臟主瓣膜,令受害人當即死亡,嗯,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刑偵隊長一邊讀著報告一邊點了點頭,「死亡時間為夜裡十二點半至一點半之間;咦——殺人兇器為一把廚用剔肉尖刀,刃口特徵與屍體上致命創口特徵吻合;經過檢測,在兇器的刀把柄上並未發現指紋,但是在洗凈血污后的梨木刀把前端發現了一個鑿刻出來的小字、經鑒定為一個『胡』字。。。」
讀著讀著,吳茂森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上午說——那個老三小吃店的老闆姓胡?叫胡必達,是嗎?」放下報告,刑偵隊長抬起頭來看著助手問道。
「是的。」張宏義點點頭。
「嗯,這殺人兇器是一把剔肉尖刀,是飯館廚房裡必不可少的東西;那個孫建業離開胡老三的小吃店是夜裡十二點半左右,按照屍檢報告中斷定的死亡時間,他回到家不久之後就被人殺死——這事情非常蹊蹺! 這樣,你先去證物室把那把剔肉尖刀借出來,然後咱們再去一趟天順街道派出所,順便也再追查一下那些昨晚在老三小吃店裡宵夜的客人。」吳茂森邊說邊朝門外走去。
半小時后,一輛吉普車停在了城南天順街派出所門外,吳茂森、張宏義等人跳下車來、找到了上午見過面的片警楊金海。
「金海,孫建業和胡必達、也就是他昨晚去喝酒的那個老三小吃店的老闆,這兩個人平素的關係怎麼樣?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過節?」吳茂森還沒坐下就劈頭問道。
「哦,我還正要跟您彙報呢——」楊金海把一杯熱茶遞到了刑偵隊長手上,「上午你們離開以後,我又跟這邊交子街上的鄰居們聊了一會兒,他們告訴我,昨天晚上孫建業在小吃店裡喝酒時,又跟胡老三吵了架;這兩個人呀,平時關係就不好,主要是因為孫建業多次欠錢賴賬不還,胡老三有幾次還把他攆出了店外,兩人還動起了手的。。。」
「原來如此,那昨天晚上他們吵架又是為了何事?」吳茂森連忙追問道。
「聽隔壁的鄰居說,好像是那個孫建業喝了點酒發瘋、調戲了胡老三的女兒胡秀蘭,胡老三大怒,當即痛罵了孫建業還要揍他,孫建業見勢不妙就趕緊離開了。」派出所片警回答道。
「嗯——這就是了,」吳茂森連連點頭、面露喜色,「你說的這個鄰居是誰?你保留了相關的訊問記錄嗎?」
「哦,就是老三小吃店隔壁那個三江雜貨店裡的老闆娘王秀芝,我向她訊問的記錄就在這裡。」楊金海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
「嗯,很好,」吳茂森滿意地笑了,他接過小本子看了看,遞給了一旁的助手:「宏義——你等會兒把金海的這個訊問記錄複印一份作為旁證;還有,你上午去老三小吃店訊問時,胡必達有沒有跟你提起過王秀芝所說的這些情況?」
「沒有,」張宏義搖搖頭,「他當時只是說孫建業十一點多去他店裡喝酒,直到打烊時才離開;根本就沒提什麼孫建業酒後發瘋調戲胡秀蘭、他和孫建業吵架的這些事情。」
「嗯,看來,這個胡老三胡必達確實有很大嫌疑。。。 」吳茂森似乎下了決心,「這樣——你和金海現在就去一趟交子街口的老三小吃店,跟那個胡老三說、讓他馬上到街道派出所來幫助我們核實一些情況。」
近二十分鐘后,一個矮胖敦實、寸短平頭的中年男子被帶進了派出所的一間辦公室里、坐在了吳茂森對面的椅子上。他身上充滿了一股油煙的氣味;一邊用一條透出來黃色汗漬的白毛巾擦抹著額頭、面頰與脖頸上的汗珠,一面用疑惑的目光盯著對面的幾個警察:「公安同志,你們找我有啥子事嘛?我店裡那邊還忙得很哦。。。 」
「胡老闆,上午我們張警官到你店裡訊問有關孫建業昨夜行蹤時,你跟他說孫建業昨晚十一點多獨自一人到你店裡喝酒,直到你們關門打烊、差不多十二點半的時候才離開的,是這樣的嗎?」吳茂森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的,」胖胖的飯館老闆點點頭。
「那當他在你店裡喝酒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是說——你和他之間是否因為什麼事情爆發了爭吵?」吳茂森又問道,目光緊盯著胡老闆的眼睛。
「啊?沒有。」胡必達垂下了眼帘、用毛巾擦了一下額頭。
「可是我們聽說,孫建業借酒發瘋、調戲了你的女兒,你非常憤怒,不但痛罵了他,還動起手來要攆他出店?」
「是哪個混賬說的!?沒有的事情!」胡老三瞪起眼睛漲紅了臉,粗壯的脖子上立刻冒起了青筋。
「胡必達,你先別叫喚——你再看看這把剔肉刀,是不是你店裡的?」刑偵隊長把臉一沉、拿出一把尖刀放在了桌子上。
「啊,這,這個、這個刀子。。。 嗯,是我店裡頭的,它咋個、咋個會到了你們這兒咧?」看著桌子上的剔肉尖刀,胡老三的臉唰地發白了,臉上的橫肉也微微顫抖起來。
「哼,我想也是你店裡的刀子——想知道我們是在哪裡發現了你這把刀的嗎?」吳茂森故意停頓了一下、冷眼邈著胡必達:「是在孫建業的家裡,就插在孫建業的胸口上!經過公安局法醫鑒定,這把刀就是殺死孫建業的兇器!」
「啥子啊!? 這——」小吃店的老闆驚得目瞪口呆、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胡老闆,你解釋一下吧——你店裡的這把刀怎麼會插在了孫建業的胸膛上?」吳茂森點燃了一支煙、看著極度震驚的胡老三得意地冷笑起來。
「你!我,我咋個曉得嘛。。。 」小吃店老闆嘴唇哆嗦。
「哼,你不曉得?那我就來告訴你——昨天夜裡孫建業在你店中借酒發瘋、試圖調戲你的女兒,你本來就跟孫建業不和,見他輕薄調戲女兒更是怒火中燒,當時就痛罵了孫建業、將其攆走,然而胸中怒氣仍然難平,乘著打烊之機你便尾隨孫建業來到三寶巷中、進入他的家裡、乘其不備掏出這把剔肉尖刀猛刺其胸、將其殺死,然後倉皇逃走——」
「沒有!你,你胡說!你——」胡必達漲紅了臉龐,他瞪圓了雙眼,氣得語塞、伸出手來指著面前的警官卻說不出話來。
「哼,你既然不肯交代事實真相,那就跟我們去一趟市公安局吧!」吳茂森果斷地揮了下手,一旁的張宏義立刻上前『咔嚓』一聲給胡老三戴上了手銬、和另一個刑警扭著胡必達的胳膊把他押出了房間。
「哎!不是我!不是我殺咧!你們冤枉我了!」胖胖的餐館老闆一邊掙扎一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