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傳國玉璽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五節
此時,桌子上驟然響起了電話鈴聲,馮孝光抓起了電話聽筒,「是找你的——二都鄉鎮派出所長顧秀峰打來的。」刑警隊長把電話遞給了周源。
「周科長,咱們要找的那個焦家慶——他出事了、摔死了!」電話里傳來了顧秀峰語氣焦急的聲音。
「什麼!?他摔死了!?什麼時候摔死的?在什麼地方?」偵探一驚,眉頭皺了起來。
「我也是來到城關鎮派出所后才知道的,他們告訴我說焦家慶都死了一個禮拜了,他的屍體是五月四號上午在縣城北邊的荷花鎮後山一座石橋下面的亂石灘上被人發現的,當地派出所到事故現場進行了勘查,屍體經過縣公安局的法醫鑒定以後認為人是酒醉后從高處墜落下來摔死的,所以荷花鎮派出所的最後結論就是酒醉后從石橋上墜落摔亡;死亡時間認定是在前一天、五月三日的夜裡、大概九點到十一點鐘左右。」
「那屍體現在何處?火化了沒有?」周源急忙問道。
「記錄上說屍檢之後、屍體又在縣醫院太平間里存放了好幾天,直到其身份被確定之後焦家慶的家屬才來認屍,屍體隨後就被他家人給運走了,據說是土葬了。」
「什麼?身份確定后家屬才來認屍?那死者的身份是怎麼確定的?難道是他出事時身上帶有相關的證件?」偵探皺起了眉頭。
「具體的我還沒弄不清楚——」電話那頭兒的聲音局促起來。
「好吧,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周源放下電話、立即與刑警小張一起驅車趕到了石門縣城關鎮派出所,與等候在那裡的顧秀峰匯合,城關派出所的民警魯世平接待了他們並介紹了相關情況。
「我們也是在事發三天之後才知道的,」魯世平說道,「屍體是五月四日早上在荷花鎮那邊一座石橋下面被人發現的,報警后荷花鎮派出所派人去勘查了現場,又把屍體送到縣局由法醫檢驗;荷花鎮那邊說死者不是當地人、而且死者身上也沒有任何證件、無法確定他的身份,直到五月六日有人到我們城關鎮派出所來報人口失蹤,我們發現所報失蹤之人的特徵與死者相符,這才搞清楚了他的身份,最後通知了家屬前來認領。」
周源一面聆聽魯世平的介紹一面仔細翻看了焦家慶的驗屍報告,又查看了仍然保留在城關派出所里的事故現場勘查記錄副本、物證記錄與幾樣在現場從死者口袋裡發現的物證——香煙、打火機、一張公交車票和幾張發票;而在死者身上所發現的衣物、手錶和一串鑰匙已經歸還了前來認領屍體的家屬。
「當時在屍體上沒有發現錢包什麼的嗎?」周源看完了驗屍報告、勘查記錄和幾樣物證後向魯世平問道。
「沒有,城北荷花鎮派出所送來的現場勘查報告和物證記錄中都說沒有,說是在現場勘查時就沒有發現,以致於當時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上報縣局后才要求各派出所按照屍體特徵描述從失蹤人口中尋查的。」魯世平搖搖頭。
「報失蹤的人是焦家慶的家屬嗎?」偵探疑問道。
「不是——是他店鋪里的二老板,叫謝文中,也是焦家慶的生意合伙人——他兩個一起合夥在我們城關鎮的蓮花街上開了家山貨店鋪。」
「哦?人都失蹤了幾天,他的家屬為什麼不來報呢?」周源皺起眉來。
「謝文中報了失蹤之後,我們發現他所描述的失蹤之人特徵與縣局下發的死者特徵描述相符合,便讓謝文中看了下死者照片,他說就是他的合伙人焦家慶,我們才趕緊通知了他的老婆、讓她來所里做最後的確認並認領了屍體。」魯世平解釋道。
「這件事太奇怪了——焦家慶夜晚去城北荷花鎮的後山幹什麼?又怎麼會在那裡酒醉后墜橋身亡?」周源低下頭自言自語起來。
「是啊!怎麼有這麼湊巧的事情?不過此人已死,咱們追查楊三林的死因和文物被盜案的主要線索就斷掉了!」一旁的顧秀峰看著偵探問道、語氣中難掩沮喪。
「今天太晚了,太陽已經落山了,」周源抬頭看了看黑暗下來的天空,「明天一早咱們就去城北荷花鎮焦家慶墜亡的現場重新勘查。」
吃過晚飯,小張把周源送回了縣城招待所,周源沖了個澡、換上乾爽的衣服在木沙發上坐下來,喝著淡淡的花茶、與定國聊了一會兒案情,時間已是夜裡十一點半,兩人洗漱完畢、正準備上床睡覺,「砰砰砰——」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馮隊長?有什麼事嗎?」周源打開房門不免有些驚訝,他看著站在門口神情不安的馮孝光問道。
「哦,對不起、打擾你們休息了,姜彤和葉子鑫剛剛從長沙打了電話來,隨後又通過電傳發來了這些材料——是關於對楊三林屍體骨殖與頭髮的檢測結果,你們看看吧。」馮孝光坐下后遞給了周源一個牛皮紙信封。
「哦?」偵探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信封打開、從裡面抽出一沓紙張翻看起來。
「果然如此,」周源沉吟道,將手裡的檢驗報告遞給了定國,「長沙市局技檢處從楊三林的骨殖樣本與頭髮截段里檢測出了超出正常標準數十倍的三氧化二砷——」
「三氧化二砷?那就是砒霜吧?」定國驚訝道。
「對,這就證實了我先前的判斷——楊三林確實是先被人下了毒致死,然後才被縱火焚燒的。」周源點點頭、點燃了一支香煙。
「真的是謀殺!那動機應該是滅口吧?」定國放下手中的材料、看著周源問道。
「滅口是一方面,可能還因為分贓的貪婪所致——少一個人分贓、剩下的人就能多分一點。」周源推測道。
「嗯,最大的嫌疑就是那個焦家慶!可惜他也死掉了,而那個跟楊三林和焦家慶一起喝酒的神秘的第三者又下落不明,咱們這案子該怎麼查下去呢? 」馮孝光有些沮喪地說道。
「我們已經證明了楊三林是被謀殺而死的,而這個焦家慶的死也非常的蹊蹺;抓住這條線索去追那個神秘第三者的下落,一定會有所收穫的。」周源用鼓勵的語氣說道。
「你說——這個在通橋村裡與焦家慶合謀殺害了楊三林的第三者會不會就是徐忠志?他當時是二都鄉的鄉長、參與了奉天玉和尚坐化大瓮的搬遷過程,肯定也認識焦家慶和楊三林;」定國看著周源問道。
「徐忠志是有很大嫌疑,但在我們弄清楚他於一九八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和五月八日這兩天下午和晚上的行蹤之前,還無法確定與焦家慶合謀殺死楊三林的是不是他——不過,你為什麼這麼說呢?」周源搖搖頭、瞥了一眼同伴反問道。
「嗯,是這樣的,我差點忘了一件事:下午和小李一起去二都鄉政府找賀紅英,結果她人不在,我就和鄉政府傳達室的老趙頭兒聊了一會兒;他告訴我,徐忠志在二都鄉當鄉長的時候就有一部非常好的自行車——是一輛二十八寸飛鴿牌全包鏈的自行車,他記得非常清楚;我剛才想起你下午說過,那個李長生當時在楊三林家的門外看到了兩部自行車,一部是焦家慶的,而另一部就是一輛二十八寸飛鴿牌全包鏈的自行車,當時整個通橋村裡都沒有那麼好的自行車,所以就有點懷疑。」定國解釋道。
「哦? 這倒是個新情況,」偵探眼睛一亮:「不過還得去縣文化局和二都鄉政府再核實一下、看看徐忠志當時是不是確定擁有這樣一輛自行車?而且除了他之外鄉政府里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擁有這樣的自行車。」
馮孝光離去之後、定國也上床休息了,周源關了燈、獨自仰靠在沙發上,揉了一會兒太陽穴,微閉起雙眼,在頭腦中梳理起案情來。此時、已經過了子夜時分,窗外颳起了陣風,吹動著樹葉發出了簌簌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