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梨園謀殺案
作者: 八峰
第六節
殷曉霞離開之後,周源和定國又找來了年輕演員姚晶進行訊問。和杜寶生一樣、她也是劇團去年剛剛招入的新演員,主攻青衣和刀馬旦。姚晶告訴警察,可能是在中途休息時喝水太多的緣故,她在排練最後一幕、差不多十點剛過的時候忍不住要上廁所,所以曾經短暫地離開過排練廳,上完了廁所後路過小練功房時,進去看了下薛麗就回去繼續排練了。
「你進去那個練功房的時候,薛麗和康林都在那兒嗎?」周源問道。
「嗯,薛麗姐坐在那裡,康林哥不在——薛麗姐說他上廁所去了。」姚晶點點頭。
「哦,那會兒薛麗的左腳包紮上了嗎?」偵探又問。
「嗯,包紮好了,是用白紗布纏上的,薛麗姐說裡面還敷貼了膏藥。」
「廁所在哪裡?你去廁所為什麼會路過練功房呢?」偵探又問。
「哦,排練廳里沒有廁所,所以只能去對面劇團機關行政樓里一樓的洗手間;我上完廁所回來的時候,就順便去了一下排練廳隔壁的練功房、想看看薛麗姐是不是好點了。」姚晶解釋道。
周源又隨便問了姚晶幾句便讓她也回去休息了。
接著進屋接受訊問的是演員康林。按照蘇方勝的介紹,他是劇團里扮演武生兼花臉的演員,二十八歲。他長得高大帥氣、壯實魁梧,濃眉大眼,左邊臉頰上卻有一道斜長的疤痕。
「你是康林吧,請坐,我們想跟你核實幾件事情。」周源禮貌地指了指桌子對面的一把椅子。
「好的。」武生演員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了,手指交叉在一起搓了搓。
「抽煙嗎?來一支?」周源掏出一支香煙來遞給了武生演員。
「謝謝!」康林連忙站起來驅身向前接過香煙,周源也站起來湊近康林用打火機替他點燃了香煙。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薛麗在排練時不小心受了傷,是你和殷曉霞把她攙扶到隔壁練功房裡去休息的吧?」定國開口問道。
「嗯,是的。」康林點點頭道。
「那後來呢?你一直在那兒陪著她嗎?」周源問道。
「哦,我先替她按摩了一會兒腳踝,又去找了幾片膏藥和紅花油,然後替她擦抹傷處、敷貼了膏藥、最後用紗布包紮了腳踝。」
「你是去哪兒找到的膏藥和紅花油?」周源繼續問道。
「哦,做武生這個行當練功經常會受傷的,我自己宿舍里都常備有這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膏藥,我當時就跑回去拿了兩片,還有紅花油和紗布。」康林解釋道。
「你拿來的紅花油在哪兒?我們可以看看嗎?」定國接著又問道。
「嗯,」康林拿出一個挎包,從裡面拿出一瓶『和順堂』牌子的紅花油。
「你拿了葯回到那個練功房裡大概是什麼時間?給薛麗敷貼了膏藥、包紮了腳踝之後就一直在那兒陪著她嗎?有沒有回去繼續排練?」周源改變了話題。
「嗯,我回到練功房大概是九點五十左右吧,替薛麗敷上膏藥包紮好腳踝后就待在那裡陪著她,沒有再回去繼續排練—— 反正最後那一幕里我也幾乎沒有什麼戲份。」
「那你後來就一直在練功房裡陪著薛麗,沒有離開過那個房間嗎?」周源盯著武生演員的眼睛問道。
「哦,就是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出去上了一趟廁所,就在機關行政樓的一樓,然後就回來了,一直到排練快結束、殷曉霞跑進來告訴了我們劉書記被害的消息。」康林想了想答道。
最後接受訊問的是年輕演員杜寶生——一個面容清秀、滿臉稚氣的大男孩,他進屋后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幾個警察、明亮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杜寶生,今天晚上是你到食堂去幫馬小鈞打了飯菜又送到他宿舍里去的嗎?」周源開口問道。
「是的,是我去食堂幫馬哥打的飯菜。」杜寶生點點頭。
「那你自己呢?晚飯是在食堂里吃的嗎?」
「嗯,我給馬哥打完飯菜送到了他宿舍之後就回到食堂里吃了飯——跟劉小虎、姚晶他們幾個坐在一起的。」
「嗯,你給馬小鈞打了些什麼飯菜呀? 他怎麼吃了以後會肚子疼痛還拉稀呢?」定國笑著問道。
「我給他打了胡蘿蔔燒肉、芹菜豆腐乾和米飯;沒想到他吃了以後就鬧起了肚子——這、這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大男孩搖搖頭、漲紅了臉,「我也吃了那個胡蘿蔔燒肉的,但是我就沒事呀,好多其他人也吃了的嘛。。。 」
「你別誤會 —— 我們不是想追究你什麼責任,只是想把當時的情況弄清楚。你在食堂打完了飯菜后,直接就送到馬小鈞的宿舍里去了嗎?在路上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人或者在哪兒停留過?」周源問道。
「沒有,」杜寶生乾脆地搖搖頭,「就是在食堂門口碰到了樂隊的夏金城和康林大哥,他們倆拉著我、讓我填了一張參加文藝輕騎兵下鄉巡迴演出的表格。」
「嗯,那你七點半鐘去馬小鈞宿舍、叫他一起參加排練的時候,他當時的狀態怎麼樣?」
「我敲了門、一進屋就看見馬哥躺在床上,臉色煞白,說話有氣無力的;他告訴我說肚子疼還拉稀,讓我替他請個假、不能參加晚上的走台排練了。」
「嗯,那在六點鐘之前——也就是你去食堂給馬小鈞打飯打菜之前,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那時的狀態又是怎麼樣的呢?有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哦,沒有啊——馬哥那個時候還好好的、一點兒不舒服的樣子都沒有;五點鐘練習結束后還拉著我去機關的活動室里打了兩局撞球呢!」杜寶生搖頭說道。
「我們聽說,馬小鈞在劇團里和其他人的關係都很一般,但他跟你的關係好像比較密切——為什麼?」結束時,周源笑著問了一句。
「啊?我也不知道為啥,」大男孩搖搖頭,「馬哥他人聰明、有本事,對別人經常看不起;但是他對我一直很好—— 我在戲校的時候他就是我的老師,進了劇團以後又帶著我,經常給我講解小生戲。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馬哥對我好,我幫他做點事情也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