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五行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八節
晚飯後,周源和定國回到了住所,照樣先打開門窗通風。沖了個熱水澡后,周源打開了沙發旁靠牆的一個角柜上的颱風扇,又給自己沖泡了一杯淡淡的花茶,然後把一張五萬分之一的南充市區圖攤開在了桌子上,站在燈下細細查看,又用一隻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標出了六月一日和六月六日兩次兇案發生的地點。
「你看看這兩個案發地點,」周源用鉛筆戳點著地圖上的標記、對走過來的定國說道:「六月一日凌晨三點左右,徐建國被人用木棍打死在城東王家溝村北;而六月六日下午三四點左右,顧峰被人用利刀殺死於城西檬子埡附近的白馬廟村;有些奇怪!」
「奇怪?一個死在了城東,被木棍打死的;另一個死在了城西,被利刀殺死的;兩個死者又互不相干,這有什麼奇怪的?我看很有可能就是由這兩個地方的罪犯分別策劃實施的兩起謀殺案。」定國看了看周源在地圖上劃出的兩個標記、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是覺得——這兩個案子是兩起互不相關、相互獨立的事件嗎?是由兩個或者兩伙互不相干的罪犯策劃實施的?」周源啜了一口熱茶問道。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和證據來看,不就是這樣的嗎?」定國在沙發上坐下、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又遞給了周源一支。
「我倒不這麼認為,」周源搖了搖頭、接過香煙點燃后吸了一口,「這兩起案件雖然發生在不同地點、殺人的方式和手段也不相同,而且就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死者好像也互不相干,但是至少有幾點是共性的。」
「哦?就是你昨天在法醫室里說過的那三點嗎?」定國仰頭吐出一股煙霧。
「包括那三點,也即:第一,兇手在最後殺死被害者之前,故意折磨或者拷問了受害者,令其百般痛苦,然後才使出致命的招數將其處死;第二,兩個死者被捆縛的特點相同:都是雙臂向後、雙手被反剪、在手腕和腳踝處被捆縛;所用的繩子是同樣粗細、五股扭芯的麻繩,繩結的系扣方式也相同;第三,經過昨天和今天的勘察,我們在兩個不同的作案現場、白馬廟村58號和吉慶街27號、都發現了同樣的一種煙蒂,我仔細的檢查過,從煙絲、捲煙紙、煙蒂形狀和被熄滅的方式都幾乎完全一樣;第四點,也是非常耐人尋味的一點——兩個案子中使用的殺人兇器雖然不同,但兇手在作案后都沒有藏匿或銷毀殺人兇器,而是遺棄在屍體被發現的地方,好像是故意要讓我們發現一樣!」周源皺眉說道。
「嗯,聽你這麼一說,這兩個案子似乎是有些關聯,但是也無法排出這是兩個互不相干的兇手分別進行的謀殺;只不過使用了相同類似的捆綁手段和麻繩,經過拷問后殺死了受害者,兇手作案后丟棄了兇器倉皇逃離、也不在乎兇器是否會被我們發現;至於說那幾個煙蒂——抽相同牌子香煙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我們在現場也發現了一些互不相關的證據啊,比如說在檬子埡樹林里發現的那個小很多的腳印?和在徐建國裡屋地上發現的牙籤?」定國不以為然地反駁道。
「你說的這些是犯罪現場的痕迹,在這兩個案子的不同現場,某些痕迹出現缺失或者不同是完全可能的,也不排除是兇手故布疑陣,但並不能證明這兩起案件之間不存在著內在的關聯。而且、儘管不同的人可能使用同樣的麻繩來反綁受害人的手腳,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習慣的手法—— 如果是兩個不同的兇手,那麼這些繩扣的拴系打結就不可能如此地相似;抽煙的習慣也是如此。」周源指著幾張照片堅持自己的意見。
「我還是不太相信—— 如果真的存在你所懷疑的這種關聯,那這個兇手簡直就是個瘋子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在城東殺一個人,隔幾天又跑去城西殺一個,一個用木棍,一個用利刀,還把兇器都丟棄在現場讓警察來找到?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定國掐滅了煙蒂、連連搖頭。
「是啊,這的確是令人困惑的地方,假定按照如你所說、這是兩個互不相干的兇手所為:一個在城西白馬廟村58號荒廢的院子里殺死了顧峰、又不辭幸苦、冒著風險在夜間把屍體轉移到幾里之外的檬子埡樹林里去拋棄、把刀子丟在現場;另一個在城東吉慶街用迷藥麻倒了徐建國、同樣是甘冒風險、不顧折騰、乘夜把人弄到七八裡外的王家溝村北野地里殺害、也把兇器丟棄在受害人身邊;那他們這樣做顯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精心策劃過的!這不也正是兩案之間的又一個相似之處嗎?可惜我們現在的線索太少、還不知道兇手的作案或者說殺人動機是什麼?但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呢?他究竟想給我們傳遞什麼樣的信息呢?」周源看著地圖喃喃自語,低頭陷入了沉思。
此時,窗外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