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狼皮煙袋
作者: 八峰
第十節
回到會議室里,人們正在議論剛才對央金的訊問。見到周源進來,魯江大聲對他說道:「看來那個李智林沒有完全說實話!需要對他再次進行訊問!」
「是的,必須把當時的情況搞清楚。」郭勝利點頭贊同。
「我沒有意見,這樣吧,」廖新平心事重重地看了一下手錶、進行了分工:「就由專案組副組長郭處長和協查組組長魯局長主持、對李智林和其餘證人進行訊問,我要馬上趕去康定,查看相關爆炸物的分析檢驗結果。咱們通過電台保持聯繫,爭取在晚飯時再碰頭。」
說完、專案組長帶著兩個軍人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五分鐘后,被免職禁閉的分隊長又被押回了會議室,他坐下后抬頭看著對面的幾個軍警,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李隊長,我們剛剛訊問了央金德吉,她承認了昨天夜裡十二點左右來過兵站,在東門外的連香樹下等你的時候被人從身後襲擊,口鼻被襲擊者用藥巾捂住導致她很快就昏迷倒地;她還向我們交代了醒來后看見了你以及你要她馬上離開兵站的事情經過,現在、我們需要跟你核實一下當時事情的經過。」魯江語氣溫和、開門見山地說道。
「李智林,你作為分隊長、兵站里最高級別的指揮員,未經彙報請示、在執勤期間擅自打開東側門與藏族婦女約會,這違反了部隊紀律,是嚴重的錯誤!但並不構成犯罪。專案組重點調查的是昨天夜裡在兵站發生的軍車爆炸案和哨兵被刺事件,希望你能夠積極配合,利用現在重審的機會,老老實實地交代相關事情的經過和你當時的活動,主動協助我們破案、彌補自己的重大過失。」郭勝利在一旁語重心長地補充道。
「謝謝首長的點撥,我明白了——我一定會認真老實交代的!」李智林聽到魯郭二人的一番話語,心頭一熱,幾乎掉下了眼淚,「我承認,我先前沒有完全說實話,我有私心,也是想保護央金,不願意把她給扯進來。」
「好,那你說說吧:你跟央金來往有多久了?為什麼昨天寫信約她晚上十二點來到兵站東側門外相會?你是什麼時候打開東側門出去的?出去以後你看見聽到了什麼?都做了些什麼?你在哪裡發現央金的?她又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什麼時候離開你的?你不用著急,想好了再回答。」周源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說來話長了,」李智林抬起頭來,眼神痴痴地盯著面前的茶缸,「我剛調來兵站的時候,經常和警衛班一起沿著公路去巡查剪子灣山口隧道,隧道的西出口不遠就是三灣歇馬場,央金在那裡開了家小飯館,我就是在那兒認識了她,後來又去她的小飯館吃了幾次飯——就是想見見她。央金是個好姑娘,她不僅容貌美麗,具有藏族姑娘的豪爽大方,又溫柔細緻,而且她高中畢業,有文化,不僅漢語說得流利,而且還喜歡唱歌—— 」
「咳、咳—— 」郭勝利使勁地咳嗽了兩聲、打斷了李智林有些跑題的敘述。
「哦,沒關係,你接著說吧。」周源連忙對停下說話的李智林說道,顯示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嗯,昨天午後,二班的丁巴槽、就是昨晚那個被害的哨兵,拿著一封信來找我,說是他上午去歇馬場買菜時碰到了央金,她讓他捎帶給我的,我覺得有些奇怪——央金從來沒有寫了信之後讓別人捎帶給我,但當時我也沒有多想,拆開信封一看,裡面就是一句話『有急事,今晚十二點半在兵站東側門外樹下等你!央金』,我感到很納悶,但當時也無法跟她取得聯繫。 我不願意別人知道我晚上要和央金見面的事情,就找到了副分隊長陳漢陽,跟他調換了查哨日期——本來昨天夜裡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是輪到他查哨的;晚上十二點二十二分左右,我拿起手電筒出了宿舍,見四下無人,便打開了東側門上的小鐵門,出到外面一看,見連香樹下倒卧著一個女人、跑過去一看正是央金!她當時昏迷不醒,我大吃一驚,連忙跪下身子把她抱起來想喚醒她,誰知道、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突然感到一陣暈眩,然後整個人就軟了下來,暈暈乎乎地失去了意識,後來、我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醒來、耳邊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響聲,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起來一看,發現自己就躺在央金身邊,她眼睛閉著、嘴唇和鼻子卻在微微頜動,我再抬頭一看,見兵站後院里火光衝天;我心知大事不好,連忙扶起央金、使勁搖動她的身體、呼喊她的名字,她終於蘇醒了過來,抱著我哭泣、問我是怎麼回事?當時情況緊急,我根本沒有時間跟她解釋,也沒法兒解釋,只是下意識里感覺我和央金被人陷害了,於是告訴她說有人想害我們倆、要她馬上離開兵站回家去,也不要跟任何人說晚上曾經來過兵站!我推搡著她讓她趕快從後山小路離開,這時,陳副隊長和羅班長從小門出來了,我連忙迎了上去,羅祥說好像看見有人朝後山方向跑了,我攔住了他、說我也是聽見動靜出來查看,沒發現什麼人,可能是什麼野獸弄出的響動,後來就聽見了爆炸聲。 隨後我命令他和所有人都立刻去後院救火,草草把這件事情給塘塞了過去。」
分隊長停止了敘述,端起面前的茶缸喝了一口水,房間里出現了一陣短暫的寂靜。
「你是說、你從小門出去以後,發現央金倒在樹下昏迷著,你扶起她試圖叫醒她的時候自己也暈倒昏迷了過去?」魯江慢吞吞地問道、口氣中充滿了疑惑。
「是的,」李智林點點頭。
「那怎麼可能呢?你當時有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是不是有人也襲擊了你?」郭勝利瞪大了眼睛問道。
「沒有,我發誓——當時那林中就只有我和央金兩個人,沒有人襲擊過我,她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也昏迷了過去。」
「你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得過低血糖、貧血症什麼的?以前發生過這種突然感到暈眩的情況嗎?」定國也詫異地問道。
「沒有,從來沒有發生過!我也沒有得過你說的那些病症。」李智林搖搖頭。
「你第一次抱起央金搖晃她時,有沒有聞道什麼異樣的氣味?」一直在沉思的周源點燃了一支煙問道。
「什麼?氣味?這個。。。 央金她,她是女孩子嘛,可能塗抹了一些香水啥的,就是、就是有股那個氣味,不過我當時聞到的那個氣味好像也不是香水的氣味。」李智林臉紅起來、有些尷尬而又疑惑地答道。
「嗯,那你清醒過來是什麼時間?是在爆炸之前還是之後?」周源又改變了話題。
「應該是在爆炸之後,我當時雖然還有些迷迷糊糊,但是那一聲巨響聽得非常清楚、可以說就是那巨大的爆炸響聲把我徹底給震醒了過來,我當時看了下手錶,是十二點五十一分。」李智林語氣肯定地答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