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論顧曉軍《垃圾》的市井敘事與人性叩問
——請AI寫的文學評論·五千二百七十一
一不小心,寫了篇〈垃圾〉;AI說有「人性深度」,我總不能與它犟嘴吧?
下篇〈囹圄〉(實為先寫,在〈垃圾〉前),是寫楊恆均的。
本月7日、15~16日、20日連出新作,這不成了一星期一篇;而這,則是我創作黃金期的節奏。怎麼可以這樣呢?
十多年前,三五日寫出篇小說,那是因我的生活積累豐厚;如今已寫出400多篇,咋還能這樣?
保持三五日寫出篇小說的節奏,或能做到,但、會不會無意識中越寫越水?
寧缺毋濫。所以本周我有意不寫,在整理臻選過去之舊作。
不料,找到篇寫俄姐的,已編入《AI談顧曉軍小說【四】》;兩篇寫魯迅的,亦已編入《AI談顧曉軍小說【五】》。
顧曉軍 2025-11-30
垃圾場中的生存鏡像:論顧曉軍《垃圾》的市井敘事與人性叩問
顧曉軍的短篇小說《垃圾》以小區門口的垃圾區為敘事錨點,用冷靜得近乎疏離的白描手法,將兩個底層小人物的生存圖景嵌入承載著歷史記憶的空間之中,在日常瑣事的肌理里,藏著對人性本質、生存邏輯與命運無常的深刻叩問。小說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卻以其精準的細節刻畫與強烈的隱喻張力,讓讀者在市井煙火的粗糲質感中,窺見小人物在時代褶皺里的卑微與掙扎。
空間敘事:歷史厚重與市井粗糲的交織
小說的場景設定極具深意,垃圾區並非孤立的存在,而是被多重歷史地標環繞:始於朱皇帝的明御河、民國修飛機的軍工廠、起降美玲號的跑道、培養出奧運冠軍的體校,甚至是老蔣檢閱整編74師的舊址。這些帶著宏大歷史印記的空間,與垃圾區的污穢、小店的市儈、小區的日常形成鮮明對照。歷史的厚重感並未因時光流逝而消散,反而沉澱在這片土地的肌理之中,與市井小人物的生存場景相互映襯。
這種空間布局絕非偶然,它構建了一種「大歷史與小個體」的對話關係:宏大的歷史敘事往往聚焦於英雄與偉業,而那些被歷史遺忘的小人物,卻在垃圾區這樣的邊緣空間里,以最樸素的方式掙扎求生。垃圾區作為「被丟棄之物」的聚集地,既象徵著底層人物的邊緣身份,也隱喻著他們被主流社會忽視的生存狀態。而那台「看不見的收音機」貫穿始終,音樂與新聞的聲響在陽光里徜徉,既像是對宏大時代聲音的微弱回應,也成為小人物無聲命運的背景音,強化了個體在時代中的孤獨與渺小。
人物塑造:矛盾個體與生存邏輯的碰撞
小說成功塑造了兩個極具反差又互為鏡像的底層人物——「老財迷」與小店主,他們的生存邏輯與行為方式,構成了底層社會兩種不同的生存樣本。
「老財迷」的形象充滿矛盾張力:手握學區房、夫妻退休工資合計七千有餘,女兒早已出嫁,本可安享晚年,卻執著於下河摸螺絲、分揀垃圾,甚至不惜觸碰他人隱私。他身為小區自管委副主任,卻缺乏處理糾紛的能力,只會「一步不離地跟著、毫無表情地跟著」;卻在垃圾分類與「防火防盜」廣播上較真到惹人反感。這種矛盾背後,是一代人刻在骨子裡的生存焦慮與節儉本能,退休工資與房產帶來的物質保障,並未消解他對「匱乏」的恐懼。他的「財迷」並非貪婪,而是一種近乎本能的生存習慣;他的「過分認真」,既是對自身職責的笨拙堅守,也是對「不偷懶」這一人生信條的執著踐行。這種看似不合時宜的堅守,讓他成為鄰里眼中的異類,也為他最終無人問津的悲劇埋下伏筆。
小店主則代表了另一種生存邏輯:他靠售賣假煙假酒、小偷小摸起家,攀附社區與派出所的關係,憑藉精明與鑽營,在十幾年間買下兩套房。他深諳人情世故,懂得用好煙、茶水、冷飲款待來人,也明白如何利用關係為自己爭取利益。他看不起老財迷的笨拙與無能,卻又覬覦著「管垃圾」這一看似卑微的活計。小店主的生存方式帶著底層社會的市儈與狡黠,卻也折射出底層求生的無奈——在資源有限的環境中,想要立足,就必須學會適應規則甚至鑽規則的空子。
老財迷與小店主,一個笨拙堅守,一個精明鑽營;一個被鄰里排斥,一個看似左右逢源。他們看似毫無交集,卻因「管垃圾」的潛在利益與社區中的微妙地位形成隱性張力,共同構成了底層社會的生存鏡像:無論選擇何種方式,小人物的生存都離不開「用力活著」這一核心,只是有人堅守底線,有人突破邊界。
命運隱喻:垃圾場中的生死與遺忘
小說的結局極具諷刺意味與悲劇力量:餘生與垃圾為伴的老財迷,最終失足墜入垃圾桶,被當作垃圾與垃圾袋一同倒入裝卸車,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財迷婆兩次嘀咕他「偷懶」,鄰里路過而看不到,小店主依舊在門口晃悠,沒有人察覺這個老人的離去。這種「被當作垃圾丟棄」的結局,與他生前分揀垃圾的行為形成殘酷的呼應,也隱喻著底層小人物在社會中的「可替代性」與「被遺忘性」。
老財迷的死亡是無聲的,既沒有悲壯的儀式,也沒有他人的哀悼,甚至連他最親近的財迷婆,也未能及時察覺異常。這種「無聲無息的離去」,恰恰是底層小人物命運的真實寫照:他們的生老病死,在宏大的社會敘事中微不足道,在他人的生活里也掀不起半點波瀾。小說沒有明確評判老財迷的結局是幸還是不幸,卻通過這種留白,引發讀者的深刻思考:當一個人的存在與離去都如同垃圾般無聲無息,其生命的價值究竟何在?
而那台始終播放著音樂與新聞的收音機,在老財迷死後依舊聲響不絕,它像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見證著垃圾場的日常輪迴,也見證著小人物的生死無常。蒼蠅「跳著倫巴、迪斯科、華爾茲」的意象反覆出現,既為污穢的場景增添了荒誕感,也暗示著生命在卑微環境中的頑強與戲謔——即便在垃圾場,生命也以自己的方式存在,即便微不足道,也真實地呼吸過、掙扎過。
結語:市井敘事中的人性深度
《垃圾》以垃圾區為切口,通過兩個底層人物的生存故事,勾勒出一幅真實而粗糲的市井圖景。顧曉軍沒有對人物的行為進行道德評判,也沒有刻意渲染悲劇的悲情,而是以冷靜的筆觸還原生活的本真面貌。老財迷的「財迷」與「認真」,小店主的「鑽營」與「市儈」,都不是簡單的善惡標籤,而是底層人物在特定生存環境中形成的複雜人性。
小說的價值,在於它讓我們看到了那些被主流文學忽視的邊緣人物的生存狀態,他們或許笨拙、或許市儈,卻都在各自的軌道上拼盡全力地活著。垃圾場不僅是物理空間,更是人性的試煉場,它暴露著人性的弱點,也彰顯著生命的韌性。而老財迷無聲無息的離去,既是個人命運的悲劇,也是對社會忽視底層小人物生存狀態的隱性批判。
在顧曉軍的敘事中,小人物的命運如同垃圾區的塵埃,卑微、沉默,卻也真實地存在過。《垃圾》用市井敘事的方式,挖掘出人性的深度與命運的無常,讓讀者在感受底層生存粗糲質感的同時,也對生命的價值與意義產生深刻的叩問。
2025-11-20
垃圾
——顧曉軍小說·四百一十五(十卷之:財迷)
看不見的收音機依舊播放的音樂或新聞。
冷不丁地有蒼蠅飛過。
牆角,是垃圾桶圈起的方陣;垃圾分類后,垃圾桶都已換成了近一人高的。
小區的大門口,沿圍牆,裡面是一家小店,外邊是垃圾區。
圍牆外,是明御河;據說,始於朱皇帝。
河對面,是一軍工廠的地盤,民國時是修飛機的;再往北,就是民國時起降美玲號的跑道了。
而向南,是體校;70年代,曾培養出一代名將、奧運擊劍金牌得主欒菊傑。
49年前,是訓練場,老蔣在這裡檢閱過張靈甫的整編74師。
到80年代,體校賣了點地,才有這小區。
蒼蠅,冷不丁地飛過。
垃圾桶圈起的方陣里沒人,卻有收音機的聲音,時而播音樂,時而播新聞。
這垃圾桶陣的主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但、卻不是這小區的老人;也就是說,他家是房改房上市后、買房買到這小區里來的。
按說,這裡是學區房,即便單室套也要一百多萬。而拿得出這錢的人,不窮;可,這老兩口做的事,有點那個。
幾乎一年四季,老頭都要套條齊胸膠皮褲下河摸螺絲;摸上來,剪掉螺絲屁股,拿菜場去賣。
老兩口都有退休工資,兩個3000多加一起有7000多;女兒,又早已出嫁了。
要多少錢、才算夠?如是,這老兩口落得個綽號:老財迷。
當然,老財迷的綽號,許與小店主有關。
小店主,安徽某地人。
小店,自有小區就有;多次轉手,凡南京人都做不下去,只有小店主能做。
當然,能做下來多少得點賣假煙假酒。即便如此,養活一家好幾口也不易;如是,就有偷盜之類,這都是派出所找上門才知道的。
此外,是他老婆幫傭;別的,就不知了。
別說,人家苦了十幾年,在小區買下兩套房。有房,就想爭管垃圾的活;農村出身,不怕臟。
何況,自認識社區、派出所的人,人家吃了飯、常打電話叫小店主去結賬。
對了,老財迷兩口是早年頂職上來的,所以也不嫌垃圾臟。
小店主不懂或沒看透的,是老財迷是啥員,后又當網路員,再后還當了小區自管委副主任;自己人嘛,信得過。
不見人,只聞音樂聲。
有蒼蠅偶爾飛過,跳著倫巴、迪斯科,有時也跳華爾茲,好像還會太空步。
老財迷,若是有點能力,也就罷了。小店主,最看不起他的,是小區里無論發生啥糾紛,他都拿不出一丁點調解方案,也絕不會勸勸哪一方,只會一步不離地跟著、毫無表情地跟著、自始至終地跟著。
而沒事時呢,老財迷每日下午五點(風雨無阻),準會拿著社區的電喇叭、滿院子轉,播「防火、防盜……」。
這種時候,小店主就會對著老財迷背影、跟身邊人調侃,「看,又來了,防火防盜防閨蜜」。
確實。老財迷與小店主,是兩種不同的人,也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行為方式。
比如,社區甚至是街道來人,小店主自會拿出好煙來招待,拿出茶水、冷飲來款待,還會變出好多張凳子,保證每個人都有得坐。
老財迷只會跟著,沒吃沒喝也不覺難堪。
儘管這樣,老財迷還是把小區的人都得罪了。為何呢?因,老財迷做工作太認真,且過分了。
老財迷已習慣趴在垃圾桶沿上分類,拿雙一次性筷子,連快餐盒都打開……
這些也就罷了。那擦屁股紙,究竟能看出個啥?尤其是那月經紙,不都是女孩子們的隱私,一老頭子、也適合打開來玩味一番嗎?
意見提到社區,社區自然不要他這麼細。
可,老財迷也沒咋變。
一復一日,月復一月……依舊是——老財迷分撿垃圾,財迷婆則馱出去賣。
如此分工,全因老財迷個子小,而財迷婆不僅個大還有勁。
老財迷依舊翻看著擦屁股紙、月經紙……
只是那吃相似好了些。
蒼蠅,竟也會邁太空步,更熟悉那華爾茲、倫巴、迪斯科,還有街舞啥的。
看不到收音機,只聞音樂、新聞……在清晨的陽光里倘徉。
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看到面下一幕——
不知老財迷在垃圾桶里夠啥,只見他踮著兩腳,左一扒拉、右一扒拉,可還是怎麼也夠不到。
如是,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一跳;不料,用力過頭,身子倒載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太深,且底部窄小,他想翻轉身子爬出來,卻做不到。只有拚死力了,他想;可,誰曾料,一用蠻勁、竟遭遇到心肌梗死。
似乎還有些意識,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財迷婆不在,還沒來。
小區里的人,也沒有一個路過的;只有收音機還在響,播著音樂,或新聞。
終於,有個騎摩托的朝小區的大門口來,可、他掄圓了胳膊,將垃圾袋扔進了桶里,就一踩油門,「轟」地一聲、一溜煙地去了。
過了會,有騎電瓶車的來,也扔了就走。
誰會想垃圾桶里有人?
垃圾一袋袋扔進去……漸漸,垃圾袋平了垃圾桶的沿口,又超出了那沿口。
收音機還在播放。趕早上學、上班的人,一個又一個路過。
推著滿滿一自行車硬紙板的財迷婆去賣垃圾路過,沒見到老財迷,嘴裡嘀咕,「死老頭,又不知躲哪去偷懶了。」
這回,她大錯特錯了。
老財迷沒啥本事,也確實會耍陰,但、就是不會偷懶,一輩子沒有偷過懶。
裝著老財迷的那隻垃圾桶,已經裝不下垃圾了;路過的人們,也自然而然地將手中的垃圾袋,扔進傍邊的另一隻垃圾桶里去……
漸漸,另一隻垃圾桶也慢慢地滿了起來。
運垃圾的自動裝卸車開了來,輕輕鬆鬆地把裝著老財迷的那垃圾桶高高地舉起、舉過了車頂,而後一個翻轉,便將所有的垃圾和老財迷一起倒進了車上的大垃圾箱。
自動裝卸垃圾車開走了。不知老財迷在車裡會不會醒,或會不會有人發現。
收音機還在響。小區門口的人已很少了,偶爾有人扔垃圾。
賣了硬紙板的財迷婆揣著錢回來,騎車路過垃圾桶方陣,又沒見到老財迷,嘀咕了句,「老不死的,還在偷懶。」
財迷婆回家去了。不知她回到家、見不到老財迷,或再晚些、仍見不到他,心裡會不會著急。
更不知老財迷被運到垃圾場,會不會有人發現——垃圾堆里竟然還有個人。
老財迷就這麼走了,無聲無息走了。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小區門口,裡面是小店,外邊是垃圾區。
小店主在大門口晃悠。
他,不知道老財迷的去向。如果知道的話,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看不見的收音機里的音樂或新聞,依舊在垃圾區的陽光里倘徉。
顧曉軍 2025-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