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陣痛
——社會學·四千六百五十七
轉發〈俄羅斯的衰落已不可避免〉時,我在按語中說:「不錯的文,從另一角度解釋俄羅斯。但,恐不易讀懂;如讀過我談為何要改開的文或懂德國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估計,一般讀者,既不知哪裡不易讀懂,更不知為何需要讀過我談為何要改開的文或懂德國史;如是,我且作番解釋。
首先,我以為:這文章的作者,很可能是一位比較科班的學者,而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時評家或網路寫手;所以,才會出現「這兩天,不止一位讀者和我說,看了我幾篇分析俄烏戰爭的文章,深感困惑,『你講得太複雜了』」等。
其次,於作者說的「這個淺閱讀的時代」,讀者怕也未必真懂。
恰巧,我2019年3月出版的《貿易戰》一書之中、2018-9-3~4寫就的〈貿易戰也是場文化的衝突〉一文中的部分,可助大家「深讀」。以下,用楷體字抄錄之——
……西方人在做什麼呢?自十七八世紀,英、法就創建了現代的國家概念、現代共和國。各種貴族,放棄一己封建利益而聯合起來,或抵禦外敵、或海外殖民。
日耳曼民族被刺激了,上百個農業區的小公國學英、法,聯合起來奮起直追。當然,說學英、法很容易,而做起來卻比登天都難。因為,這樣的學習,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本國的文化怎麼辦?民族記憶又怎麼辦?
這是兩難的選擇。要先進、還是要傳統?要先進,就是主動喪失傳統、喪失記憶;而要傳統,又很可能是被動喪失傳統、喪失記憶。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很痛苦、甚至屈辱。二者又難以調和。且,選擇還迫在眉睫,容不得慢斟酌、細思量。
日耳曼作出了選擇,德意志便強大起來。這股風向東,吹過斯拉夫地區(斯拉夫地區也布滿小國),來到俄羅斯。俄羅斯藝術家包括政治家,也分成兩派:托爾斯泰、柴可夫斯基、列賓等傾向西化,陀思妥耶夫斯基等則是反西化。
到19世紀中期,這股風轉向日本、中國、印度。日本,開啟了明治維新。而中國,就不用我說了;反西化代表,有辜鴻銘、梁啟超、梁漱溟、張君勱。印度反西化代表,是泰戈爾、甘地。
理一下,現在即可看出——為何日本很快像德國一樣強大起來,而斯拉夫地區、俄羅斯、中國、印度皆落後……
讀完以上,我們就不難看出——〈俄羅斯的衰落已不可避免〉之作者說的「衰落已不可避免」,其實是俄羅斯的陣痛;只不過,普京錯誤地選擇了解決方式。
改革開放,而走向現代……是每一個國家、乃至民族都必須面對的。俄羅斯,也逃避不了。正因為普京錯誤地選擇了解決問題的方向,所以俄羅斯才被數字時代所拋棄,也放棄了擁抱民族輕工業等等等等。
本文,屬脈絡式的,需大致看下俄烏戰爭以來、我之拙作及我所轉文章。
另,〈俄羅斯的衰落已不可避免〉也只轉了兩處;本篇已寫成,再轉意義就不大了。
顧曉軍 2022-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