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統哈里斯的勝算

由於在與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前總統川普的第一次辯論中表現不佳，拜登總統的選情堪憂（下圖 ALGOAFM）。雖然拜登致函國會民主黨人，要求「結束」有關他是否應退選的辯論，但民主黨內仍有大佬希望他退出競選。而民主黨在好萊塢的重要支持者和捐款人喬治·克魯尼（George Clooney）公開呼籲拜登退選，以及前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鼓勵拜登儘快作出（退出）2024總統選舉的決定「因為時間不多了」均表明，要求拜登讓賢的雪球正在民主黨及其支持者中越滾越大。鑒於政治的複雜與殘酷性，哈里斯接棒選舉總統的資格值得關注。

之所以是她，是因為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作為第一順位人，多半會接棒與川普競選總統大位，如果拜登退選的話。如果民主黨選擇哈里斯之外的任何人，都將面臨法律、政治和財政上的巨大風險。而且，據認為哈里斯參選有可能改變民主黨目前的頹勢，前提是她及其團隊採取最佳策略。儘管哈里斯的民調不比拜登好，甚至更差，但她選總統有兩大資產：第一，拜登團隊對她的蔑視，第二，她將與川普競選。

就第一點來說，由於拜登及其核心圈子將哈里斯排除在重大議題之外，讓她對拜登的每一個失誤都可以合理推卸責任。如移民問題，儘管哈里斯被指派處理這個問題，但她可以聲稱她主張採取更強硬路線的建議未受總統採納。第二，她與川普對決有勝算，因為公眾幾乎不信任川普。哪怕向選民表現出那麼一丁點的可信度，哈里斯都會有極大的可能性擊敗川普。

那麼，哈里斯行嗎？畢竟，哈里斯在民主黨內外都不乏批評者，尤其是她就任副總統后的一些言行，包括一些相當尖銳的批評。如她抱怨說自己經常被媒體「針對」，因為她不像歷史上48位美國副總統那樣是一名白人男性。哈里斯的個人能力、特別是對團隊的管理能力，一直被外界詬病。2020年大選期間，作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之一的哈里斯曾被爆出團隊內鬥嚴重，競選團隊多人出走。

對此，哈里斯的支持者辯稱，對她的政治技巧的批評源於種族主義和性別歧視。但是，這種說法可能會對哈里斯不利。「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前總統奧巴馬在傾聽外界的批評后，語言文章不再那麼誇誇其談，講話發言也更加簡短精鍊了。拜登和前總統里根也因為別人的批評，在講述故事時都變得更加謹慎。如果哈里斯和她的助手們真的相信，對她的大多數批評只因為她的種族和性別，那麼一旦成為民主黨提名人，她有可能變得愈加過分自信和封閉，更難接受不同意見讓自己變得更好。

一個成功的檢察官 

哈里斯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都源於她作為加州檢察官的背景（下圖 KQED）。無可否認，在四分之一多世紀的時間裡，哈里斯作為地方和州檢察官在減少犯罪、消費者保護等方面都有出色的記錄。在當選民主黨參議員后，她以鋒利語言質疑證人而聞名，其中包括對川普總統提名的最高法院法官候選人的質詢。民調顯示，在2020年總統競選期間，她在與副總統候選人彭斯（Mike Pence）的辯論中獲勝。

在未來與川普的辯論中，哈里斯似乎是比拜登更好的選擇，而且可能比其他一些潛在的民主黨提名人更強且合乎傳統。很容易想象，她的檢察官記錄讓她可以有的放失地抨擊川普在推翻羅訴韋德案（Roe v. Wade）中所扮演的角色，更可以大張撻伐他總統任期時的無法無天言行。這些方面哈里斯完全可以比拜登做得更好，因而增加對川普的勝算。

一名交流乏術的政客  

哈里斯的檢察官背景也是她作為一名政治家的最大缺點。儘管她一再努力闡述自己對國家的願景，並向選民解釋她將如何改善他們的生活。但她與選民的交流乏善可陳，甚至可以說溝通不暢（下圖 Daily Mail）。州長或國會議員在競選和任職期間花了數年時間磨練與選民交流的技巧。但檢察官哈里斯沒有這樣的機會和時間 – 絕大多數時間她需要剛正不阿正顏厲色地與罪犯打交道。

《大西洋月刊》的作家卡拉布羅（Elaina Plott Calabro）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對哈里斯進行了剖析，她最近在《埃茲拉·克萊因秀》（The Ezra Klein Show）上說：「她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溝通者。」如果讀一讀哈里斯2019年出版的《我們真理在手》（The Truths We Hold）一書就會發現，她的書中充滿陳詞濫調，比大多數政客寫的書更加八股乏味。2020年競選開始時，她有時甚至無法完整清晰的描述自己的政策。因此她的民調數字奇差，只好在愛荷華州民主黨內初選前就退出了競選。當上副總統后，她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論常令人啼笑皆非，遭到保守派媒體和《每日秀》的一致嘲笑。

此外，哈里斯的競選經歷十分有限，這對她來說是一項減分。她來自民主黨佔主導地位的加利福尼亞州。在她唯一的一次參議院競選中，甚至沒有共和黨人有資格參加大選；哈里斯在擊敗了另一位民主黨人後即當選聯邦參議員。她似乎更習慣以精英自由主義的語言泛泛而談地參政議政，而非強調錢包問題、質疑全球貿易和提倡邊境安全這樣一些選民關心的議題，或吸眼球富煽動性的話題。南卡羅來納州共和黨參議員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近日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頻道（CBS News）上發表了一篇很有說服力的評論。格雷厄姆預測，哈里斯的優勢在於成為一名「非常有活力」的提名人，但劣勢在於偏向拜登的左翼，支持全民醫療保險和綠色新政（Green New Deal）。她缺乏贏得決定總統選舉勝負的搖擺選民的話術和親和力。

的確，哈里斯是通過選舉當上加州檢察官的，因為她承諾對犯罪採取嚴厲措施。如果她在取代拜登參加大選后能讓選民相信，她並非批評者口中的舊金山自由主義者，她就有可能成為一位更強大的總統候選人。

底線 

在傳統的初選中，哈里斯不可能出現在總統候選人名單中 -- 密歇根州州長惠特默（Gretchen Whitmer 下圖1 LAS VEGAS REVIEW-JOURNAL）和喬治亞州的沃諾克（Raphael Warnock 下圖2 BBC）等人的選舉記錄極為出色，哈里斯根本就沒有機會。但如果拜登退出的話，民主黨今年也不會有傳統的初選。哈里斯攜副總統及第一順位接班人的巨大優勢，將毫無懸念地接棒參加總統大選。

如果真的被提名參選，哈里斯將面臨一項以前很少有總統候選人能完成的任務：在選舉前的最後三個月里，努力向選民傳達帶有哈里斯獨有的政治信息，並讓她/他們，尤其是搖擺州的選民相信，她，卡瑪拉·哈里斯是獨一無二的，是唯一能率領美國和西方世界走向勝利的領袖。The mission will be extremely difficult, if not impossible.

參考資料 

Bose, N.(2024). Kamala Harris top choice to replace Joe Biden if he steps aside, sources say. BBC. 鏈接 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vp-harris-top-choice-replace-biden-election-race-if-he-steps-aside-sources-say-2024-07-03/

Cadelago, C.(2024). Poll finds Biden damaged by debate; with Harris and Clinton best positioned to win. POLITICO. 鏈接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4/07/09/biden-clinton-harris-democrat-poll-00166937

Leonhardt, D. (2024). Kamala Harris』s strengths and weaknesses. The New York Times. 鏈接 https://www.nytimes.com/2024/07/09/briefing/kamala-harriss-strengths-and-weaknesses.html

Naughton, K. (2024). How Kamala Harris could save the Democratic Party (but probably won』t). THE HILL. 鏈接 https://thehill.com/opinion/campaign/4759695-harris-biden-trump-e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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