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教授恐失終身教職 `

弗朗西斯卡·吉諾（Francesca Gino 下圖 Exxpress/hr）是一位屢獲殊榮的哈佛商學院教授，專精工商管理、決策制定和談判。這位原籍義大利並在義大利名校比薩聖安娜大學（Sant'Anna School of Advanced Studies）獲得了經濟學與管理學碩士和博士學位的美女學者，還是一位暢銷書作家，新近出版了《叛逆天才：拒絕一顆盲從的心，讓自己閃閃發光》（Rebel Talent: Why it Pays to Break the Rules in Work and Life）一書，討論離經叛道者、麻煩製造者和混亂製造者如何成為創新者和思想領袖。吉諾還加入了哈佛法學院的談判項目、哈佛大學的心智、大腦、行為倡議和哈佛肯尼迪學院的行為洞察小組。

由於著述甚多，科研成果豐碩，吉諾被《50大管理思想家》（Thinkers 50）評選為全球40位40歲以下商業教授和全球50位最具影響力的管理思想家之一。吉諾獲得了哈佛商學院2015級MBA的哈佛商學院教員獎，和 2013年卡明斯學術成就獎。她的研究也出現在《經濟學人》、《紐約時報》、《新聞周刊》、《科學美國人》、《今日心理學》和《華爾街日報》上，她還應約在國家公共廣播電台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電台上討論自己的科研工作。哈佛大學非常欣賞吉諾的才華，據說給她支付的年薪超過100萬美元。

可就是這麼一位才貌雙全的天下第一校明星教授，因為同行的舉報，有可能創造哈佛大學歷史，成為第一個丟掉終身教職的哈佛教授/學者。

數據欺詐  

這事要追溯到2年前的2021年。那年7月，三位名校教授 -- 西班牙巴塞羅那ESADE商學院的西蒙森（Uri Simonsohn  下圖1 UDDTV）、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尼爾森（Leif Nelson 下圖2 Berkeley Psychology）和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的西蒙斯（Joseph Simmons 下圖3 KNOWLEDGE AT WHARTON）-- 聯繫哈佛商學院，擔心吉諾的學術行為不端。三人在博客Data Colada合作的一篇文章中寫道：「我們寫了一份關於四項研究的報告，這些研究積累了最有力的欺詐證據。我們相信，還有更多吉諾撰寫的論文包含虛假數據。」 哈佛商學院院長達塔（Srikant Datar）迅即與Data Colada談判達成了一項秘密協議，推遲了該博客網站發布三位教授帖子的時間，以便哈佛商學院有機會調查這些指控。之後哈佛商學院組成了一個由前任和現任教授構建的三人委員會，對吉諾是否在科研中捏造數據的指控進行了長達18個月的調查。最終該小組得出結論，吉諾應對研究不當行為負責。商學院院長達塔接受了委員會的裁決，並於今年6月13日建議對吉諾進行處罰。

學術不端的後果 

在哈佛商學院調查證實吉諾學術造假的事實后，獨立學術監督網站數據調查博客Data Colada6月份刊登了西蒙森等三人的博客文章，指控吉諾涉嫌數據欺詐，涉及她與人合著的四篇研究論文。在哈佛商學院科研誠信辦公室的建議下，《心理學》雜誌撤回了吉諾在2014年和2015年發表的兩篇論文，分別是《邪惡天才？不誠實行為如何觸發更大創造性》和《真誠的道德美德：不真誠如何讓人感覺不道德和不純潔》。《心理學》在撤稿聲明中說，兩篇論文的「原始數據與發表數據不一致」。同樣收到哈佛商學院撤稿要求的，還有美國心理學工作者協會主辦的《個性與社會心理學雜誌》。他們於9月隨刊發表撤稿聲明，撤回2020年刊載的一篇吉諾的論文 （下圖 reddit）。

很快，哈佛商學院調查吉諾學術造假的消息就傳開了。三天後的6月16日，《高等教育紀事報》發表了一篇題為《關於不誠實的奇怪研究不端行為醜聞》的文章，說吉諾的一位合著者聲稱，哈佛大學發現吉諾的一項研究中的造假數據比公開披露的還要多。Data Colada在24小時內發布了一篇更詳細的博客，對吉諾合作進行的四項獨立研究中的數據進行審查，並在Data Colada上更新，最近一次是9月1日（下圖 DADA COLADA）。博客作者斷言：「我們寫了一份關於四項研究的報告，為這些研究積累了最有力的欺詐證據。……我們相信，更多吉諾撰寫的論文包含虛假數據。可能有幾十篇。」

哈佛商學院院長達塔就《高等教育紀事報》的文章向學校的教職員工發送了一封電子郵件:「上周五，《高等教育紀事報》發表了一篇文章，描述了人們對我們教員吉諾的研究提出的擔憂，以及學校正在與期刊和合著者一起採取措施來糾正科學記錄。其他媒體也開始報道此事。雖然我知道你可能有疑問，但保密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我意識到這與我們長期以來的透明度和溝通規範背道而馳，但希望你能理解這種做法的原因。

同時，哈佛大學校長辦公室通知吉諾，由於研究不端的指控，該辦公室已於7月28日開始審查她的任期。哈佛商學院院長達塔（Srikant Datar 下圖 SHIV DADAR FOUNDATION）也已經對吉諾做出了具體處罰 – 立即開始休無薪行政假，禁止進入校園，建議撤銷教授職位，不能在哈佛商學院平台上發表文章。

吉諾喊冤反擊 

吉諾是哈佛商學院屢獲殊榮的行為科學家，對被Data Colada指控捏造數據，她自始至終都堅稱自己是無辜的。吉諾顯然認為自己受到不公正對待，於是對哈佛大學（下圖 YouTube）、達塔院長和Data Colada博客文章背後的三位教授提起了法律訴訟。吉諾在訴訟中指控，被告密謀通過虛假指控損害她的聲譽，要求道歉並賠償至少2500萬美元。在提起訴訟的同一天吉諾又在LinkedIn上發布了一份聲明，稱自己從未「偽造數據或從事任何形式的研究不當行為」。該訴訟還援引了性別歧視，聲稱「哈佛大學對女性的性別偏見是哈佛商學院決定對原告進行繁重調查並對其進行嚴厲處罰的一個激勵因素。」 吉諾的首席律師米爾滕貝格（Andrew Miltenberg）指責「哈佛大學完全無視證據、正當程序和保密性，這應該讓所有學術研究人員感到恐懼。哈佛大學在審查過程中缺乏誠信，剝奪了吉諾教授的權利、事業和聲譽，在性別平等方面也處理得一塌糊塗。在這起案件中，校方的偏見和疏忽令人震驚」。對吉諾施加了「毫無根據和過度的制裁」，其中包括讓她無薪行政休假，並取消了她的所有教學職責、研究職責、學生指導和教授職位。吉諾在該材料中稱，相比於同樣被指控學術不端的男性，哈佛商學院對自己的處置更嚴厲，這是「出於性別歧視」 ，違反了美國的相關法律。

哈佛大學一直拒絕對此案發表公開評論，但在吉諾提起訴訟后，商學院院長達塔給教職員工寫了一封電子郵件：「我最終接受了調查委員會建議的懲制，其中包括立即讓吉諾教授休行政假，並糾正科學記錄（當發現研究不當行為時，每個負責任的學術機構都有義務採取這一措施）。在政策允許的情況下，我是在與哈佛商學院（下圖 Tribunnewswiki）和哈佛大學的少數人，包括該校的高級教員進行了秘密協商后這樣做的。懲制反映了一種共同的信念，即不當行為嚴重違反了學術誠信，……。我與吉諾教授分享了我的結論，並根據學校的政策與實踐，對她實施機構行動。」

吉諾可能破例 

哈佛大學已建議撤銷吉諾的教授職務，因為根據規則大學有權「僅因嚴重不當行為或玩忽職守」解僱終身教授。但是，吉諾將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繼續保有她哈佛商學院終身教授的頭銜，因為解僱一名終身教授這一過程即極具挑戰，也很不簡單。哈佛大學學生報紙《哈佛深紅報》（Harvard Crimson）指出，「即使不考慮正在進行的訴訟，吉諾的任期審查也將是一個複雜的過程。在哈佛大學最高管理機構哈佛公司做出最終決定之前，投訴必須通過兩個獨立機構的審查。首先，篩選委員會必須對針對吉諾的索賠進行初步評估。如果它決定有必要採取進一步行動，第一委員會會向聽證委員會提出建議，由終身教授組成，然後進行調查，並向公司建議採取進一步行動，該公司對撤銷終身教職擁有最終管轄權。」如果哈佛商學院最終成功剝奪了吉諾教授的終身教職，她可能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剝奪終身教職的人，哈佛大學第一次有教職員工失去終身教職提供的終身保護。長期以來，終身教職員工一直被認為是不可戰勝的。通常情況下，受到大學管理層壓力的教授會主動放棄任期或乾脆退休。

參考資料 

Byrne, J. A. (2023). If Harvard Succeeds In Revoking Francesca Gino』s Tenure, It Would Be History Making. yahoo!finance. 鏈接  https://finance.yahoo.com/news/harvard-succeeds-revoking-francesca-gino-173153348.html

Hamid, R. D. Shah, N. H. and Yuan, C. (2023). In Historic Step, Harvard Moves Toward Tenure Revocation for Business School Professor Gino. The Harvard Crimson. 鏈接  https://www.thecrimson.com/article/2023/8/28/gino-tenure-review-begins/

Wise, L. (2023).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ofessor Faces Possible Tenure Revocation. businessBecause. 鏈接  https://www.businessbecause.com/news/in-the-news/8943/harvard-business-school-tenure-revo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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