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統計數據, 2000年時,中國大陸的研發支出(政府加私人)約為美國的九分之一。到2020年,大陸的研發支出已經是美國的85%。由於中國政府通過行政措施集中資源,大陸得以在一些戰略領域取得了全球領先地位。根據2015年至2018年數學和計算領域被引用最多論文的數量排序的全球大學排名顯示,中國大學佔據了前七位。
正是中國大陸在關鍵技術取得的卓越研究成果,使其在對應的商業領域佔據了主導地位 – 大陸公司在無人機、移動支付和5G網路設備方面處於世界領先地位(下圖 SCSP-Mid-Decade Challenges to National Competitiveness)。中國大陸在訓練人工智慧系統的競賽中也處於領先地位。這是因為中國大陸有著充沛的價廉質優勞動力,以充裕的時間去標記處理哪些繁瑣的天量數據。這些數據都是由中國大陸消費者使用智能手機處理生活方方面面的習慣生成的。當然,政府對戰略科技領域的補貼對大陸在人工智慧的領先也有幫助。
有鑒於中國大陸在上述領域取得的超越,谷歌前首席執行官施密特(Eric Schmidt)警告稱,美國可能會在與中國大陸的科技競賽中失利。由於這其中很多技術可運用至軍事上,中國大陸的持續趕超有朝一日不僅會危及美國全球霸權的維持,它甚至會對美國的生存構成威脅。至少施密特和與他有類似觀點的精英們是這麼想的。
毫無疑問,中國大陸是一個在技術領域迅速趕超美國的經濟大國。可她同時也境況不佳。如今,大陸領導人正面臨著非常嚴峻的挑戰(下圖 A&I FINANCIAL SERVICES)。世界銀行(World Bank) 9月27日發布報告說,大陸今年的GDP(國內生產總值)增長幅度僅為2.8%。之前,亞洲開發銀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也將中國大陸2022年的經濟增長率下調至3.3%。7月時大陸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上半年GDP,比去年同期增長2.5%。由此,世界銀行認為中國失去了經濟增長的勢頭,2022年指定是不能實現5%左右的增長率了。
曾幾何時,人們討論美中經濟時的熱點,是中國大陸的GDP能在幾年內超過美國。現在呢,再也不是中國大陸經濟何時超過美國的問題,而是能否超過美國、乃至大陸經濟何時崩潰的問題。至少這是近期一些「磚家」在媒體上與受眾分享的觀點:
最新報告顯示,今年前三季大陸經濟增長率3%,與十年前中國大陸的表現相比,這無疑不那麼亮眼,當時大陸的年增長率約為8%。有人將此歸因於COVID疫情政策,尤其是它對消費、家庭支出、消費者信心、失業、家庭收入以及私營部門投資產生的直接影響,從而導致大陸經濟放緩。更有人指出這是結構性的問題 -- 占經濟總量的四分之一左右的大陸房地產市場,正經歷持續收縮,但尚無其他經濟領域可替代這一市場。還有人指出大陸勞動力減少和人口老齡化、生產率增長低以及過度依賴資本來增加潛在GDP等問題。無論如何,大陸經濟增長率的持續降低似乎指向一個趨勢,即其正在達到極限,有可能就此盛極而衰。(下圖 PIME Asia News)
就在許多專家學者因其今年經濟增長率看衰中國大陸的時候,總部位於瑞士日內瓦的世界產權組織(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anization)於9月29日發布了《2022年全球創新指數報告》(Global Innovation Index 2022)。中國大陸在全球創新能力國家排名中名列第11位,排在法國和日本等傳統創新強國之前 (下圖1/2 WIPO)。重要的是,中國大陸在近10個關鍵的分類指標中名列第一,包括研發人員總量和發明專利授權量。權威的《科學》雜誌在8月17日的網刊上刊登了布蘭納德(Jeffrey Brainard)和諾米爾(Dennise Normile)的一篇報道,稱日本國家科學技術政策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olicy)的研究報告《2022年科技指標》經調研后確認,中國在世界已發表的被引用前1%的科學論文數量方面超過了美國,首次成為世界領先者。根據日本人的調研統計,世界各國2018年、2019年和2020年發表的論文中,中國佔27.2%,美國佔24.9%。
回顧歷史,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大陸經濟改開以來,曾經歷了地產泡沫和政府巨額債務等等嚴重問題,學界和經濟界也屢屢有發出大陸經濟將倒退、乃至徹底崩潰的預言。但中國大陸經濟一路向上,目前坐二望一,把世界最大經濟體搞的心煩意亂。處於轉型升級的中國大陸經濟上半年增長率「僅僅」2.5%,的確很低(與其過往歷史相比)。同時,我們也應當注意到美國同期的經濟增長率分別為第一季度-1.6%和第二季度-0.6%,最新的第三季度為2.6%。
中國大陸經濟能否超過美國經濟,這不好說。尤其像筆者這樣的業餘、編外看客,更只能霧裡看花。話雖如此,還是要多閱讀分析,得出自己獨立見解,以免被某些「磚家」忽悠帶偏。
參考資料
黃麗玲. (2022). 國際機構大砍中國今年GDP預測,專家: 清零重創 恐難保3%. VOA 中國. 鏈接 https://www.voachinese.com/a/adb-and-world-bank-cut-china-s-2022-gdp-forecast-to-3-persent-20220928/6766724.html
儲百亮, 艾莎. (2022). 中國經濟在「清零」中舉步維艱. 紐約時報中文網. 鏈接 https://cn.nytimes.com/china/20220712/china-economy-covid/
Brainard, J. & Normile, D. (2022). China rises to first place in most cited papers. Science. 鏈接 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china-rises-first-place-most-cited-papers
Mallaby, S. (2022). These signs show that China is starting to crack. The Washington Post. 鏈接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2022/09/24/china-economy-signs-weakness/
Xie, S. Y. (2022). China』s Economy Won』t Overtake the U.S., Some Now Predict.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鏈接 https://www.wsj.com/articles/will-chinas-economy-surpass-the-u-s-s-some-now-doubt-it-11662123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