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11-06）-- 紐約情景妓院

「「「商業社會，什麼都可以算成錢。身份、地位、相貌、權力，什麼不是錢？」」」

「「「這種痛苦悲憤，足以把溫和的人變得極端，也肯定能夠把可愛的小男孩變成人人討厭的超級臭嘴。不是他天生有病，而是他的經歷太過悲慘！」」」

「「「男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將之毀滅！」」」

陪老先生期間，趙夢琪沒有與王姐聯繫，因為她自己也在猶豫，也想不清楚，而且並沒有迫在眉睫的危險。老先生走後，趙夢琪給王姐打電話，說出老先生的要求和自己的抵抗，並問王姐自己應該怎麼辦。王姐顯然見多識廣，輕描淡寫地說：「很正常嘛。你年輕漂亮，卻沒有錢。他有的是錢，卻沒有青春。一種交換吧。」趙夢琪好奇問：「別的導遊碰到過這種情況嗎？」王姐打官腔：「這是導遊與顧客之間的私事，公司不會幹涉。」趙夢琪猶豫著問：「那不是……賣淫嗎？」王姐並不氣腦，雲淡風輕地說：「工作關係，產生感情，一起上床而已。這不是很普遍嗎？那些女演員一路睡上去，從乾爹，到導演，再到製片，能幫自己的都上床，不是也不叫賣身，還很勵志嗎？不是還收穫億萬粉絲嗎？」趙夢琪想起自己的經歷和張成棟在大西洋海邊的笑話，也笑道：「是有點扯。不過，總覺的有點不一樣。」王姐勸她道：「就當是一夜情，或者是甜爹，要不就是約炮。人人都在做。法律都不管，我們更是管不著。」趙夢琪說服不了自己：「可是，對方直接給錢……」王姐微微一笑：「商業社會，什麼都可以算成錢。身份、地位、相貌、權力，什麼不是錢？」趙夢琪想起賈校長，如果自己擁有足夠的錢，還需要向他獻身嗎？當然，她要是有更多的錢，可以直接出國上名校，賈校長算個屁！她對性愛有太多經歷，並不太在乎，可是至少要有感覺吧？剛見到一個男人，他一疊鈔票遞過來，自己就脫衣上床，怎麼說也太下賤，太無恥！趙夢琪思來想去，還是無法接受，只好說：「王姐，這種事情我做不來。我還是只當我的導遊吧。」王姐似乎有點賭氣，聲音高亢而尖利：「可以。反正沒有人強迫你，願不願意你隨便！」

刺耳的叫聲使趙夢琪突然全身僵硬。以前想不明白的許多事情，瞬間完全清楚，曾經的種種疑問，全部找到答案 。她全身哆嗦，眼神恐怖，心靈驚悚，彷彿看到一個鬼魅世界。原來這樣，肯定如此，其實導遊是表面，關鍵在賣身。為什麼公司不能註冊？為什麼導遊們互不見面？為什麼一切都神神密密？為什麼王姐豪宅名車富裕到不可思議？原因就在於她們在做皮肉生意！賣點就是美國名校的女留學生，顧客就是國內來的富豪官員、貴族名流。女生們有無敵相貌，青春肉體，還有極為令人羨慕的美國留學身份和世界名校的牌號，當然可以賣出罕有高價。而慾火中燒的老男人們有權有勢，能夠呼風喚雨，更擁有花不完的鈔票，以及無窮盡的慾望和虛榮。把兩者結合起來，就是巨大的商機和高額的利潤，就是這個旅遊公司生存的基石和起源。

以前趙夢琪雖有疑惑，也有猜測，但總覺得王姐是北京綜合大學的高材生，其他導遊也是美國名校的留學生，不至於去做這種淫賤下流的事情。然而當一切都變成事實的時候，她卻有一種虛幻感，感覺特別不真實，好像是自己的神經出現問題，而不是那些女孩確實走上邪路。她凝望著紐約炫目的街景，歡快的人群，怎麼都難以相信自己投身的公司，原來只是一個專為有權人、有錢人開設的情景妓院。她想方設法去否定自己的猜測，卻無論如何無法否認，她的同事們就是在變相賣淫，導遊只是表面，她們主要靠她們的身體賺錢。

現在趙夢琪也終於完全明白，為什麼涼風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她可以想象，當年王姐本來只是在課餘時間打工賺點零花錢，後來忍受不住高額金錢的誘惑，跟顧客發生肉體關係，然後創辦起這家專門為上流人物提供留學生皮肉生意的旅遊公司。她也可以想象，涼風當年知道這件事情后是如何五雷轟頂、痛不欲生，也明白這種遭遇可以完全毀滅一個人。她覺得這種致命打擊不是一般年輕人能夠承受的，因為他們無法想象世界會如此邪惡。涼風沒有走極端，沒有傷人或者自殺，已經算是非常堅強。他後來成為一個噁心的變態，確實事出有因。這種痛苦悲憤，足以把溫和的人變得極端，也肯定能夠把可愛的小男孩變成人人討厭的超級臭嘴。不是他天生有病，而是他的經歷太過悲慘！

趙夢琪的心靈和感情都受到極其強烈的衝擊。她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居然在這樣一個財色交易的公司里工作這麼久。她來這裡是因為王姐，而她認識王姐是涼風介紹。涼風早已與王姐斷絕一切關係，為什麼卻介紹自己與王姐認識？此人之用心實在險惡、卑劣、無恥、可怕！他是想把自己拖下水，以此報復他的情敵張成棟。男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就要將之毀滅！他不僅僅是死變態，更是陰險奸詐的魔鬼！好在自己絕非那種人，絕不會下海賣身。讓涼風那個狗娘養的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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