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的戀情比較純潔,到社會上以後,感情中的雜質就越來越多。」」」
「「「那些人神通廣大,別人天大的事情,到他們那裡都會變成沒事。」」」
「「「她那個母校,學術上、學習上乏善可陳,這類怪事、邪事、齷齪事、淫穢事卻無日無之,而且個個都是經典。」」」
趙夢琪繼續自己的掙扎,不敢期望王姐再來看她。可是兩個多星期後,王姐又一次邀請她出來。這一次是吃牛排。趙夢琪吃過幾次牛排,包括處長請她吃的那一次,感覺是很不錯,但也不是什麼龍肝鳳膽,不會終身難忘。這次則不一樣。侍者把火爐推到桌前,然後把剛出鍋的牛排直接端到她們面前。那塊牛排小小的,香氣濃郁,入口即化。趙夢琪這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牛排。看王姐熟練的樣子,顯然是這裡的常客。趙夢琪心裡想,即使幫不上忙,能跟著這位大姐坐酒吧、吃牛排也很不錯,遠不是窮學生或者店小二可以奢望的。
一回生,兩回熟,再加上紅酒、牛排下肚,兩個人的距離拉近許多。王姐講一些紐約的趣事,有的高大上,有的非常扯,順便問一下趙夢琪的情況,找工怎麼樣,打工怎麼樣,什麼學校的,哪一年出來等等,看似漫不經心,對有些細節卻很在意。趙夢琪覺得都是日常瑣事,沒有什麼要緊的,能說的都說。說著說著,很自然就談到各自的戀情。王姐問趙夢琪,張成棟怎麼敢讓你獨自來紐約,長期分開容易感情生變,也容易發生意外,自己和馮良當年就有這個問題。趙夢琪說自己的性格耐不住寂寞,平常上課忙,不太覺得,畢業後天天無所事事,在家呆著就象關監獄,太難過,讓人發瘋。來紐約既是為了找工作,也是圖個熱鬧。說到與張成棟的關係,她說自己沒有多大本事,從生活到綠卡都要靠男朋友,所以他也不是太擔心。
王姐評價說,學校里的戀情比較純潔,到社會上以後,感情中的雜質就越來越多。她說自己和馮良大學時都是初戀,真是非常純,戀愛好幾個月才第一次接吻,所以很難忘懷。她問趙夢琪大學時有沒有談過戀愛,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其實爛校女連中學時光也沒有浪費。趙夢琪說她談過幾個,那些男孩都太不成熟,所以他們也沒有走的很遠。王姐隨便問,你們學校談戀愛的人多嗎?這是趙夢琪最興奮也是最擅長的話題,當即說太多。學生們基本不用學習,專業談戀愛,考試時突擊一下就行,就算補考,試卷也與考試時差不多一樣,沒有人通不過。大學四年,同學們收穫最多的就是性知識,人人出來都可以辦講座開培訓班。校園裡到處是「無痛人流」和「老軍醫專治不舉不堅不久」的小廣告,被江湖郎中治傷治殘的事情也時有所聞。有女學生宮外孕大出血差點喪命的,有幾男幾女同住一個女生宿舍的,有在校外開房長期同居的,有男生同時談好幾個,女生也不在乎的,還有搞交叉換位,互通有無的,還有男生鑽女澡堂,女生上男教授的床,還有學校子弟專門釣女學生的,來一屆學生換一個女朋友,都帶回家同居,也沒有人敢管願管,等等等等。總之,她那個母校,學術上、學習上乏善可陳,這類怪事、邪事、齷齪事、淫穢事卻無日無之,而且個個都是經典。
王姐聽得高興,卻嫌不夠具體,說:「請舉例說明。」趙夢琪娓娓道來:「我們系有一個女生,平常挺靦腆,見人一笑還用手捂嘴。誰知道有一天忽然被公安局掃黃創收抓起來,說她在火車站賣淫。」王姐吃驚:「真的?女大學生火車站賣淫,真夠嚇人。是不是被迫的?」趙夢琪搖頭:「她是自願的。我當時是學生會主席,參與過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所以我知道的很清楚。」王姐追問:「後來怎麼樣?關監獄還是罰款?」趙夢琪又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媽媽是北京一個部的處長,跑來疏通關係,把那個嫖客說成是她的男朋友,刑事案件變成生活問題,然後就什麼事都沒有啦。」王姐很自然地點頭,知道那些人神通廣大,別人天大的事情,到他們那裡都會變成沒事。她繼續問:「也沒有被開除?」趙夢琪繼續搖頭:「沒有,不了了之。學校還幫她媽媽去公安局跑關係,怎麼可能開除她?」王姐奇怪:「北京考分低,學校又多,智商正常的都能上很好的大學。她怎麼會考到外地去,而且還是這麼一所學校?是不是考砸啦?」趙夢琪應道:「應該不是。她到我們這樣的學校,學習也不怎麼樣。」王姐百思不得其解:「北京現在隨便一套單元都一千多兩千萬,處長有三、五套很正常,十套、八套不稀罕,基本都是億萬富翁,她家不可能缺錢。她是不是腦子有病?」趙夢琪賣關子:「不是。另有原因。」王姐急問:「什麼原因?」趙夢琪故作嚴肅地回答:「情懷。」兩個人大笑,淚水都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