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作家談方方

作者:沈喬生  於 2020-4-16 13:20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14評論

作家談方方

編者的話

 今天,公眾號推出《作家談方方》。撰文的是一些著述頗豐的作家。他們以理性、坦率的態度,來表述各自對方方日記這一社會現象的獨特的看法,相信對大家會有所啟迪。

我們希望通過討論,營造一個自由、平等、講道理的環境。惟有理性的氛圍,才能使我們清除歷史的沉重積垢,汲取現實的深邃教訓,把思維引向深入,呈現絢爛多彩之端倪。

作家的文字以來稿時間先後為序。依次為沈喬生、胡范鑄、朱大可、夏商、張惠雯、阿達、鄧海南、陳瑞琳、劉觀德、蘇煒。


  沈喬生  

  江蘇作協原專業作家 著有長篇小說《狗在1966年咬誰》《股民日記》等

 

眼下,對方方的圍攻越演越烈,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可以公然宣布,沒有看過你日記的內容,但斷言你的日記就是賣國。他可以不聽你一遍一遍的解釋,硬說你在美國德國出書,是向西方敵對勢力遞刀。儘管許多人寫文章都作了詳盡的苦口婆心的分析,證明病毒的起源和日記沒有關係,他們卻依舊視若罔聞,憑空捏造,羅織罪名。

據說,有人甚至在鬧市貼出大字報,言詞蠻橫拙劣,活像個潑皮牛二。還有人甚至叫囂要組團到武漢去殺方方。小丑作態,可笑至極,在他們眼裡,中國還是一個法制國家嗎,容得他們這般胡作非為,任意踐踏?還要問,他們有這個膽嗎,不過是惡意造勢。而且,更為無趣的是,這些無恥的行徑,卻都打著人民的名義,真是缺少應有的尊重!民意是什麼,他們一點都不懂,民意不能這樣強姦的。賴漢做事賴漢當。如果你亮出真實身份,我倒對你有幾分尊重。

這種現象新鮮嗎?一點都不新鮮。久違了,半個多世紀前我們就見了,見多了,那時候都是這玩意兒,馬路上都是,里弄里也都是,不稀奇,不過年輕人沒有見過而已。以為早就腐爛發臭了,卻又殭屍復活,只是更愚蠢、更瘋狂,更卑劣。

不是曾經抓住一本《劉志丹》,說利用小說反D是一大發明么?現在有新發明了,說是用日記賣國,當漢奸。

不是曾經有遇羅克,為了一篇《出身論》,當了祭壇的犧牲品,現在還要把日記當犧牲嗎?

這種把戲看起來吸人眼球,虛張聲勢,熱鬧非常。如冷眼旁看,卻心裡發笑。勁風過後,剩下什麼?除了幾個赤裸的小丑,類似幾顆灰塵,什麼都沒有剩下。

然而,在當下甚囂塵上之際,我們還是要向社會呼籲,向社會上的有識之士呼籲:慶父不死,魯難未已。流毒不清,危害當今。我們要十分警惕,不能讓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不能讓魔鬼和妖怪跑出來,不能讓社會再一次混亂,百姓再次遭難。必須以你我的努力,以千千萬萬人的努力,阻止仇恨蔓延,阻止惡毒的語言暴力,阻止污名化,阻止肆無忌憚的人身攻擊。當然,他們未必能掀起什麼大浪,但是我們必須警惕。

我還想熱誠地告訴年輕人,任何時候都要有清醒的認識。說實話,我身邊常有年輕人過往,他們還不嫌棄我這老頭。憲法賦於我們的言論自由,是我們的首要權利,相信以誠待人,以信待人,以大愛待人。最近我聽了一個錄音,題目叫,不要忘了敵人。用一種凜然的裝腔作勢的聲音,說我們有五種敵人,一一列舉。依他的標準,我和我周圍的人,都被他一網打盡。年輕人,千萬不能被這種妄言蠱惑。依我看,這種大肆製造敵人的人,首先就當了人類的敵人,當了覬覦人類的齷齪小人。

還想告訴你們,我年輕的時候,可能比你們還要狂熱,到處去貼大字報,去造反,去製造仇恨,甚至還大義滅親,以至於今天我還不肯放過我的靈魂。我多麼渴望你們不要重複我的道路,不要將來也為此去懺悔,去痛苦,這滋味不好受。所以,你們應該胸襟坦蕩,以愛對待身邊的人,要有世界的眼光,張開胸懷,以你們的青春活力去擁抱大自然,擁抱未來。對那些陰暗的歇斯底里的聲音,必須遠離。

我們也須告誡那些蓄意製造事端的人,我不知道你們出於什麼動機,現在你們對方方打打殺殺,將來你們必定被另外的人打打殺殺。邏輯很簡單,也很殘酷,因為你把自己的對立面打殺了,別人看在眼裡,領教了你的殘暴,為了不遭你荼毒,必定以你的方式來對待你,逃也逃不掉,必定輪到你。十年動亂證明了這點,幾千年的歷史也反覆證明了這點,這是輪迴,是宿命。

再想對方方講幾句暖心的話。我們這些作家在這裡發聲,就是出於對你的理解,對你的支持。我知道污名化非常可怕,它會使那些原來對你好感的許多人,突然產生困惑,突然對你生出莫名的惡意,為了洗清自己,他們很可能會變本加厲。這是人的本性。對此我有很深的體會。那時候我15歲,昨天L還是郭加主席,戴著光環,突然被巨大的輿論污名化,我十分愕然,很快就相信了,因為天上地下,到處都是這樣的宣傳和漫畫,我堅信,他是大叛徒、大內奸、大工賊,堅信他是全中國最大的惡人。

而當時的巴金、趙丹在普通人的心目中,也成了被污名化的臭名昭著的黑桃K。

所以,當下這個時候,我們作為一個作家,應該也必須站出來,為你申辯,為你發聲!必須廓清那些纏在你身上的妖霧,你是無辜的,是清白的。我們以作家的理性和良知,以我們的智慧和才華,證明你是正義的一方,你的血管里流著的血是熱烈、純真的!

為方方申辯,就是為我們自己申辯!為你爭取言論自由,創作自由,就是為我們自己爭取言論自由、創作自由!

作家沒有生來的原罪。如果有罪,就是他的筆。作家從來是好欺侮的,這個歷史不能再延續。

我知道,面對那些鋪天蓋地的造謠中傷,你會煩惱、痛苦。這我們都經受過,心裡都明白,當然都沒有你現在經受的嚴重。我們真心希望方方不為它所干擾,保持內心平靜。當然我們也希望你能認真修訂你的日記,糾正一些偏差和粗糙的地方,讓它更經得起閱讀,更耐咀嚼。還希望我們的文字能為你撥開糾纏的干枝。當硝煙消退後,你還安靜地坐著,還握著你的筆。而那些叫囂,那些低劣的表演都是過眼煙雲,都是幻影而已。





胡范鑄  

華東師範大學教授 上海市語文學會會長 撰有《幽默語言學》《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學:理論、方法、案例》等著作

 

在對方方「武漢日記」的批評中,有一個很典型的話語,就是不能「吃誰的飯反而去砸誰的鍋」。

這一論調似乎很能迷惑人,其實大成問題。

第一,如果把其中的「誰」定義為政府,那麼,其基本前提就已經錯誤。因為「ZF」是公民用稅收供養的,是ZF吃公民的飯,而不是公民吃ZF的飯。

第二,那麼,如果把其中的「誰」替換成「中國」能否成立?回答是也不能成立。因為方方日記的全部內容既沒有絲毫鼓動分裂國家,更沒有絲毫鼓吹極端主義,絲毫不是「砸鍋」,只是「洗鍋」「擦鍋」。作家的天職不是政府工作的報告,不是政策的解讀,更不是權力的鼓吹,而是對一個個生命的體驗,尤其是對於弱者生命及其生存境遇的體驗。我們需要對於逆行者的歌頌,需要對於治理者的理解,但是,難道就可以因此而漠視那些一個個具體生命的困境?

社會有人炒菜,讓大家享受美味;有人洗鍋,保證飲食公共安全,各司其職,怎麼可以用方方沒有炒菜去責備她洗鍋錯了,哪怕有人會以方方洗出的「鍋黑」批評「鍋」原本不幹凈。

第三,如果把其中的「誰」替換為「改革開放」,那倒是真可以說道說道。今天無論方方自己的寫作權利,還是社會各方的讚美權利、批評權利,都不是承蒙聖恩,而是無數人不斷奮鬥,不斷推動改革開放帶來的。

四十年前,中國社會嚴格被固化為一個由經濟橫軸和政治豎軸構成的「城鄉/敵我」的「十字架結構」:在經濟上,所有人嚴格分為「城/鄉」(上/下),糧食首先保證供應城裡人,挨餓最多的反而是種糧食的農村人;政治上,所有人分為「敵/我」(左/右),「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而任何一個試圖在國內政策上提出不同意見的,如提問「大鍊鋼鐵運動」是否合理;在國際問題上表達有所懷疑的,如在「中蘇友好」時質疑蘇聯專家的或在其後的「中蘇論戰」時懷念中蘇友好的;甚至只是對本單位某書記提出不滿的,都有可能被打成「反革命」,連南京一個中學生被「下放」到農村后寫了一首感慨自己農村生活艱苦的歌(南京知識青年之歌)都差點被判處死刑。

改革開放,不僅意味著經濟體制的開放,更意味著每一個個體權利的解放,每一個個體都有獨立思考的權利,也有發表自己言論的權利,只是你行使自己權利時候沒有傷害別人的權利。

是的,你可以支持方方,你也可以批評方方,你還可以無視方方,因為這都是改革開放帶來的社會進步。

但是,假如誰要是在批評方方時,試圖將一個武漢疫情中日常生活和民眾情緒的記錄者打成「敵人」,打成「賣國者」,恨不得將其送入牢中,取消其國籍,甚至傷害其生命,那麼,這無疑就是典型的「吃改革開放的飯,砸改革開放的鍋」,最後傷害的一定是自己和家人的根本權利。

四十年記憶猶新,「十字架」殷鑒不遠,「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朱大可  文化學者 作家 主要作品有《流氓的盛宴》《華夏上古神系》等 新冠肺炎的全球爆發,打破了實體空間的高度疏隔。人們藉助互聯網鏈接融入陌生社會,架設起臨時的傳播鏈共同體。儘管這共同體稍縱即逝,但它終究可以成為一種道德化敘事,融入宏大歷史的總體性記憶。方方日記是這方面的另一範例,它實現了一名女作家跟整個良知社會的輻射式鏈接。 方方的現場敘事,引發出一個更為廣泛的議題,那就是作家在巨大災變中所扮演的角色。我們看到的事實是,作家通常被分為三種類型。第一是歌德型,這類作家負責讚美苦難,把民眾引向幸福和快樂的感受;第二是揭示者,這類作家負責說出真相,儘管冒著某種被誡的危險;第三類是審判者,這類作家試圖對事件、人物及其象徵意義作寓言式的裁決。 方方無疑是罕見的第二類作家。她身居病毒爆發的原點,以女性的敏銳和獨特的勇氣,在眾所周知的語境中,盡其所能地講述「圍城」中的事實和感受,獨自建造起一座虛擬的互聯網哭牆,並提供了一種罕見的中式奢侈品——真相。但這完全不符合某些人對第一類作家的期待,也不符合另一些人對第三類作家的期待。人們已經發現,在中國大陸,第三類作家還沒誕生,第二類作家鳳毛麟角,只有第一類作家四處可見,猶如爬滿宮牆的苔蘚。



夏商  小說家 著有長篇小說《東岸紀事》《乞兒流浪記》及九卷本《夏商小說系列》等 對方方日記的看法,我就八個字:文責自負,出版自由(其實對任何文學作品我都這八個字),可有一點我沒搞明白,當初很多為方方日記叫好的人,因為日記要在歐美出版就倒戈罵方方了。這就很奇怪了,難道你們看到的是兩本不同的日記?如果是同樣的日記,僅僅是傳播介質的不同(一個是微信電子版,一個是紙書),你就翻臉了,那我完全不理解哪個是真實的你?成年人有點自己的判斷力和定力很難么?又不是等著餵奶的巨嬰那麼沒主見對吧。若說家醜不能外揚,那就更沒道理,我們不是說全球化么?傳媒應該是最早實現全球化的東東吧,大陸哪個熱點事件不是第一時間歐美日韓就知道了,還用得著出本紙書人家才知道?未免也太掩耳盜鈴了。

 
張惠雯  文壇新銳作家,著有小說集《兩次相遇》《在南方》等 我不是方方日記的忠實讀者,我讀過其中一些,敬佩她直言的勇氣。她作為一個作家、一個武漢市民,寫出她所看到、聽到的真實,她的感受和思考,讀者可以不感同身受,或者覺得她寫得不夠好,但不要做什麼作家是「配合、迎合西方」的惡意揣測,更不要拿自己所理解的狹隘的「民族大義」來綁架作家。比方說,某些人覺得只說正能量才符合他們心中的「大義」,而在我看來,「不隱惡」才是大義。從我讀到的幾篇日記里,我感到方方的批評是相當溫和的。如果連這樣溫和的批評都覺刺耳,都斥之為污衊,是不是這個社會以後只鼓勵頌揚卻容不得批評?有人覺得方方的批評向外人暴露了我們國家的缺點。但如果我們這個社會確實存在一些缺點、一些不那麼光明的地方,我們是否就應該為了某種對外人看法的擔憂而選擇粉飾或撒謊,而非直面並改正呢?目前網路上對方方的圍攻、群毆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在這些圍攻中,充斥著各種扣帽子、惡意揣測、人身攻擊的低級伎倆,罕有理性和善意。作為一個寫作者,一位中國公民,我在此表達我對這種輿論圍毆的厭惡和蔑視。這不僅是為了聲援方方,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自身作為寫作者的創作、表達自由,保護這社會本已稀有的批評的聲音,更是為了捍衛普遍意義而言的「一句真話」的價值。

 
阿達  上海作家 著有《文化批評的一鱗半爪》等著作 曾有人針對《方方日記》在海外出版一事發表高論說:「她寫那些日記時產生的迴響是中國內部的一件事,這種迴響有當時的場景和邏輯。然而這部日記在今天和之後拿到美國和西方去擴散,就是另一回事了。它不會是一般的紀實文學交流,它一定會被國際政治捕捉到。」我瞬間就想到了莫言,把方方換成莫言,這句話就是「他寫那些小說時產生的迴響是中國內部的一件事,這種迴響有當時的場景和邏輯。然而這些小說在今天和之後拿到美國和西方去擴散,就是另一回事了。它不會是一般的文學交流,它一定會被國際政治捕捉到。」一個優秀作家的作品,必然是與本國人民命運相關和情感與共,也當然是首先在本國「產生迴響」,然後才引起國際文壇注意,或轉譯,或出版,或授獎,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怎麼在國內受歡迎,一到國外尤其是西方,性質就變了?西方是敵人的代名詞嗎?「另外一回事」是怎麼一回事?中國作家受到國際關注,不是好事嗎?他們總是扮演「事後諸葛亮」搞所謂的「危機應對」,但每次的應對都是製造敵人。其實最好的應對,就是趕緊出版中文版《方方日記》,甚至在外國尚未正式出版前搶先一步出版。我同意一位網友的分析:應趕緊給寫作者應有的禮遇。冷戰年代,東歐某國知道「西方」對國內某異議作家產生興趣欲授予其某獎,於是搶先善待該作家並授予國內最高獎,西方遂興味索然,陰謀破產。方方日記客觀溫和,為政府說了不少好話,反思也是淺嘗輒止,假如這邊連這樣的文字都沒有發表和出版自由,又不允許作者拿到國外出版,出版了就狠批,這才是給「國際政治」提供負面材料。



陳瑞琳 海外作家、評論家 著有散文集《他鄉望月》《海外星星數不清》等 我一直喜歡方方的小說,從《大篷車上》《風景》《桃花燦爛》到《萬箭穿心》《水在時間之下》《武昌城》《軟埋》等,所以這次聽到她的日記要在國外出版,第一個反應是方方的文字終於走出了國門,被世界所看見,而且她是代表了中國作家在這場大災難面前的勇於擔當。這讓我想起了近些年中國一直在努力把國內作家的書翻譯成英文,希望中國作家走向海外。有一年,國內還派出了一個陣容強大的作家代表團到紐約,帶著已經翻譯好的書,免費送給讀者,卻遭受了冷遇。方方的長篇日記,因為全球疫情的大爆發,人們渴望想了解中國,了解武漢,顯然對整個人類的抗疫活動有著極為重要的借鑒意義,這不正是中國作家的獨特貢獻嗎?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一個把文字視為生命的作家卻因為自己的書要受到國內同胞大規模有組織的口誅筆伐,原因是「家醜不可外揚」!什麼時候,人們的心竟然變得如此脆弱,如此晦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不敢正視自己的現實,就無法面對自己的歷史。走不出自己的歷史,也就無法走向真正的未來。方方以她巾幗女子的血肉身軀,為我們撞響了這個警鐘。




鄧海南  詩人 劇作家 南京市作協副主席 著有長篇小說《上海上海》等      漫罵方方的人有兩撥,第一撥在方方日記艱難地發出時就已經在破口大罵了。    大概是第一撥罵者形象太惡劣,與之為伍有些丟人,所以第二批人沒有罵。他們知道方方的日記是實是求是的,那時候如果跟著一群吃相難看的人罵一份實事求是的記錄,他們有些拉不下臉。    但是當方方日記要在國外出版了,他們忽然間找到了出來參戰的理由,這理由就是:方方日記是給外國人遞了刀子!這就奇怪了,我想問一下:武漢人民、全國人民、甚至現在全世界人在在這疫情中受到的傷害,是哪把刀子割的?    有關方的瞞報不是刀子,對發哨人艾芬威脅訓斥不是刀子,不懂醫的警察對專業醫生吹出的哨音加以訓誡不是刀子,在原本可以有效遏制住疫情的時間段里兩會照開、團拜照演、萬人宴照吃……這些助長了疫情漫延的一個個錯誤行為都不是刀子,方方寫日記的時候,也還不算刀子,一旦國外要出版了,就成刀子了!他們終於忍不住也出來指責方方和她的日記了,這是什麼邏輯?    到現在為止,對造成災難的責任人的追責和這場災難的規模是完全不成比例的!對這,他們不著急;方方日記要在國外出版,他們忽然就著急了,這急的是什麼呢?    推測一下他們的邏輯:中國人在自己國家裡受了難受了傷,叫點苦叫點痛算了,但不能傳出家門。一旦讓外人聽到了,就成了授人以柄。在他們眼裡,外人全是敵人,全都亡我之心不死!有了這種視外為敵的思維,基本上就成了義和團的候補團員。    一百二十年前的庚子之變,害國害民的那把刀子,正是義和團遞給外國人的!義和團以愛國之名濫殺外國人不是恥辱,八國聯軍趕來解救僑民,這就成了奇恥大辱。如果義和團只對本國人施暴,無論濫殺了多少人,他們都認為不是事。這就是他們的內外有別吧!    但這次殺人的卻是病毒,方方不過是替武漢百姓叫聲痛而已。借另一個武漢作家池莉的話:有了快感你就喊!有了痛感也得喊!病毒無國界,叫痛聲就該有國界嗎?




劉觀德  上海作家 著有長篇小說《我的財富在澳洲》《兵敗沙家浜》等 幾篇日記竟掀起了這樣的軒然大波,實在是我們社會和國人的恥辱。如果世界上真有敵人,我想一定會在暗處偷著樂,笑話我們的無知無畏和無恥。方方只是個普通中國人,寫日記是憲法賦予她的自由和權力,我們有什麼權力說她不能寫或不能這樣寫?況且還是一個被病毒圍城人的傾訴呻吟和吶喊。一個處於危難之中的生命,不允許傾訴呻吟和吶喊嗎?小人物平平淡淡幾篇日記,攪成一缸渾水,這不是廣庭大眾之下自己打臉給別人看嗎?大家都別再搗了,我們要點臉好不好?!



蘇煒旅美作家 現在耶魯大學任教 主要著作有長篇小說《米調》《迷谷》等  
雖然和方方個人認識,我本來卻沒有參與方方日記的轉發。我由衷覺得,這是一個作家很日常很平常很正常的寫作,捧得太高或貶得太低,都顯得"太過"。但我近日改變了這種旁觀的態度,為轉發挺方文甚至也不可免俗地被人拉黑與拉黑某人或退掉某群。那是因為我發現: 原來"日常","正常"和"平常",一經被社會放大和被時代賦予意義,用方方之言,就從" 一粒灰"變成" 一座山"了! ------什麼是" 日常""正常"和" 平常"? 就是面對常識和常理,用常識和常理說話。巴金老人晚年把" 說真話" 視為人生最重之事,就因為所謂的"真話", 就是從常識和常理出發,不違背真實的話,不扭曲或不粉飾真實的話。方方日記的平常之處是她的敘述真實,她的過人之處也在於她的堅守真實。因為"平常"被社會放大,"正常"就變出"反常","真實" 便被謊言大話所遮蔽,於是" 日常" 便掀起"現象"級的狂瀾了。"方方日記"這次掀起的狂瀾之耐人尋味處,就是把"日常"和"平常"的說真話,被視為" 不正常",說明這個社會真的病了,許多老病暗病又複發了,並且病得不輕。方方本人當然對此始料未及。她甚至開始對自己普通平常的寫作獲得這麼多的點擊和議論都是驚慌失措的。幸好她沒有失常失態,一直就這麼正常而平常地寫完了60篇。我相信,這60篇普通正常之文,一定會成為方方文學生涯中的"巔峰體驗"和"巔峰之作"。在文學圈子裡,這種"平常"即成"巔峰"的現象或是令人錯愕也值得引起省思與警醒的-----我們守護"方方日記",其實不是守護"顛峰",而是守護日常平常正常,守護常識常理,守護巴金老的"說真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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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4 個評論)

回復 豬扒戒 2020-4-17 07:34
方方日記,國內人看:寫得太慘,給西方國家把柄…所以,賣國!

英文版出來了,西方人再看:中國抗疫有這麼牛嗎?再比比西方當下這個首尾難顧的局面……西方國家媒體又把中國想得要糟糕多少倍…他們又會認為,這日記粉飾太平了…

人多嘴雜,不理也罷!

在中國極左反對,在國外極右也反對…極左極右也死不完,再過一百年還會有…作家發表的作品是給大家看的,回復極端之人的帖子都是浪費時間。
回復 11nn93n9 2020-4-17 08:20
與國家的利益相背離,自私。當然她不犯法,但歷史會有公正評判。
回復 vector 2020-4-17 08:45
關鍵是她通篇的聽說,且迫不及待的迎合西方妖魔化中國的陰暗心理,想在西方出名,令人噁心
回復 ryu 2020-4-17 09:44
這些作家的話 雖然很長 但都是人話。
一些浪濤滾滾的凶話 沒有幾句,只是磚話。
回復 汴梁東京 2020-4-17 11:12
她的悲哀是,西方把她狗屁日記做成子彈攻擊中國,更悲哀的是她立即欣然受用,英文德文版里直接翻譯成「中國病毒」,迎合了強盜們向中國索賠的群狗狂吠之聲。
回復 yuanwenyong 2020-4-17 11:53
共產黨做的傷天害理之事情,卻綁架了『』中國『』兩字。汴梁東京, 11nn93n9  中國正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WBD 和 SB才被抹黑的
回復 qxw66 2020-4-17 12:20
中國應該清理這批垃圾了
回復 qxw66 2020-4-17 12:22
錢理群,漢少功,王蒙,于丹,余秋雨,周國強都會鄙視她
回復 scripting 2020-4-17 15:07
現代中國社會的弊病:聽不得不同的意見,零容忍不同的政治觀點。共產黨建黨以來,只要你有不一樣的政治觀點,你就是反革命。反革命是要殺頭的,解放前,解放后的數次運動無不以此為目的,要了無數人的命,就是因為他們與你共產黨的政治觀點不同。共產黨的這種封建獨裁黨風從建黨開始一直沿襲到當代中國。方方只是寫了自己想寫的東西,願意看的可以看,不願意讀的可以不讀,但為什麼要強迫方方放棄自己的想法?! 誰有這麼大的權力? 歸根結蒂,共產黨的封建獨裁式的黨風是病源。如此霸道的黨風與現代人類的進步,發展早已格格不入。此風不改,中國社會早晚會被人類的文明淘汰。
回復 vector 2020-4-17 21:45
愚蠢的中共一直在做養盅的政策,從蘇聯式少數民族政策,到大量贖買黑綠留學生,到惠台XX條, ECFA,到惠港XX條, 到專業作家,專業畫家政策。
這個狗屁方方,拿著中共的廳級高幹的待遇,薪水,住著利用廳級幹部身份貪污弄來的別墅,幾套公寓,生病住著高幹病房,卻利用武漢的疫情,妄想在西方也得名得利。

如果沒有中共政府給她提供的薪水,待遇,她也就是什麼北京798那些人的貨色,能養活自己都困難。估計連個網文小說作者都不如。
回復 akeqin 2020-4-17 21:52
說人話,也錯了?一言堂在當今社會能撐多久?不正視自己的獨裁,真的有危險。
回復 vector 2020-4-18 00:25
akeqin: 說人話,也錯了?一言堂在當今社會能撐多久?不正視自己的獨裁,真的有危險。
你沒有搞錯吧?
現在想要一言堂的是方方們啊。
不能容許批評的是方方們,中國政府並沒有對方方做出任何評判,她還是別墅照住,幾套公寓照佔,高幹療養,醫療待遇照有哦。
現在批評方方的主要是網上的言論,且以年輕人為主,怎麼?方方們不能容忍批評了?要搞一言堂了?要和年輕人脫節了?
回復 vector 2020-4-18 03:32
80年代那批作家,生活在中國和西方的生活水平差距巨大的年代,幾乎集體成為了斯德哥爾摩症病患和極端穆斯林分子一樣,西方就是他們的信仰上帝,崇美媚美懼美深深的刻入了他她們的骨髓里,見不得任何說中國好,西方壞的事例,和現在的中國80后,90后,00后完全脫節,終被時代所拋棄。
他們的文字,再也難以喚起年輕人的注意,再無法在市場中得到回應,只能靠著中共的專業作家系統豢養。
很多80年代的作家,像穆斯林原教旨主義分子一樣,不能適應時代變化,心裡更加失落,變得越加的變態,極端,方方和倍可親上的這些50,60后就是例子,可以稱之為西方原教旨主義極端分子,或者美國原教旨主義極端分子。
西方,美國就是他們的信仰上帝,就是他們的神祖牌位。
回復 windgirl 2020-4-18 16:16
我沒有說過她的書,可能年幼時囫圇吞棗地讀過一點,但全都忘記了,只隱隱約約記得一本書中大致講的是底層勞動人民的故事,有一個細節記得很清楚:是一個男人調戲一個女人,從背後摟住她摸她的胸,那個女人似乎很受用。就只記得這麼多,因為很好奇,以前沒看過這樣的情節在書里。對她現在這個事件一頭霧水,但聽說她有六套房子,其中一套賺了千萬,那問題就來了,這算是貪官啊還是儒商?總之,感覺不能代表底層的勞動人民說話了。她的日記看過大約一多半,實在看不下去,張大嬸跟李大娘聊天,內容很無聊,重複的句子和意思很多,含金量很低,浪費時間。市長和書記不是下台了嗎?還要怎樣?說起來,這兩人很無辜,衛生防疫的頭頭有錯牽連到他們,可方方仍然一個勁兒地要追責,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架勢,在中國官員免職等於完蛋了,還要怎麼樣?他們上邊還有領導,而且是未知的病毒序列,誰敢做主封城封地當時?方方姓汪,我曾經認識一個姓汪的朋友,大家都很佩服他,因為他說過:不管他在什麼位置,他都把自己當成一個王,可以帶領手下贏過任何敵人。你方方幹什麼了?疫情前有沒有反對過吃野生動物,有沒有制止曝光華南海鮮市場和屠殺和販賣野生珍稀動物的骯髒行為?如果沒有,只會馬後炮,你的良心在哪?恐怕和王朔他們等知名作家一起被邀請到全國各地吃珍稀動物免費旅遊,可她沒有王朔有骨氣,王朔在昆明那次被吃請中途跑了,就是不願意為了一點嘴饞而奴顏媚骨,詳情參見他的「知道分子」。所以我不支持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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