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醉紅顏》再改版 長篇言情小說連載 15

《醉紅顏》再改版 長篇言情小說連載 15

作者:  若雲

「我立即跳過去，準備收拾那二個小搗蛋鬼，而蘭蘭就哭著跑回家了。」

「什麼雞？噢！」丹丹似乎突然明白過來，臉紅紅的，笑得喘不過氣來。

「在一年的相處中，我們一起在河裡游泳，小溪里捕魚蝦。池塘里檢鴨蛋，上山采野果。最有趣的，還是到稻田拾田螺，抓螃蟹，捉田雞。」陽陽想儘可能向丹丹介紹，她們童年時的有趣而又開心的活動。

「以後呢？」丹丹急著問，

「學期結束，她上三年級，老師讓我跳到四年級，班主任是師娘。以後的幾年裡，只要我回家，她就會在我家住一二天，一直到上個月，嫂嫂告訴我，蘭蘭的爸爸給她找了個丈夫，並向夫家要了一千六百元·····」陽陽十分憤怒又無奈地回憶說。

「談談別的，好嗎？」 丹丹覺得身上有點冷，打斷他的話。接著又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在清冷的月光下，他們依偎著向城裡走去。

明天坐火車到海城。火車站旁有一座城，叫虎城。據說城外大山腰有個洞，經常有老虎出入，故以虎命名。過去無人敢居於此。現在已是鐵路汽車交通要道，發展到有幾十萬人的中等城市。

陽陽由丹丹的爸爸安排，住在一家賓館四樓，有朝西南的小陽台。由丹丹安排，買了半斤醬牛肉，一份爆炒冬筍豬肝和當地十分有名的哨泥燒雞。丹丹切了塊燒雞，吃起來香脆嫩滑，鮮美無比，就問陽陽，哨泥燒雞是怎麼做的。陽陽告訴她：

「哨泥是一種粘稠的白色土塊，而雞是家養三年以上的老母雞。不能去毛，但要請除內臟，不清洗以保持原汁原味。把生薑，大料，桂皮，花椒拌鹽放到雞肚內，用繩子綁好，外包用水調好的哨泥，放到炭火中燒烤。根據雞的大小，大約烤二到四小時后，移放在木板上，輕輕一敲，隨著哨泥和粘在一起的雞毛繩子裂開，一隻棕黃色鮮亮母雞呈現在你面前。」

這次陽陽帶了十二鹽水瓶米酒，九瓶留給丹丹爸，三瓶今晚喝。面對這麼豐盛的酒菜，陽陽下決心要文雅，淺斟，慢嘗。丹丹自己不吃，光喝老酒，一遍一遍給陽陽夾肉菜。

夕陽剛剛吻上乳頭山，周邊的白雲已羞得滿臉通紅，爭相躲湧向天際。隨著夕陽向下沉，整個西邊，群山與天空被彩霞染得五彩繽紛。夕陽無限好，山後唷朝陽。丹丹潔白臉上紅暈灼灼，清碧的眼睛里淚光閃閃。不知是晚霞還是米酒，讓她如此楚楚動人！

  「丹姐，你唱首歌好嗎？」顯然陽陽沒有食慾了。丹丹斜卧在床頭，輕輕哼著《何日再回來》，陽陽躺在她腿上看著天花板。

「好了，小弟，我唱完了。明天要分開了，你該親一親姐姐！」丹丹深情地說，並把他的頭搬向自己。

「好的，怎麼親？」陽陽木頭木腦地問。

「你沒親過奶奶，媽媽或師娘·····」丹丹有點不高興。

「沒有，從來沒有，好姐姐，你教教我。不，你告訴我吧！」陽陽幾乎是哀求她。

「你用嘴親我耳朵」丹丹手指耳朵。陽陽很高興，一本正經用舌尖碰了一下耳朵。

「用嘴不是舌尖！」丹丹說。

「我是用嘴，可那死舌頭自己跑出來的。」說完，臉紅耳赤地搖著丹丹的手。丹丹終於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然後一下抱著小弟，連說：

「你真是我的好小弟，好弟弟！」一會，丹丹牽著陽陽的手到陽台上，說：

「我餓了，陪我再喝一點好嗎？」他們吃吃喝喝到霞光消失，月兒東升。   

丹丹送走陽陽后，就直接到尹老師家。尹老師本想讓她們住她家，然後一道去送陽陽。但丹丹卻說，她爸爸一切都安排好了，尹老師只好罷了。現見丹丹情緒不好，就決意要她住下來，明天再走。

晚上二人都沒吃晚飯，便倒在床上想睡覺，可都睡不著。丹丹問老師：

「他怎麼對你那麼好？他說了幾遍，明年要回來看你。」老師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天意，我當時帶他看病，抱著他睡了八天。有時背著他回家，竟然見不到一個人，只好又背回學校。我當時什麼都沒想過，可從那以後，過年過節甚至平時吃一次雞，買一弔豬雜碎，都會叫四弟或嫂子送一碗或一盆來給我。漸漸我就把他家當成我的親人。當然那時我還很年輕，又沒結婚，但陽陽叫我『師娘』也覺得很開心。」丹丹說：

「在他家，我只呆了幾天，也感覺到了親人般的溫暖。」老師繼續說：

「他爸爸一直是基層小幹部，又是酒廠廠長。從沒流言蜚語，而且還是周圍地區有名的『爛好人』」。

「好人怎麼會爛呢？」丹丹又好奇起來了。

「嫂子說，有一次過春節，全家團圓，可爸爸就不知躲到哪兒去了。媽媽等得不耐煩，就叫陽陽和四弟去找。嫂子沒法，只好指指門外二人，媽一看都是丈夫好友。媽問他們坐在這幹什麼？他們說：『等你老公。』媽媽覺得奇怪，一問才知是爸爸為另外一個朋友向他們二人借了二十元錢，那朋友沒有錢還，爸爸不肯說出那朋友名字，自己又沒錢代還，只好為那朋友躲債。為了朋友，弄得一家人連年也沒法過·····」 尹老師有點說不下去了。

「真有點爛，把全家都搭進去了。」丹丹自言自語地說。

「好了，不說這些了，昨晚過得好嗎？今天怎麼送走他？」老師還在關心陽陽。丹丹沉默了一會說：

「我們都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著的。今天我把他背到火車上后，就到你這兒了。」老師在燈光下看著丹丹臉，說：

「又貧嘴。死丫頭，你是不是愛·····」

「什麼都不是，只是我很喜歡，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懂的木頭小弟。」說完就爬在老師身上。

「我好像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陽陽除了讀書外，其它方面都要比同齡人晚成熟二三年。而且，您可能不知道，他從小就多災多難。」尹老師把丹丹拉過來，坐在她旁邊，和她談起了有關春華小時候的幾件往事：

那是在春華二歲不到時，奶奶一手抱著小春華，一手用勺子翻動鍋里的豬食。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奶奶把春華放在鍋邊的灶台上。這時鍋里的豬食已燒開，奶奶正攪拌著。可能是太小，春華坐不穩掉進鍋里，奶奶立刻抱起來，脫去衣服，很快半邊身子又紅又腫，接著起水泡。小春華開頭還大哭著，掙扎著，不久就不能說話不能哭喊，可能是昏迷過去了。

此事轟動全村，一位好心的大叔趕緊到中藥房買些燙傷藥粉，用水調好塗在燙傷處。奶奶做了一個竹籠子，蓋在小春華身上。就這樣由媽媽奶奶日夜輪流看護著，還要把一隻伸去竹籠里扶著春華身子，永遠保持身體健康一側朝下，燙傷測朝上，否則會擦破水泡，腐爛發炎，甚至奪去這可憐的小生命。在此期間，不僅要定期抹葯，還要挑水泡，否則會擦爛感染，輕則留下疤痕，重則引起敗血症死亡。奶奶用縫衣針，在油燈上燒一下，然後一個一個挑破水泡，讓水流出，讓水泡癟陷乾燥。就這樣，不管出來多少，都得一個一個地挑破。

當時遠近找不到一個醫院或診所，找不到一個正規醫生，更談不上用抗菌素，止痛藥，只有幾個祖傳的郎中，給人看病。聽奶奶後來說，鄰居有一位年輕阿姨叫桂英，幾乎每天來為他配中草藥湯，還把野生仙人掌搗爛敷在燙傷面上。幾天後才第一次有輕微的哭泣聲，這時桂英阿姨就在旁邊，她高興地告訴奶奶：

「有希望了，活過來了。」連奶奶和年輕的桂英阿姨都記不清了，不知多少個月後，才脫疤痊癒。她還高興地跟奶奶說：

「這是老天爺從閻王爺手中硬奪回來的一條小生命，是上帝的恩賜，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邊說邊眼淚汪汪地笑著。奶奶說：

「桂英笑起來特美，是老天爺，也是桂英把小孫子救活了。」從此以後，桂英就像二媽媽一樣照料小春華，直至他因上中學和大學離開家。

當春華讀小學二年級時，沒有正規學校，是在過去大戶人家的大廳里讀書。每個學生要自帶桌子和櫈子，記得老師安排春華和蘭蘭坐在一起，由春華家拿桌子，蘭蘭出櫈子。二人開頭關係不好，后成了朋友。

學期結束，陽陽跳級到另一高小上四年級，必須把桌子撤回家。這是三尺多長一尺多寬，沒有抽屜的簡易小長桌。家裡說嫂子會來拿回去，等了很久也沒有人來，和蘭蘭商量后，二人一起抬回家。誰知到了小溪旁邊，因三天連著下雨，小溪水漲，把木橋沖走了。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或是春華逞能或活該倒霉，春華根本沒有考慮就和蘭蘭抬著桌子涉水過溪，誰知走到小溪中央，水漫到胸部，站不穩，二人連桌子一起被洪水沖走。不知誰在岸上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等到醒來，春華和蘭蘭都在嫂子床上，只有奶奶在旁邊陪著。一會兒桂英阿姨來了，端了一大碗熱紅糖水，讓他們各喝半碗。奶奶對桂英阿姨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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