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精彩紛呈的客家集市與可敬可愛的山村教師 （上）

精彩紛呈的客家集市與可敬可愛的山村教師 （上）

------ 獻給人類靈魂工程師，敬愛的老師們！

作者：  若雲

記得小學四年級時，二十個學生左右為一個班，唯一的女生叫文菲當了班長。春暖花開時來了一位新班主任，她教語文和音樂。校長介紹說，她叫孔玲珠，剛從城裡幼師學校畢業，主動要求到山區教書。她是一位十分討喜的窈窕少女，聽說才十七歲，五官秀麗，皮膚嫩白。她愛穿白襯衣配淡藍花裙，七分稚嫩三分成熟，她是這遠近山溝里唯一穿裙子的城市姑娘，走到哪裡，不管男女老少都會停下手中活，看看她那裊裊 娜娜的身姿。

這裡是三縣交界處唯一的小鎮，五日一市十日一集，無論集或市都非常繁忙。全鎮包括上街，下街，中街。中街有二條，被一棵巨大的千年榕樹隔開。中下街轉彎處向外延伸為丁江碼頭。集市人來自四面八方，各種買賣也十分繁雜。玲珠老師很想去趕一次集，看看熱鬧，無奈新來乍到工作繁忙，直到第三周才騰出時間，請班長文菲陪她一起去趕集。

集日當天，菲菲很早就到學校領著老師去丁江對岸的鎮上。她們朝渡口走去，沒等多久渡船已靠岸，船上的人們十分自覺地魚貫而下，上船的人排在一邊，由於只有一塊木板接台階與小船，她們不由自主地手牽手，慢慢步入船艙。船上幾乎所有的眼睛都投向她們，玲珠老師顯得有些羞澀不安，臉上不時地泛起淡淡紅暈。下船後，他們慢步在一片狹長的沙灘上。岸邊有幾棵龐大的朴子樹，凹凸不平，粗大壯實的地面樹根，向四周延伸二十幾米。幾個小孩在樹上，從一個枝條跳到另一樹枝上，十分驚險。菲菲悄悄告訴老師，過去她哥哥也是這樣。

大約十點左右，人越來越多，各種貨物擺在街道二旁，大人們忙著選購物品，一群群小孩在大人腳下竄來竄去。

「他們在干什麽？」 玲珠看著小孩好奇地問。 菲菲十分細緻告訴老師：

「檢東西，什麽都有，如花生米，黃豆，粉條，粉絲，米粉，粉皮，白米，紅米，糯米，運氣好的還能檢到地瓜，芋頭等。總之上面賣什麽，地上就有什麽。」 玲珠老師心想：「我看貨物全裝在筐里或口袋裡，怎麽會掉到地上呢？」她認真看了看，馬上明白了。 賣者拿米粉，稱米粉；買者有時嫌多，有時說不夠；拿進拿出，還要包裝，都在空中操作，所以不時有米粉掉落地上。玲珠開心地笑了，笑得又甜又美。走著走著他們被雞鴨場吸引住了。

「我要這隻雞。」衣著花悄的外來農婦說。

「好哩。」聲音拉很長，而且很好聽，又說：

「大嫂真有眼光，我的雞又好又便宜，五毛六分一斤。」嘴說手不停，只見他伸手入筐中一摸，輕輕一提，麻繩一紮，雞便二腳朝天掛在秤上。賣雞的立刻告訴農婦：

「二斤四兩半，送你半兩，共一塊二毛六分錢。」這可把玲珠老 師 驚壞了，覺得不可思議，不到一秒鐘，這是怎麽算出來的？菲菲很聰明，猜到老師的意思，她說：

「這不奇怪，我爸比他們算得還快。這裡一斤是十六兩，一下算出來真不容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算的。」

接著最吸睛的是『閹雞』。只見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那裡，地上有個金屬盤子；盤內有一個睾丸吊鉤，這吊鉤由竹筷，銀針和細線組成，即銀針尖有一細圓鉤，鉤端系著一條細線，線另一端穿在竹筷尖的小孔內；金屬盤裡還有一把小勺，一碗水，一個竹制擴張器，即在小竹板兩端各放一金屬勾板，然後用火把竹板加熱成U 型。玲珠老師很想蹲下看個細緻，又因裙短不方便，只好一手扣在菲菲肩膀上，讓上身微微前傾。

只見男子順手提來一隻顧客的公雞，右腳踩住二雞腿，互扣雞翅，左腳輕輕壓雞頭，這時雞已無能掙扎了。男子左手在腋下拔掉一塊細毛，右手一刀切開一小口，隨即將二塊勾板輕輕插人刀口內。在竹板彈力作用下，一個長方形小口，十分整齊地出現在雞腋部。他左手拿竹筷，右手拿銀針，隨後把帶勾銀針伸入刀口內，在裡面轉了幾下，一個睾丸，隨著線勾牽出體外，並輕輕一彈，便跳進一個裝水的碗中，隨後又一個被套出來。最後往刀口內放了一小勺清水，也不縫合。前後不過幾分鐘，連一點血也沒有見到。顧客交給他一毛錢，高高興興提著雞回家。聽說，他們很愛吃用這些睾丸燒的米粉湯，取名『雞睾鮮粉湯』。老師好像餘興未盡，離開時還回頭張望幾次。

時至正午，有點餓了。她們向橫街走去。橫街約三百米長，兩邊全是當地名小吃。有的擺一條小桌，東西放在桌上。有的是直冒熱氣的大蒸籠，下面燒木頭，食物在籠里，一開蒸籠熱氣騰騰，食者如騰雲駕霧。有的擺一小鍋，現炸現賣。玲珠老師第一次看到如此熱鬧的場面，這麼多的東西，又不知道叫什麼，看了看菲菲，她明白，立即指著黃色的糕點對老師說：

「叫黃米粄；灰色的是灰米粄；擺在桌上白色的是糍粑；掛在門前金黃色的是豆腐乾。小鍋炸的是油炸糕。放在旁邊，焦黃色的是油炸豆腐，當然在水缸里，晶瑩雪白的是生豆腐。這裡煮的雞絲粉皮湯，那一鍋燒的是肉片豆腐角粉。接著一鍋煮的是米粉豬肝湯。」

她們先吃一塊油炸糕和炸豆腐，再到館子里要了一盤爆炒豬腰，每人一碗雞湯牛肉麵，吃得十二分的滿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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