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奉獻青春無怨無悔無憾無愧
我是知青,上山下鄉,奉獻青春,無怨無悔,無憾無愧,是從離開家鄉告別親人那一天就開始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闕」,縱觀中華文明五千年悠悠歷史長河中,為報效國家守衛疆土而慷慨離家園、別親人的豪傑英雄,一代接著一代有過多少人?!
從《覺醒年代》到《十送紅軍》,從《壯士出川》到《東渡黃河》,從《千里躍進大別山》到《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中華民族的歷史上有多少英雄的革命前輩《出生入死鬧革命,知心話兒說不盡》,《心似黃連臉在笑,骨肉之情怎能忘》,《革命生涯常分手,隔山隔水永相望》,風雨如磐中前赴後繼親人離別,哪一節不撼人心靈,哪一段不為後代子孫們所頌揚和敬仰?!
怎麼唯獨《文革》中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去農村、去邊疆、去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就會若得那些無良文人磚家叫獸右派走資派們舞禿筆揮砍刀,極盡誹謗之能潑墨渲染,把正常的別離壯行,污衊為如同被押去赴「鬼門關」、上「黃泉路」似地凄凄戚戚慘不忍睹?這些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馬戶又鳥地富反壞右們所包藏著的,難道不是力圖證明上山下鄉是一場災難一場浩劫、迎合大走資派鄧小平們纂權復辟資本主義忽悠稱改革開放,而為「徹底否定文革」,「全面虛無新中國毛澤東時代的前三十年」的一片禍心嗎?
轉載《我是知青,無怨無悔》
作者:范洪利
上山下鄉,奉獻青春,我們無怨無悔,無憾無愧,是從離開家鄉告別親人那一天就開始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闕」,縱觀中華文明五千年悠悠歷史長河中,為報效國家守衛疆土而慷慨離家園、別親人的豪傑英雄,一代接著一代有過多少人?!
從「覺醒年代」到「十送紅軍」,從「壯士出川」到「東渡黃河」,從「千里躍進大別山」到「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革命前輩「出生入死鬧革命,知心話兒說不盡」,「心似黃連臉在笑,骨肉之情怎能忘」,「革命生涯常分手,隔山隔水永相望」,風雨如磐中前赴後繼親人離別,哪一節不撼人心靈,哪一段不為後人所頌揚和敬仰?!
怎麼唯獨我們知青上山下鄉去農村、去邊疆、去祖國最需要的地方,會若得那些無良文人舞禿筆揮砍刀,極盡誹謗之能潑墨渲染,把正常的別離壯行,污衊為如同被押去赴「鬼門關」、上「黃泉路」似地凄凄戚戚慘不忍睹?他們所包藏著的,難道不是力圖證明上山下鄉是一場災難一場浩劫、迎合某些人「徹底否定」「全面虛無」的一片禍心嗎?
事實上,大多數知青的父母都是舊社會的過來之人,是新舊社會兩重天的親歷和感受,是當時「自力更生,發奮圖強」和「窮則思變,告別一窮二白」的主旋律,激勵著他們對子女支內支農支邊的慷慨、明朗和豁達。「遊子三思春暉夢,雁行七顧慈母心」,子女臨行出發,誰家父母、誰家親人不是舔犢情深,依依不捨?面對公社護送的帶隊幹部,面對遠道而來迎接的兵團官兵,「把孩子交給黨,我們放心」,是家長們的共同寄託;戀戀道別,千叮萬囑,「聽黨話,跟黨走,別學壞」,是家長們的共同期待。
就我自己而言,始出遠門,就是「彩雲之南」的「半片天外」,心嚮往神之外,對於往後事自己做、路自己走、做得像不像好不好、走得穩不穩正不正,有忒忑無恐懼,有思考無迷茫,腦子裡裝的是毛主席「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的教導,深知雲南的山山水水同樣有毛澤東思想照耀,那裡的群眾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同樣是「真正的英雄」,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不盡的智慧和巨大的社會主義積極性,只要自己始終懷著做一顆永不生鏽螺絲釘的鬥志和韌勁,一樣可以在與他們打成一片中閃光發熱。對於我的遠行,父親是贊同的,兄長是支持的,母親有點想法,我告訴她去邊疆是支援開發建設去勞動去接受鍛煉,更能經風雨見世面,於成長更有意義。她雖然悶悶不樂了幾天,但還是納鞋底幫我做了幾雙新鞋,三弟去江鎮跑川沙幫著置辦齊全了生活必需品。
出發這一天,是一九七一年的二月二十七日,沒出太陽,沒有下雨,春寒料峭中,大娘舅挑著行李,大哥一路相送。九點鐘,我們二十一個大隊的一百五十五名男女青年精神抖擻,準時彙集,乘坐公交特約車直接抵達上海火車站,分乘於643次知青專列的八、九號車廂里。對號入座完畢,與家人互道珍重。一聲「吱」響,車輪轉動,大家探出窗戶,向家人頻頻招手,如同赴外地旅遊般地說笑著,直到過了杭州,看到山嶺中起伏閃爍的片片燈光,聽到8號車廂里傳出女生們的嘩然哭聲,我們才恍然意識到:真的出發了,真的與上海告別了,兩年後,才能再見。
這一天,忘不了,但不後悔。支援邊疆建設是自己的選擇,心甘情願邁開了腳步,踏上了征途,就沒有什麼可悔的。何須無良之輩貓哭老鼠假仁假義,把我們的離別寫得如同被流放、被充軍似地凄苦不堪,可憐巴巴?
坐了76個小時火車,一路還算順利,只是在一個叫吳官屯的小站因讓車而耽擱了近三個小時,晚點到的昆明。休了一天,第二天換乘解放大卡車,一路風塵,翻山越嶺,走了四天,於三月九日下午,到了在西雙版納勐臘縣勐捧人民公社勐潤大隊依山傍壩的新「家」——一個新組建的連隊,幾棟竹木茅草蓋的新房,進入了新的宿舍,擔任了三班的班長,開始了新的生活。雖說是從零開始,從頭學起,但因為有了農村勞動的體驗,上山清除烈火燒剩下的枯樹殘竹,挖梯地,打穴,栽橡膠樹苗,都拿得起放得下。
兩個月後,應召參加勐臘縣階級複查工作隊,七二年六月下旬回連隊,擔任過二排的副排長、排長和連隊的事務長,七三年調營部,擔任報道員和青年幹事、共青團工委副書記。在「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的晴朗天空下,我在與兄弟民族、兵團戰士、農場職工同吃同住同勞動中,見賢思齊,堅定信念,祛除「幼稚可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所作所為談不上都優秀,但從未落於人後,無可憾之事,無可怨之人。
營部大小也算是個機關,每個月,黨支部趙家才書記至少要組織工作人員拾兩次柴火送入食堂,文弱多,女子多,一般是兩人抬。我年輕力壯,當然得揀大的抗,來回跑得快,一躺能頂三、五人,大嫂子們誇我幹活「像老水牛」,每次都幫我碗里添飯。一次去勐臘購化肥,一包五十斤,同去的姑娘們被碳氨味嗆得睜不開眼,我在農村經常接觸這玩意兒,適應了,不怕。倉庫到拖拉機后斗不足五十米,我左肩抗一包,右臂挾一包,差不多一個小時,五十包化肥就都裝上了車,姑娘們說我「真是老水牛」。那時,小學的孩子們老遠相見就喊我「老水牛」,好多「咪濤」(傣語,大娘之意)也跟著相稱。做人民大眾的「孺子牛」,有什麼不好,得到群眾這樣的認可,我有什麼可埋怨可愧疚的?!
我們營部黨政(後為分場)班子成員,正職的兩名是現役軍人,除了溫文爾雅的教導員只有一面之緣外,我與其他成員都熟悉,常交流,覺得他們都是可親可敬的老大哥。郜營長到我們連隊講過課,參加過他主持的批林整風學習班,因為發表關於「猴氣虎氣」的意見而得到過他的稱讚,還有一次是向他彙報工作,他告誡我要學會工作的方法和藝術,才能事半功倍地達到動機與效果的一致。地方幹部中,杞副教導員性格溫和,待人誠懇,談吐淳樸,對我們「知青幹部」從來是多鼓勵多表揚。
張副營長作風潑辣,心地善良,一諾千金,富有責任感,工作敢擔當,幫人幫到底。胡副營長儉樸勤奮,為人爽快,做事踏實,一竿子插到底不會拖泥帶水。還有一位沙參謀,思維活躍,說話幽默,遇事點子多辦法多,做什麼都乾淨利索,而且令人感覺輕鬆愉悅。五營領導班子內,穿不穿軍裝都勤勤懇懇,以身作則,求同存異,心齊氣正,互補性和戰鬥力很強。恢復農場建制,班子有所調整,曾經的解放軍老戰士當家,腳踏實地規劃發展,擔當責任心口一致,與知青感情誠摯,呵護關愛,用心用情。
一九七四年七月,有幾位老鄉偷了勐潤大隊傣族寨的一頭肥豬,扛到山上殺吃了。偷豬是犯法行為,要是送公安,判上兩年還算是輕的。得知有人闖禍,黨委杞書記、張、胡兩位副場長分別親自去勐潤大隊賠禮,交上賠償款。平息民憤后,保衛幹事把三位老鄉傳喚到營部關「緊閉」(實際上是保護起來以防止發生衝突),既沒罵,更沒打,讓他們白天劈柴,晚上思過,在承認錯誤后,也就一個星期,就解除禁閉送他們回了連隊,這幾位老鄉從此循規蹈矩,安分守己。
在農村,在邊疆,在戰天鬥地同創共建中,我看到的是官兵一致,干群一心,體驗到的是「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幹部帶了頭,社員有勁頭」,「人們在明媚的陽光下勞動,生活在人們的勞動中變樣」。
別人不說,就看看我們五營的幹部家屬,有割膠的,有墾荒的,有種菜的,有餵豬的,都做啥像啥挺稱職,愛崗敬業幹得歡。烈日下,風雨中,她們衝鋒在前退卻在後,迎難而上無所畏懼,汗流浹背頭淋水滴,吃苦耐勞與眾一樣。上山下山,進進出出,我與她們相逢相處同勞動,從沒「領教」到「當官老婆」的盛氣凌人或撒嬌撒潑,也沒見過鬧什麼「夫人情緒」的、要什麼「太太」特殊的。營(分場)部走馬燈似地上下的上海籍知青,哪個沒吃過他們腌制的酸菜?對「五口之家」適度開放養雞和養豬后,我們營部機關的青年人,又有誰沒吃過他們家的炒雞蛋和紅燒肉?
那幾年,我們五營知青中,有數百名加入了共青團,有三十多名加入了黨組織,有二十多名提拔成幹部,有四十多名推薦為工農兵大學生,有二十多名參軍入伍成為名實一致的解放軍戰士,還有在團(農場)內、營(分場)內被選調成為教師、衛生員、駕駛員、汽車機械維修員等轉崗的,遠超百人。
記得我們乘坐的那趟專列上,有一千六百人,是清一色的川沙老鄉。據說,能戴上「知青帽」,傍上「知青款」,是當時的市革委為號稱上海有「百萬知青上山下鄉」的壯舉湊數,而把郊區青年農民也拉入了「浩浩蕩蕩」的。也有傳言說,我們是因為兌現「上海一個人與雲南交換一方木材」的什麼「滬滇協議」,才被召去雲南的。不說這些信息孰真孰偽可信不可信,歷經之人稍為回顧一下,就會覺得是無稽之談。那時的上海人口千萬,安排市區和各縣城鎮出動區區兩萬知青,舉手投足小菜一碟,需要興師動眾讓郊區農民冒名頂替嗎?
再說,憑當時上海「支援邊疆,支援三線,支援全國」的龍頭地位和全國支援上海」的「一盤棋」計劃體制,為了兩萬方木材,上海能冒「牽一髮動全身」的大不韙,竟然還要用人去交換,有這個可能嗎?此類謬傳,在西雙版納時就聽說過,與人聊天有提及時,我都未予置信不屑一談。因為不論背景如何,上海要發展,內地要發展,邊疆也是要發展的。發展得靠人干,都扎堆在繁華城市,相對遙遠偏僻人煙稀少的邊疆地區難道要永遠閉塞落後不成?「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好兒女志在四方」,不做「蓬間小雀」,不做「池底淺蛙」,支邊參建是我和我們眾多老鄉的選擇,迎著風雨去戰鬥,開弓沒有回頭箭,離開家門就準備吃點苦,出點力,根本就沒有坐享其成的奢望,豈會在乎怎麼稱呼、在乎因稱呼而招致的什麼光環?
回城返鄉后,我們情同兄弟姐妹,聯繫頻頻,交往密切,一人遇難處,大家伸手幫,一家辦喜事,大家一起樂,逢五(年)逢十(年)時,有更大規模的相聚和更含深意的交流。回憶當年我們與農場(兵團)老職工、與上海、重慶、昆明等地的知青們在日積月累的相識、體諒、理解、互溶中凝成的深情厚誼,回憶大家負重致遠、心手相連、風雨同舟、攻堅克難的歷歷往事,總會說不完,道不盡,都是那麼興奮,那麼激情。大家最為感慨的,是當年不懂事而未能做到一心一意盡心儘力,假如時光能倒流,青春能復回,一定還會去西雙版納,繼續做屯墾戰線的志願者。
不管怎麼說,我和我的老鄉們在西雙版納的耕耘奮鬥,勁沒白使,汗沒白流,為奠基邊疆繁榮是有所貢獻的,如今的勐潤、勐捧、勐臘等地,四通八達,樓宇矗立,車水馬龍,人群熙攘,各族人民和諧共處,和衷共濟,編織著燦爛。我們親手種植的膠林連綿起伏,鬱鬱蔥蔥,乳汁源源流向內地,服務民用強固國防。
上山下鄉,遠離家門,把青春獻給這壯麗的事業,我們值得,我們自豪,我們無尚榮光,有什麼可怨可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