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七絕·為女民兵題照》
1960年的一天,毛澤東的女機要員小李送文件到菊香書屋。這時,正站在窗前沉思的毛澤東忽然問她:「小李,你參加民兵了嗎?」、「參加啦。」小李回答。「你為什麼要參加民兵?」毛澤東又問。「這……」小李想了想答:「響應主席的號召,全民皆兵唄。」
六十年代初,我黨與國際上一些政黨在意識形態問題上發生了嚴重的分歧。比如,在怎樣對待戰爭與和平的問題上,在怎樣對待民兵組織的建設上,我黨與蘇共就存在著不同看法。蘇共領導人認為,在現代化武器面前,「常規部隊無足輕重,民兵只不過是一堆肉」。與此相反,毛澤東則以為,在帝國主義依然存在的今天,在現代化武器面前,我們不但要有強大的正規軍,我們還要大辦民兵師。」
女機要員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參加過民兵,從筆記本里拿出一張訓練餘暇時拍的照片給毛澤東看。照片上,小李剪著短髮,白襯衣束進藍色長褲里,右手扶著步槍,昂首站在一棵樹旁,背景是明凈的藍天和遠山。「好英武的模樣喲!」毛澤東稱讚道。
一會兒,毛澤東把手裡的煙在煙灰缸里彈了一彈,對小李說:「給我拿支筆來。」他接過鉛筆,順手拿過一本看過的地質常識書,翻到有半頁空白的地方,便在書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幾行詩句:
《七絕·為女民兵題照》
作者:毛澤東
「颯爽英姿五尺槍,
曙光初照演兵場。
中華兒女多奇志,
不愛紅裝愛武裝。」
毛澤東放下筆,笑著對小李說:「小鬼,我把這首詩送給你,好不好?」小李又驚又喜:「主席,您太誇獎我了,我哪配得上……」「哎,你們年輕人就是要有志氣,不要學林黛玉,要學花木蘭、穆桂英!」毛澤東說完,爽朗地笑起來。
《七絕·為女民兵題照》最早發表於人民文學出版社1963年12月版的《毛主席詩詞》,就在這首詩的手跡廣為流傳時,有一位普通的鄉村教師,卻對這幅墨跡經過臨摹、對照、分析后發現,它是江青模仿毛澤東的字體寫就的贗品。
發現這一秘密的是湖北省天門市中學的語文教師李樹庭。1964年,李樹庭還是師範學校的學生。他非常熱愛書法,臨摹過王羲之的行、草和楷書,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楷書和孫過庭的草書等,並鑽研書法理論知識,加入了中國書法家協會湖北分會。
李樹庭很早就迷上了毛澤東那運筆如風、剛健雄拔的字體,為尋求毛澤東手跡真品,李樹庭變賣了傢具,攢足路費,先後六次上北京,六次下韶山,廣泛收集了國內正式出版或報上零星發表的毛澤東手跡300餘件9個版本。
20多年的苦心孤詣、嚴謹治學,使李樹庭對毛澤東手跡的研究成果甚豐,隨便一幅毛澤東手跡,他都能說出寫於何時何地,所用的是什麼筆。更令人刮目的是,他還具備了對毛澤東手跡辨別真偽的能力。李樹庭對「文革」中廣為流傳的《毛澤東手跡》版本中的行書《七絕·為女民兵題照》、《七律·和郭沫若同志》、《卜運算元·詠梅》三幅墨跡,經過臨摹對照分析后,發現是出自江青之手的贗品。他提出了如下幾點質疑:
其一,這三幅墨跡同為1962年2月至12月的作品,這一時期毛澤東的書法藝術已爐火純青,他的行書走筆活力無窮,氣度雄強峻快,筆勢飄逸宏肆。而這三幅手跡的字與字、字與行之間無氣勢之聯繫,且點划獃滯,筆勢遲澀,結構鬆散。
其二,從這三幅墨跡的章法、卷面來看,與毛澤東其他詩詞墨跡有悖,三幅墨跡相當整潔,沒有畫圈刪改之處,也不是背誦如流,一氣呵成,揮寫到底,而是顯得拘泥,毫無毛澤東務近險絕的風態。
其三,從這三幅墨跡的題款形式來看,與毛澤東書寫自己創作的詩詞的題款形式有異。毛澤東較為擅長長短句的寫作,而對詩他則認為:「我偶爾寫過幾首七律,沒有一首是我滿意的。」因此,他發表的律詩手稿,沒有一首是標明「七律」或「七絕」的。
其四,從這三幅墨跡收藏的地點來看,毛澤東的詩詞是交由專人保管或妥善珍藏的,不在戰亂時期,河南鄭州圖書館作為地方圖書館,能收藏到毛澤東這一批手稿是不可理解的。
李樹庭進一步考證,這三幅墨跡疑是江青所作。他認為,江青的手書接受了毛澤東的書體,這從江青1950年填寫的《幹部履歷表》和中共中央1977年發表的有關文件中披露的大量江青手跡中的偏旁、字體中可以看出,與那三幅墨跡接近,而江青又是有條件抄錄毛澤東詩詞的。
這一頗為大膽的質疑,引起了書學界的關注。中國書法家協會副主席佟韋對此提出了進一步佐證,1990年6月13日,佟老給李樹庭的信中寫道:「三幅墨跡,疑為江青所作事,有一毛澤東致『創國同志』信,是江青代筆的也可作證。」
一位普通的鄉村教師就這樣發現並鑒定了《毛澤東手跡》中的三幅偽造品。
一九六○年五月二十七日,毛澤東在上海會見蒙哥馬利元帥
1961年9月,英國陸軍元帥蒙哥馬利訪問中國。9月23日、24日,毛澤東接見蒙哥馬利時,兩人之間曾發生一則有關「三五牌」香煙與詩詞《水調歌頭》的有趣故事。
1961年9月23日,晚上6時半,毛澤東在武漢東湖會見蒙哥馬利並邀請他一同共進晚餐。晚餐后,蒙哥馬利見毛澤東抽起香煙來,就送給毛澤東一盒英國「三五」牌香煙。之後,蒙哥馬利向毛澤東提了許多問題,其中包括:1949年建國時,毛澤東主要考慮的是哪些頭痛的問題,現在考慮的又是哪些問題,對解放以後的中國怎麼看,「槍杆子里出政權」現在是否還適用,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有何區別等等。
毛澤東對這些問題逐一做了回答,談到晚上9時30分左右,蒙哥馬利說:「今天談話使我學到很多東西。」當時蒙哥馬利覺得有點疲倦,就對毛澤東說:「我想主席一定很忙,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能否明晚再來談談?」毛澤東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明晚我要到別處去了。」兩人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互相道別。
沒有想到,第二天(即9月24日)凌晨,毛澤東突然改變了計劃,決定24日下午再同蒙哥馬利談一次,並再次邀請他一同共進晚餐,這使蒙哥馬利喜出望外。
這次追加的談話是從24日下午2時30分開始的。雙方寒暄了幾句后,毛澤東聯繫到蒙哥馬利參觀中國一家醫院時,曾對醫生說:「你們的中醫中藥很神奇,應該發明一種葯,讓你們的毛主席長生不老。」
毛澤東對蒙哥馬利說:「什麼長生不老,秦始皇都沒有找到。我若見馬克思了,中國照樣轉,地球照樣轉……」
蒙哥馬利說:「主席先生,你的共和國成立了十二年,從戰爭的廢墟上建立起了新的國家,你顯然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的人民需要你,你必須有健康的身體和充沛的精力來領導這個國家。」
毛澤東接著說:「元帥是特別的人物,相信能活到100歲再去見上帝。我不能。我現在只有一個5年計劃,到73歲去見上帝。」
毛澤東點燃一支煙,邊吸邊說:「中國有句俗話,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他又補充道:「我們說的閻王,就是你們的上帝。」
蒙哥馬利趁機向毛澤東打聽:「主席現在是否已經明確,你的繼承人是誰?」「很清楚,是劉少奇。」毛澤東很乾脆地回答。蒙哥馬利又繼續追問:「劉少奇之後是周恩來嗎?」毛澤東知道這是在套他的話,因此說:「劉少奇之後的事,我不管……」
「人總是要死的,我隨時準備著死亡。我會怎麼死呢?」接著,毛澤東講了五種死法:一是被敵人開槍打死;二是飛機掉下來摔死;三是火車撞死;四是游泳淹死;五是生病時被細菌殺死。毛澤東還說,人死後最好火葬,把骨灰丟到海里餵魚。
這次談話,從下午2時30分一直到下午5時,足足談了2個半小時,之後,毛澤東邀蒙哥馬利乘船,看毛在長江游泳。毛澤東那天遊了近一個小時,上船穿好衣服,毛澤東把蒙哥馬利送到漢口勝利飯店,兩人又談了近一個小時。分別時,毛澤東把事先寫好署名的《水調歌頭·游泳》上闋的手跡,贈送給蒙哥馬利元帥,作為對那盒「三五牌」香煙的答謝。蒙哥馬利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盒「三五牌」香煙居然能換來一幅毛澤東珍貴的詩詞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