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日本戰犯《一個不跑一個不死》

作者:yongbing1993  於 2023-11-18 04:1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

日本戰犯《一個不跑一個不死》




編者按:毛澤東領導的中國共產黨《優待浮虜》《不殺戰犯》就是不要怨怨相報永無止境了。

《改造日本戰犯紀實:中國人的寬容讓世界驚嘆》。1956年,日本戰犯站上了最高人民法院特別軍事法庭被告席。前排右一為鈴木啟久,右二為藤田茂。

從7月3日開始,國家檔案局以每天一人的方式公布45名日本戰犯的侵華罪行自供。第一個公布供詞的戰犯叫鈴木啟久,侵華日軍第117師團中將師團長。從他的供詞中截取一段,就足以駭人聽聞:「只我個人記憶即殺害了5470名中國人民,燒毀和毀壞中國人民的房屋18229戶,其實際數字很(可)能還多。」

1956年,鈴木啟久等45名罪大惡極的日本戰犯,在中國最高人民法院特別軍事法庭上接受了正義的審判。這次審判,沒有一名日本戰犯被判死刑。另有1017名戰犯免於起訴,釋放回國。中國人的寬容讓世界驚嘆。

更令人稱奇的是這些日本戰犯的表現:所有戰犯都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甘願伏法,甚至主動要求以死謝罪。二戰後審判日本戰犯的法庭上,從沒有出現過這樣全體認罪、悔罪的日本戰犯。

1964年3月,全部日本戰犯被釋放回國。1000餘名經新中國改造的日本戰犯,成立了「中國歸還者聯絡會」,他們以罕見的勇氣和坦誠,揭露侵略戰爭的罪惡,在日本為「中日永不再戰」奔走呼號。

當年關押、改造日本戰犯的管理所,被他們稱為「再生之地」。曾經被日本軍國主義豢養成的嗜血惡魔,在新中國找回了良知,一個個被戰爭機器扭曲的靈魂,回歸人性。

「一個不跑,一個不死」。1950年7月19日,一列由蘇聯開來的悶罐列車駛入了中國邊境小城綏芬河火車站。

通常,國際列車要在這座車站進行換軌。蘇聯鐵路的軌道寬度為1520毫米,中國使用的是1435毫米的標準軌。而這趟列車要交換的不是軌道,是「乘客」。密不透光的悶罐車中,裝載著969名日本戰犯。

中國的押運專列就停在站台另一側的標準軌上,等待著把這批日本戰犯運往撫順的戰犯管理所。

1945年8月,蘇聯紅軍出兵中國東北,擊潰了日本關東軍,一下子抓了60多萬日本俘虜。這些俘虜被悉數押到蘇聯境內。二戰期間,蘇聯喪失了2000萬人,日本俘虜們被用來填補勞動力的巨大缺口,多數送到了西伯利亞強制勞動。後來,蘇聯逐漸遣返日本戰俘。據蘇聯方面的統計,共有 577567 人被遣返回日本,另有大約十分之一的日本戰俘因為氣候、疾病等原因死在了蘇聯。

新中國成立后不久,毛澤東訪問莫斯科,中蘇簽訂了友好同盟互助條約,同時商定,蘇聯將在押的日本戰犯和偽滿洲國戰犯移交給中國,按照新中國的法律進行處理,以宣示新中國主權國的地位和權威。

移交給中國的969名日本戰犯,是蘇聯方面認定的「犯有反對中國人民的重大罪行」者。

中蘇雙方的交接儀式在綏芬河鎮(今改市)機關的會客廳進行。文件手續履行之後,中方宴請了蘇聯拘留管理局押送戰犯的負責人。據中方接收代表之一、時任東北公安部政治保衛處執行科科長董玉峰迴憶,當時正是「中蘇友好萬歲」的時候,雙方極為親近,頻頻舉杯,他很快就被蘇聯人灌倒了。而同行的幹部記得,蘇聯拘留管理局的克雷托夫中校在酒酣耳熱時說:「這些戰犯都是極端反動、頑固不化的壞蛋,是不可教化的一群惡棍,只有殺掉。」

這樣的評判,無論是一句酒話,還是出自他們關押日本戰犯時的真實感受,都不會影響中國方面對待日本戰犯的態度。中國方面接收日本戰犯的要求是「一個不跑,一個不死」,這是周恩來總理在布置接收工作時特意囑咐的。

董玉峰負責監管,他接受任務時就對這個要求有顧慮,「一個不跑」容易,「一個不死」有難度。這些戰犯都知道自己在中國犯下的累累血債,他們自然會猜想中國人民懲治他們的下場,路上難免發生意外。

蘇聯方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用一個謊言穩住了日本戰犯——至少在交給中國之前能夠穩住。不止一個日本戰犯曾回憶道,蘇聯人將他們押送到悶罐車上時,給他們通知的是「途經中國返回日本」。

蘇聯悶罐車的車廂門在20日打開,押運人員點著名把日本戰犯一個個提出。中方接收人員在站台另一側重複著他們的名字,日本戰犯一一應聲,在荷槍實彈的中蘇士兵警戒下,登上了中國的押運專列。

原撫順戰犯管理所護士長趙毓英也在中國一側的隊伍中,注視著日本戰犯驚恐、猶豫地走過幾步之遙的站台。她回憶說,那些戰犯們一個個縮頭縮腦,要麼低著頭,要麼四下張望,一看就是特別緊張、驚慌。再加上當時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蘇聯悶罐車像桑拿房一樣,這些日本戰犯衣衫不整,汗流浹背,蓬頭垢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只有幾個穿著馬靴的高級軍官,還在腆胸疊肚地撐著門面,可是那身軍服又臟又破,一塊一塊地印著汗漬,實在襯不起他們裝出來的形象。

趙毓英出生於偽滿洲國時期的瀋陽,她說自己有一個「亡國奴童年」。看到侵略中國的日本鬼子成了中國的階下囚,「我心裡那個解恨,你們也有今天!」

趙毓英那時候剛剛從瀋陽中國醫科大學畢業,而且學的是高級護理專業,人生軌跡本該和監獄、囚犯沒有任何交集。而在她畢業的前一天,學校通知她和另外兩個品學兼優的同學一起去東北戰犯管理所報到,臨時執行3個月的秘密任務。到了管理所,她才知道這項秘密任務就是去接收日本戰犯,當時也想不到,從此和日本戰犯有了幾十年的不解之緣。

趙毓英等專業醫護人員隨行,只是中國接收日本戰犯的安全準備之一。中國的接收人員已經給他們的行程做了周詳準備。

接收日本戰犯的火車是東北鐵路局安排的專列,不是蘇聯所用的悶罐車,而選用了客車車廂,每個人都有座位,舒適得多。車廂窗戶都被鎖死,並且用報紙糊上。此舉既是為防範戰犯跳窗,也是為避免他們遭遇傷害——如果備受日本侵略荼毒的東北群眾看出這列火車的「乘客」,很難保證不會有過激舉動出現。

每節車廂有一名看守員值班,但不配備武器。車頭到車尾的押運指揮所架上電話,以便處理意外情況。

給日本戰犯準備的食物是在哈爾濱購買的幾千斤白麵包和幾百斤香腸、鹹鴨蛋。蘇聯的押運人員看到這些食物都眼饞,比他們吃的黑列巴好得多,交接完成後,直接張嘴用他們的鹹魚干換走了幾箱麵包。

在中國的火車上,日本戰犯吃的第一餐是大米飯和東北大燉菜。趙毓英記得,那些日本人吃得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形象。一個戰犯告訴她:「已經五年沒吃過這樣的飯菜了。」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在蘇聯期間要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每天的食物只有1斤黑麵包加鹽水湯。飢餓之下,他們吃過野菜、蛇,甚至老鼠。

可口的食物,中國看守人員嚴格卻並不兇惡的態度,讓日本戰犯們心裡安穩下來,一路上惟一的意外,是一名戰犯突發急性闌尾炎。趙毓英等醫護人員在牡丹江車站下車,將他送入醫院及時救治。

兩天一夜之後,專列於凌晨3時抵達撫順。戰犯管理所已經作好接站準備,沿途所經路面實施短時間戒嚴,除將官級戰犯和病號坐車以外,其他戰犯集體步行押送監區。

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撫順東北戰犯管理所兩層高的主樓只是一個黑黢黢的輪廓。日本戰犯行進的隊列中忽然一陣騷動,有人認出了這座建築,以及它曾經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森恐怖。

戰犯管理所。矗立在日本戰犯眼前的戰犯管理所,在他們的口中原本叫做「撫順典獄」,是1936年日本關東軍修建的。14年前的監獄建造者,14年後淪為獄中囚,歷史的巧合,像一個巨大諷刺。

更為巧合的是,這一行日本戰犯中有個大村忍,曾在撫順典獄擔任了10年典獄長,對這裡的恐怖與血腥再清楚不過。

撫順戰犯管理所保留著大村忍的筆供,裡面記錄著他擔任典獄長時的所作所為:「我曾親自審問,加以拷問,方法是戴手銬腳鐐、用竹刀打等……」「1945年6到8月,病死五六名,當處理屍體時,沒有將部下監督好,埋得很淺,屍體被狗拉出……」

依照大村忍的經驗,凡是被關進這座鐵牢的人,必然經歷的是殘酷折磨,最終結果多數是死亡。

即便是沒有到過撫順的日本戰犯,也大多對這個偽滿洲國時期重要的煤炭產地早有所聞。在蘇聯期間的幾年苦役生涯讓他們猜測:「完了,要在這裡挖煤了卻一生了。」

撫順戰犯管理所原管教劉家常告訴記者,很長時間以後,這些戰犯才袒露了他們進入管理所時劇烈的心理波瀾。「他們想得太多了。」劉家常笑著回憶,管理所選址在原撫順典獄,既沒有羞辱他們的意思,也沒有讓他們服苦役的想法,恰恰相反,這個選擇是為了給他們提供了更好的關押條件。

不過,若是對撫順典獄尋根問源,這些日本戰犯更要哭笑不得——日本人修建它的名目,就是關押違法的日本人。

日本扶植偽滿洲國成立之後,把滿鐵附屬地的行政權「移交」給了偽滿洲國,並撤銷了日本的治外法權。這不過是為了配合偽滿洲國政權成立的一場表演,日本侵略者的戲倒是做得很足,撫順典獄就是一個戲碼——日本人在偽滿洲國犯了法,不再受治外法權庇護,也要進監獄。於是,日本侵略者建起了當時的「模範監獄」,建築、牢房的標準比一般監獄要好很多。

典獄長大村忍最清楚,這座監獄關押過的數千人中,沒有幾個違法犯紀的「日本臣民」,絕大多數都是中國的抗日誌士。「模範監獄」的外表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

撫順典獄原有建築面積6600平方米,其中有1/3以上的建築是用做刑訊的地方,僅刑具庫就佔了100多平方米的房屋,刑訊室、絞刑室、試驗室、「鎮靜間」等,一個接一個。

在接收這批日本戰犯之前,東北人民政府司法部投入近40萬元對這座監獄進行了改建,給監房安暖氣,擴大窗口,新建禮堂、醫院和浴池等,徹底清除各種刑具和刑訊室,處決犯人的刑場被改建成運動場,用於折磨抗日軍民的「鎮靜間」變成了理髮室和浴室……獄中甚至還辟出了一個圖書室和一個電影放映室。

進入修葺一新的撫順戰犯管理所,日本戰犯們依據職務被分派監舍。

獄內共有7棟監房,其中第五、第六棟監禁校佐級以上戰犯,6人一個監舍;第三、四棟是尉官以下戰犯,12人一間;第七棟安排病患戰犯;第一、二棟留給同樣從蘇聯引渡回來的偽滿洲國戰犯。一個月之後,溥儀和他的「皇親」、「大臣」們住進了那裡。

除了這批蘇聯移交的戰犯,撫順戰犯管理所後來還收押了地方公安機關查補送監的4人、1956年在太原判刑轉監的9人。與此同時,還有一百多名在解放戰爭和新中國成立之初抓獲的日本戰犯關押在太原戰犯管理所。新中國共收押了1113名日本戰犯。

日本戰犯在管理所的第一夜,夾雜著在長途行程后的疲憊和對陌生環境、未卜前途的惶恐,算是平靜地過去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看清監舍牆上貼著的通告,一些日本戰犯炸了窩。

戰犯還是戰俘?通告的內容只是管理條例和活動時間表,不值得大驚小怪,讓日本戰犯受到刺激的是公告的落款:戰犯管理所。

即便是完全不懂中文的日本人,也能明白「戰犯」這兩個漢字。從1945年被俘虜之後,他們都是被當做戰俘關押、勞役。蘇聯在1949年組織了伯力審判,對12名實施細菌戰的日本戰犯審理宣判,並沒有涉及到移交給中國的這批戰犯。直到進入中國境內,他們仍然認為自己是戰俘。

戰俘和戰犯,是兩個不能划等號的名詞,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

戰俘無關犯罪,戰爭結束后就應該被釋放、遣返,蘇聯人給過他們這樣的承諾。戰犯,意味著犯有戰爭罪行,要被審判,很有可能被送上斷頭台。

一字之差,對這些日本戰犯來說事關生死。一些人當即把公告扯碎,叫嚷著「抗議」。一些人暗中煽動,撩撥狂躁情緒。很快,日本戰犯們騷動起來,監舍內聒噪一片,甚至有人開始絕食。

戰犯管理所馬上展開應對,崗樓上架起了機槍,圍牆內負責警戒的戰士端起了長槍,而且上了刺刀。看守員的巡視變成了五分鐘一次的高頻率,特意穿上軍靴,走路「咔咔」有聲,造成威懾之勢。其實,很大程度上這只是做給日本戰犯看,戰士們的槍只在越獄或暴動等極端情況下才會使用。真正給他們的懲戒,只是減少自由活動時間,少數幾個帶頭鬧事分子被單獨關押起來。

局面很快穩定下來,但這些日本人並沒有那麼容易接受自己的戰犯身份。戰犯和戰俘不但區分著未來,還定義著過去:他們在侵略中國時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犯罪。


高興

感動

同情

搞笑

難過

拍磚

支持

鮮花

評論 (0 個評論)

facelist doodle 塗鴉板

您需要登錄后才可以評論 登錄 | 註冊

關於本站 | 隱私權政策 | 免責條款 | 版權聲明 | 聯絡我們

Copyright © 2001-2013 海外華人中文門戶:倍可親 (http://big5.back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程序系統基於 Discuz! X3.1 商業版 優化 Discuz! © 2001-2013 Comsenz Inc.

本站時間採用京港台時間 GMT+8, 2025-7-25 20:51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