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宣姜給衛宣公生了兩個兒子,大的叫子壽,小的叫子朔。兩個兒子長大后,宣姜央求衛宣公廢掉世子急的君位繼承權,叫她的大兒子壽作世子。衛宣公說不可無緣無故廢掉世子。於是宣姜和她的小兒子朔密謀想要殺死世子急。
宣姜編造謊言告訴衛宣公:世子急對父君由於奪妻一事一直心懷怨恨,對她也多次無禮挑逗,還說『你本來該是我的。』我也無力抵抗,只好任他羞辱,我真是無臉再侍候夫君,說罷哭泣起來。
衛宣公一聽立刻火了:「世子不象個世子,這還了得。」
宣姜又說道:「夫君還在,他就敢這樣。萬一夫君不在了,我可怎麼活呀。與其受他侮辱,倒不如現在就死在君前。」說完又大聲哭泣起來。
衛宣公嘆了口氣說:「世子是個溫順文弱之人,他怎麼會這樣?」宣公有點懷疑。
宣姜憤憤地說:「那是在父君面前裝出來的。其實他在背後總說你的壞話。你若不信,你問問子朔,他們常常在一起。」
作為父親衛宣公對自己兒子什麼樣不能不清楚,俗話說知子莫如父,他不相信世子急會這樣缺德無禮。但由於奪了兒媳婦,衛宣公自己一直心懷慚愧,不敢坦坦蕩蕩地面對世子急。這是衛宣公的一個隱疾,經宣姜這麼一說久積心中的這個隱疾一下子陣痛起來。衛宣公萌生了要除掉世子以除掉心中隱疾的念頭。衛宣公又想起子壽,他非常喜歡子壽,
「立愛子壽為世子既可滿足夫人的願望又可了卻心中的隱憂。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何嘗不可?」 宣公這樣想著便打定了主意要除掉世子急。
幾天之後,衛宣公叫世子急出使齊國,又暗中令人買通盜賊準備在半道上殺死世子急。宣姜知道衛宣公的安排后異常高興迫不及待地將這一計劃告訴了兒子壽。
「子壽啊,你可就要成為世子啦。將來作國君可要好好孝順你娘我呀。要不是我,你可當不上國君呀。」庄姜對兒子壽說。
子壽問:「大哥吶?他不想當國君了?」
庄姜說:「他呀,恐怕今後你見不著啦。」
子壽問:「怎麼見不著了呢?」
庄姜說:「父君派他去齊國,半道上叫人殺了他。」
子壽一聽心慌忙問:「叫誰殺了他?」
庄姜說:「買通了幾個盜賊,叫盜賊殺了,就說遇到強盜了。」
子壽急忙問:「盜賊又不認識子急,殺錯了怎辦?」
庄姜說:「不會的。以白旗為號,子急定死無疑了,我兒就要當國君了阿。」
子壽又問:「子急什麼時候走?」
庄姜說:「明天。你問那麼多幹嘛?你就老實等著好消息吧。」
子壽並不想當國君,他對母親的陰謀一無所知,現在聽了母親的這些話他覺得事態嚴重了,立刻轉身出去將這一情況告訴了子急,並勸他趕快離開。
子急說:「兒子怎可棄父之命吶,我做不到,除非是在無父之國。」
子壽說:「這都什麼時候了,哥哥還講這些,命都快沒了。」
子急還堅持遵命出使齊國。子急見勸說不了,便在心中暗暗拿定了注意。第二天上午,子急上了船正要離去,子壽匆匆忙忙趕來喊住子急:「哥哥慢走等一下。」
世子急見子壽來了問道:「弟弟為何急忙趕來?」
子壽說:「哥哥要去齊國,這一趟也許就見不到哥哥了,特來為哥哥踐行告別一下。」
子急一笑說:「小弟不必這麼客氣。別擔心,我不會出事的。」
子壽心想這個哥哥真是好心人,這時候了心還這麼實,再勸也無濟於事,於是說道:「哥哥平時對小弟特別照顧,哥哥一出去小弟就想哥哥。」
子急笑道:「我去去就歸,用不著多長時間,你就別費心啦。」
說話間小臣已把酒菜擺在了船上。
子壽與哥哥子急兩人雖然相差近二十歲,但兩人相處非常好,哥倆感情極深,子壽不忍心看著哥哥冤枉地死去,自己也不想當那個國君,決定代替哥哥去死,所以他一個勁地勸酒要把子急灌醉。
喝了幾輪,子急說:「不能再喝了, 哥哥還有君命,不能誤了大事。」誓死的決心已下,子壽哪肯罷休,又端起酒爵勸酒,子急無奈推卻不了弟弟的盛情,直喝到醉卧在船上為止。
子壽看了看倒在船艙里酣睡的哥哥,又抬起頭看了看船尾插著的白旗。船尾的白旗在微微飄動,子壽心中一陣酸痛,感覺那好象似哥哥的亡靈在飄動。
子壽不敢多想拔起白旗上了另一艘船疾駛而去。
船駛進一片蘆葦盪里四處不見人影。又走了一會,前面突然出現幾條船,船上的人看見有艘插著白旗的船駛過來,立刻蜂擁而上,圍住了子壽的船。幾個大漢上了船抓住子壽就是一陣亂砍,子壽代替哥哥活活被砍死了。
盜賊們殺死了子壽便向衛國的方向駛去,他們要去領賞。盜賊們正走著,迎面又駛來一艘船,船上正坐著子急。子壽走後不久,一陣風把子急的酒勁吹醒。子急醒來一看不見了弟弟。他急忙問旁邊的小臣,小臣說子壽已代替他去了齊國並說不要叫醒他。子急一聽急了立刻駕船猛追,正碰上了這伙回返領賞的盜賊。
子急忙上去問盜賊:「看沒看見有一個插著白旗的船從這經過?」
盜賊說:「有呀。你是誰?」
子急說:「我是衛國的世子急。」
盜賊們一聽互相看看:「我們殺錯人啦。」
子急一聽急忙問:「啊? 難道你們把我弟弟殺害了?」
盜賊們說:「在船上那。你看看是不是你弟弟。」
子急一看正是弟弟。見弟弟被砍死,子急悲痛欲絕,他大哭著說:「弟弟呀,你是為我而死呀,你死了哥哥也不活了,你們就把我一起殺了吧。」
盜賊們一看是殺錯了人,殺錯了人可就領不到賞了。盜賊們一擁而上又把子急殺死了。
衛宣公和夫人姜氏正等待著好消息。當子急和子壽的兩顆人頭同時展現他們面前時,夫人姜氏大叫了一聲昏厥了過去。衛宣公沒有料到想除掉世子卻把自己的愛子的性命也陪上了。衛宣公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從此精神憂鬱萎靡不振。沒過幾個月,衛宣公懷著鬱悶的心情離開了人世。
世子急和公子壽都死了,公子朔繼位成為衛國的新國君,史稱衛惠公。
衛惠公年幼,無力擔當一國之君,衛國大臣們對他耿耿於懷,衛國又處於不安狀態中。在這種情勢下,鄭世子忽想依靠衛國的力量復返為君成了泡影。鄭世子忽又將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