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桓公突然被殺,這事還得從衛桓公的父親衛庄公說起。
衛庄公娶齊國國君齊莊公的嫡長女為夫人,稱庄姜。庄姜是位非常美麗高雅的女人。衛國人特地為她寫了首詩名為《碩人》來讚美她。「碩」是高大的意思,碩人就是高大的人,用這樣的詞形容美女,也可見那時人們評判美女的標準不是嬌小而好看,而是高大才夠美。不過僅看個頭還不夠,還要看長相,必須「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就是這位碩人的身材相貌:手象初生的白茅草,肌膚如脂膏白滑滋潤,勃頸如天牛的幼蟲那樣白,牙齒象葫蘆籽潔白整齊,額頭端莊,眉如蠶蛾,笑容迷人,眉目傳情。
這樣的一位美婦人,遺憾的是沒有生育兒女。衛庄公又從陳國娶來一對姐妹,姐姐叫厲媯(音鬼),妹妹叫戴媯。「厲」和「戴」都是死後的謚號,「媯」是姓。陳國公室姓媯。厲媯生了個兒子,不幸這個兒子早夭了。戴媯也生了個兒子,名叫完。庄姜因無子便將完過繼為自己的兒子親自撫養。公子完生性柔順,長的白凈。庄姜非常喜歡公子完。庄公因公子完已過繼為正夫人的兒子,便把公子完當成嫡長子而立為世子。及衛庄公去世,完便繼承君位,成為衛國的新國君,就是現在的衛桓公。
衛桓公有個庶弟,名叫州吁,是父親衛庄公的一個寵妃所生。衛庄公很喜歡這個州吁本想立他為世子,無奈他是庶出,而且正夫人庄姜特討厭州吁,便作罷了。也因為此衛庄公嬌慣著州吁,隨其任性胡作非為。州吁從小好動,喜歡玩弄兵器,常常尋釁滋事,及長大成人,庄公叫他作大將領兵打仗。這正合州吁的秉性,一有機會州吁就耀武揚威。
衛國有一個老臣名叫石碏,對衛庄公驕寵州吁十分憂慮。他對庄公勸諫道:「臣聞愛子要教子有方,不要縱子以邪。驕、奢、淫、逸,四者寵幸之過也,必導致邪。有寵而不驕橫,驕橫而能退讓,退讓而無遺恨,恨而為止者,少有。況且賤妨貴,少凌長,小加大,遠間親,新間舊,淫破義,是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行逆,是招禍也。為人之君,應以去禍為務,而反其道而行之,恐怕不可以吧?」
衛庄公不聽勸諫照舊嬌寵著州吁。石碏又勸諫了兩次,庄公依舊不聽。等庄公去世,桓公繼位,州吁更加肆無忌憚,老臣石碏無可奈何便告老回家了。
石碏有一個兒子名叫石厚,整天和州吁混在一起。石碏嚴令兒子不許與州吁交往。石厚就是不聽,石碏只能唉聲嘆氣。
州吁和石厚兩人在一起沒有好事,州吁從小受寵還差一點被立為世子,所以對公子完繼承君位,他一直心不甘。他倆在一起多次密謀如何奪取君位,想盡了辦法也沒有想出個好的計策來。當得知鄭叔段奪取君位失敗的消息后,州吁說:「鄭叔段準備了十來年,一朝失敗,也太無能了,我原打算還想照他那樣子做,看來行不通,不如來個突然襲擊,讓他防備都來不及。」石厚拍手贊道:「好,就來個冷不防。」這兩人說干就干,召集幾個死黨突然起事殺死了衛桓公。之後州吁宣稱自己為新的國君。
衛國震驚,整個朝廷一片混亂,誰都沒有想到國君突然被殺。大臣們都不上朝了,民眾驚恐不安,整個都城人心惶惶。自立為君的州吁頓時感到殺君容易做君難,首先讓他為難的就是如何安定人心,穩固君位。州吁和石厚兩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最後石厚一拍腦袋:「有了,我們何不出去打一仗,用出兵樹威鎮住民眾穩定君位。」
州吁說:「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我們出兵打誰啊?」
石厚說:「鄭國,鄭國招來王師討伐我衛國,我衛國難道不該給與還擊嗎?這是多麼好的出兵借口。」
州吁高興道:「這個主意太妙了,就這麼辦,出兵鄭國。」
石厚又說道:「若是能叫諸侯參戰一起討伐鄭國,那就更好了。」
州吁問道:「還需要請來別國嗎?我衛國難道不能單獨對抗鄭國嗎?若是能單獨打敗鄭國,不是更顯得我這個國君有能力嗎?我看還是單挑鄭國為好。」
石厚說:「不然,諸侯參戰更顯得我衛國出兵有理,諸侯若是肯出兵這也說明他們承認了你這個新君,這是一石二鳥的妙招。」
州吁大喜道:「妙,實在是妙。」
州吁剛高興又犯愁起來:「哪國肯和我們一起出兵?」
石厚說:「不必擔心。我想陳、蔡這兩國必出兵。陳國和蔡國與我衛國關係正處於和睦之時,不能不應召。還有魯國是咱們兄弟,一定會來。最好再把宋國請來那就更好了。」
州吁說:「宋國?宋國會出兵嗎?」
州吁說:「宋國新君也是剛剛繼位,且有個隱患要除掉,可以說服。」
州吁立刻派使臣去了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