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國位於現在的山東省曲阜周圍一帶,是周武王的四弟周公旦的封國,現在的君主是魯隱公,他是魯國第十三代國君。但魯隱公只是個代理國君,這是他父親魯惠公的臨終安排。
魯惠公先後從宋國娶來三位夫人。第一位是正夫人,叫孟子。孟是女子排行,是老大,後來也用於男子。男子排行老大叫伯,老二、老三、老四男女相同,即仲、叔、季。子是姓,宋國公室姓子。孟子即是宋國國君宋武公的大女兒。魯惠公娶了孟子,但很不幸,孟子沒過幾年就死了,也沒有給魯惠公生下兒女。孟子死後,魯惠公將另一女子作為繼室代替死去的孟子。這位女子叫聲子。聲子是死後的稱號。女子也有死後追封謚號的習慣,這是春秋之後開始實行的。聲子中的
「聲」就是死後的謚號,至於這位女子生前叫什麼,我們無法獲知。聲子中的「子」當然是姓,表示來自宋國。這位聲子是和孟子同時嫁給魯惠公的。按周朝的禮法,國君娶親一定要有陪嫁女。陪嫁過來的往往是所娶的正夫人的妹妹,或侄女。這位聲子可能是孟子的侄女。孟子死了后,聲子就成了魯惠公的夫人,但並非正夫人,魯惠公沒有把她扶正。因為陪嫁女屬於妾,按規矩妾不可以轉為正夫人。聲子給惠公生了兒子,名叫息姑。由於聲子不是正夫人,所以她生的這個兒子不能算嫡長子。儘管息姑是老大,魯惠公仍然沒有將他母親聲子立為正夫人。這裡有禮規的阻礙,這些禮規在講周幽王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但更重要的是魯惠公正等待著一位正夫人的到來。
這位正夫人還是來自宋國,是宋武公的二女兒叫仲子。當魯惠公娶孟子的時候,這仲子還小,沒有到出嫁年齡,不能隨同姐姐一起嫁過來。魯惠公只能等待,待到婚嫁年齡再將她娶過來。這種待嫁后娶也是那時侯的一種禮規。然而這個禮規對魯惠公來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仲子出生時手掌上有紋寫著「魯夫人」字樣,天生註定要成為魯君夫人。有這種天賜,魯惠公豈能不等待。仲子到了婚齡便理所當然的成了魯惠公的正夫人。仲子給魯惠公生了個兒子,名叫軌。因為母親是正夫人,兒子軌便是嫡長子,魯惠公立即將嫡長子軌立為世子。
嫡子軌剛剛被立為世子,魯惠公就去世了。襁褓中的嬰兒怎麼可以當國君吶,大臣們根據魯惠公的臨終囑託只好先把公子息姑推上君位,讓他做攝政君。息姑不是嫡長子,不是由世子轉為國君的,所以不算是真正的國君。新君即位按常規史官必須在史書上寫上
「君即位」三字,但魯隱公即位后史官並沒有寫上這三字,只記載了即位日期「元年春」。為何不寫「君即位」三字,《左傳》的解釋是「不書即位,攝也。」意思是說:沒有寫「君即位」是因為攝政。
魯隱公自己也是非常明白這點,不是真的國君,只是代理君,攝政而已,因此做事非常小心謹慎,不張揚不急躁,凡是都求個穩當,再加上他的性格溫和,給人一種謙恭而平易的感覺,很受臣下們的擁護。所以在他當國君的那幾年裡,魯國一片安寧,沒發生什麼大事。魯隱公還善於與鄰國友好相處。他任國君不久,就與幾個小國,如邾國、紀國等加深了友好關係,不久還與宋國恢復了邦交。魯宋兩國是婚姻之國。魯國姓姬,宋國姓子,在魯隱公之前兩國常通婚,是親家,魯隱公父親的三個夫人都是來自宋國,這在前面講了。但本是親家的魯宋兩國卻因一些小事發生過爭執,七、八年來一直怨懟。魯隱公是位平和的人,即位后馬上向宋國提出重修舊好的意願。恰好宋國國君宋穆公和也是個友善之人,見魯國主動提出修好便對大臣們說:「魯國,周公之後,禮儀之邦。我們不能結怨棄禮呀。趁我還在解了這個怨吧。」兩國隨即重新締結盟約,重歸於好。這一舉錯使周圍鄰國對魯國的好感增加了好幾個百分點。同等的諸侯國有事願意來找魯國幫忙,小國也樂和著前來朝拜。魯隱公趁著興緻又與戎人建立了友好關係。對中原人來說,戎人是異族,相當於現在的少數民族,但當時其人口絕不是少數,並且也不是都居住在邊遠地區。很多戎人居住於中原一帶,與魯國、衛國、齊國等非常接近(關於這些以後還將涉及到),成為多數諸侯國的一個隱患。魯隱公為此心燥不安,但他採取的方法是友好相處,互不侵犯。經過幾次接觸,魯國終於與戎人立下盟誓,按現在的話說就是簽訂了友好條約。這一切都說明魯隱公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喜歡以友好的姿態與鄰國相處,對戰爭則是能避則避。
魯隱公是這樣的一位君主,鄭莊公擔心他不肯出兵還是有道理的。祭足說「臣知道魯國不會出兵,這麼做是為了將來,君不是打算與魯國盟好嗎?」盟好就是建立外交關係,此時魯國與鄭國並沒有正式建立外交關係。鄭莊公說:「是啊,我有此打算。但現在我鄭與魯國沒有簽盟,如何請得魯國?」祭足說:「不能直接請,卻可間接請。邾國剛剛與魯國簽訂盟約,我們請邾國出兵。邾國小,出不了多少軍隊,必然要向魯國求援,這樣就間接請得魯國了。」
鄭莊公說:「我們也可以藉此與魯國拉上關係。」
祭仲說:「臣正是這樣考慮的。」
鄭莊公親自去王都洛邑請王師,同時派人去邾國借兵。邾國又將如何請動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