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朦西子湖（三 ）換衫

                               雨朦西子湖 （三 ）換衫

玉兒一夜未眠，奉九又如何呢，草草閱完卷，迷糊在書房睡了，看他，忘卻一切的樣子，是乎包括多日煩惱憂心的就醫，在專註什麼？難道只想著一個問題：「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真的，因為他心裡在吟詩一首：

「早春兮二月，清風兮逢君，雲飄兮玉兒，香桂兮滿園。」，

才情橫溢，自視極高的趙奉九一日之間像極了一個普通男子，龍冠凡心啊，開始對鐘意的女人產生了那種夢一般的遐想，從未有過的感覺，活到中年，突然得病，整個世界似乎變化莫測，人真的好渺小；又突然有了這種感覺，即使在漆黑寒涼的夜裡，也有許許的溫暖襲來，

驅趕了深夜宮廷庭院里的鬼魅迷惘，守在房外的小太監侍好像很久沒聽見龍吟聲聲（鼾聲），今夜他們也可以倦倦地眯會了眼…

王公公一早醒來仍然保持著昨日的興奮，匆匆地趕來侍君，皇已盥洗完畢，他在手忙腳亂地在挑市井男人的衫套，宮女們低頭不敢說話，公公看楞了，忙上前幫忙…, 總算挑中一件：湖綠色鑲銀白滾邊的長衫，很配皇的膚色。然後匆匆用了早餐，也顧不得天色還早，就乘一小轎離宮了。

這邊廂，天蒙蒙亮才合上眼，青青為讓玉兒睡會兒，沒敢叫醒她，只分付薯嬸差人送食物去七叔處。

七叔弔兒郎當，還哼著童謠：「小牙兒，小褂兒，公雞勿打雄，母雞叫，小雞雞出來咯，喔喔叫。」，他在殺雞宰魚，準備午

餐，超兒更是忙得屁顛屁顛地為他收拾，別看師傅隨心所欲，超兒卻規規矩矩；利利索索，英俊著呢。雖然幹活有點糙，練功

鍛煉可細心咧，飛毛腿的速度，無人可及。不是下午約診么？師徒倆有點忙活。

等趙，王進門，七叔已萬事具備了，小公崽和母雞燉合的鮮湯香氣瀰漫在整個屋裡。趙喝過無數的雞湯，冰冷的白玉銀制餐具；

死板的太監陪吃，豪華的宴會更是氣氛詭異，王公大臣各懷鬼胎。雞湯，它還是雞湯嗎？說真的，喝不出味道，沒有，從沒有

聞過雞湯真正具備的香味，今天算是領教了，皇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只見胡七迎著而來，

「胡郎中，對不起，我們來早了。」王公公看到胡七，連忙作揖致歉。

「不早不早，正正好好！」四仙桌上的青瓷餐具是乎在招呼客人入座，玉兒吩咐送菜時連帶捎來的餐具平常得很。

「換衫吧，胡郎中請！」趙看著胡，一邊說一邊是乎想自己脫衫，把王公公急得忙上前制止，

「不必當真，昨日里一句嘻語，趙官人。」胡搖著頭不免有許許不好意思，

「君子一言，豈可不算。換！哪天會讓王大官人帶您去我府上用餐。」趙堅決，王無奈，一籌莫展之際，超兒從裡屋拿來了一件長衫遞上：

「大官人，七叔的衣服，您請穿吧，」王接過來一看，雖有補丁但十分乾淨，只好幫趙換上，王和趙都聞到了衣服有一股清香，、

後來趙才知道，曬過太陽才有的味道，（皇從此要求衣服必需曬陽，這是后話）。七叔也穿上趙的衣衫，模樣大變，

「葫蘆變龍 翩體呈祥」，得意得手舞足蹈，

「帽子歪了！」超兒看著笑出聲了，

「歪帶帽子橄欖頭；養齣兒子賊骨頭！就是儂—超兒小賊。」胡故意弄出滑稽樣，趙也禁不住開懷大笑，好像是生命中第一次，可以如此地放肆，王公公也忍不住用衣袖遮住嘴偷笑了起來。

「昨天多有打擾，這是今天特地帶給您的葯資和禮物，多謝了，」王接著遞給胡放在門內的一大堆物品，胡看其中有紹興極品陳酒，喜上眉梢，吩咐超兒放好。

「葯資不必了，我自製的草藥，酒，我喜也，」

「趙先生，請入座，和王先生先用茶，我下廚，做一碗菜湯麵，等玉兒姑娘，她好這一口，昨日我答應她的，」

「不必著急，我們，...」，話音未落，傳來了青青銀鈴般的呼喚，

「七叔，我們來了。」

一白一青，兩朵雲彩進了家門，王公公頓時眼前一亮，仔細一瞧，雲兒一身奶白色的緞面裙服，像仙女一般輕盈；青青淺藍繡花短裝，嬌媚秀巧。各自作揖後座定。

「麵條來了，」超兒先給客人端來了四樣小菜和湯麵，蘇庄的各式大廚也會做很多種麵條，然而玉兒為什麼只喜歡七叔做的呢？因為…...，就是不知道呀，每次問他，他不肯說，大大地狡猾著呢，

「火候，麵粉材料，雞湯必要加小公雞，密料多著呢。」七叔竊喜，「蘇家也沒有廚師有我的這份手藝，玉兒求著我吧，」

望著一碗宮廚不可能做的菜湯麵，王公公吃到第三口才示意奉九，他開始輕輕地撥動筷子，上面是碧綠的青菜下層排滿了蒸熟的薑汁金華火腿絲，再下面第三層，竟是晶瑩透明的冬瓜片，喝一口麵湯，有冬瓜的清甜，也有火腿的熏香，雞湯清鮮啊，色香味，妙，妙，妙！與自家御廚的雞湯麵口味完全不一樣，趙，王都驚訝，玉兒還未吃兩口，王公公一碗已經下肚，平日里吃東西相當雅相的公公今天怎麼有點忘所以，看著皇也沒停筷放匙的意思，王公公暗喜：

「主子啊，已經好久沒有胃口吃東西了，陽痿真不是好玩的，它不管你是民還是皇，貧窮還是富足，一旦上身，鬧人哪，害得咱官家肝氣鬱結，不思飲食，夜不能寐。」

「我們也喜歡，如此美食。謝謝胡郎中，」王公公連聲稱好，

「一碗麵條而已，今天怠慢了，請多包涵，」七叔這麼回答，玉兒確實感道意外，他對任何人包括楊幫主，一向任意妄為，

自由散漫，對趙的態度好收斂哦！

用完餐，息了一個時辰，正當玉兒和青青進裡屋側門轉後院，準備什麼…

房外傳來了黃雀似的呼喚聲：

「超兒，快點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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