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繁華笙歌落（33）— 延伸

Cindy 聽著雨辰的情緒起伏不定的敘述，她的心際也隨著雨辰媽媽的病情越來越擔起心來。心裡也有隱藏很久的話要對雨辰說：

「雨辰 自從上次聽到你說到你母親逝世的日期之後，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偏偏不往別的地方想，你母親去世的這個時候太敏感，加上你又來自大武漢，總是覺得你母親的病情或多或少與這個病毒有關，但看你口風那麼緊，我想問又怕你不好向一個陌生人吐露真情。所以幾次話到嘴邊又生生的把話給咽了回去，聽到這裡我倒是更加的心酸起來，看來你母親的預感有時候還是對的。」

「Cindy 現在我已經講到了這裡，再也沒有什麼忌憚的了，容我把下面的部分講完，其實接下來才是我最為心酸的部分，終於從那個住院辦的老太太口中再也不會聽到任何了。我曉得這早已超越了她許可權，要不是良心使然，我想都不敢想會知道這麼多，聽到這麼多不該聽到的「壞消息」，看來到什麼時候都有好人。直到現在我都會感激她的。不過這同時也更加重了我的擔心。當時在武漢這種病毒還被視為禁區。自從李文亮被懲戒的事件發生了之後。大家從心裡已經相信了政府的宣傳。那就是2003年的薩斯不會再在中華大地上重演的。雖然17年前的陰影還在，但是畢竟人命關天，這次政府不會再讓17年前的噩夢捲土重來的。」

「現在你還這樣認為嗎？難道你不覺得這次的疫情與2003年的薩斯相比只能是有過及而不及嗎？」

「現在大家都會這麼說了，只是當時誰會告訴你什麼是真相呢？誰又會多想一步，那些道聽途說的傳聞是真的呢？

「不過你說的這是真實的，微信的朋友圈雖然當時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不過大家還是願意相信這只是烏龍一場而已，就是有人相信了，也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

「你聽我把話說完，當我再次去醫院的時候，發現醫院的氣氛已經很詭異了，不光戴口罩的越來越多，而且有的醫生和護士居然還戴上了平時都很少見到的N95口罩，有的甚至還全副武裝的穿上了一身素裝的防護服了。醫院急診和門診的就診病人越來越多，醫院不再像一家普通的醫院，更確切的說更像是一家傳染病醫院。」

「如果已經是這樣子了，難道你進醫院就沒有遇到任何阻力，我的意思是沒有人攔住你，不讓你再隨便踏入嗎？」

Cindy不禁為雨辰的個人健康問題擔起憂來，這種陰影突然逐漸放大，她由不得開始為現在電話那端的這個男孩子掀起了心來。

「醫院畢竟是有病之人才肯踏入的場所，當時人們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像現在這麼多。我當時一心只想見到母親也不容我想得那麼多。我在醫院大鬧了起來，定要進去見到我的母親。醫院想必後來是害怕了。終於我母親的主治醫生找我說話了，他開門見山的告訴我，你現在不能進去見她。」

「為什麼？還是像上次聽到的理由一樣嗎？肺炎？」

「不是！我恰恰聽到了一個如雷貫耳的消息，我母親現在正在ICU搶救。只是他們並沒有隱瞞我母親的病情，而且居然還告訴了我母親真實的病因，她就是感染了這個恐怖的病毒，但讓我失望的是醫院否認是在醫院感染上的。」

「能有這樣的事？他們給出的理由是什麼？」

「他們說我母親大概是進院之前就已經感染上了，因為骨折的疼痛忽略了肺炎的發病癥狀，等醫院發現了病情，巳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而且更可甚的是他還這樣說，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如果不是她先期進院，現在根本就找不到可用多餘的床位了。」

「沒有多餘的床位我倒是相信，只是你母親進院之前就已經感染了，你願意相信了他的話嗎？」

「我當然不信，如果我母親是骨折前就已經感染上了，那這個病毒應該連我也不應該放過才對。因為我與我母親天天生活在一起，難道病毒這個惡魔只認她而不認我嗎？或者專門饒過我而只傳染她嗎？」

「當然沒有別的理由，在病毒面前是人人平等的。雨辰 我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果了，你不需要再說了。」

Cindy此時不想讓雨辰再講下去了，她已涇知道了最後的結果，雨辰母親的魂已經歸去，一切已經成為了事實。接下來的講述就只剩下再一次觸碰雨辰那已經不能再受傷的敏感神經了。

「雨辰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好嗎？雖然這場疫情帶給我們是我有記憶以來最大的劫難，但是希望你還是要節哀順變，因為比悲傷更重要的事情還是很多。你看我們還仍然處於與病毒的周旋之中，畢竟活著才是最寶貴的。生命能夠有機會延續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可人兒姐姐 你說的對！也謝謝你聽我講這麼多。陪著我聽完了這麼一個傷心的故事。也是我不好，在疫情之間給不了你任何東西，只是在給你增添麻煩，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這是Cindy又一次聽到雨辰口中叫她可人兒姐姐，很長時間他似乎像是已經忘記這個昵稱。現在又重拾起來，Cindy似乎聽到了一種由衷的感激之情。也感到了一種莫名而生的責任感。

「雨辰 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顧慮太多，」

「姐姐 我知道 剛才的話算我……收回。「

這次他乾脆把可人兒去掉，直接叫了一聲姐姐。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待咳嗽聲過後，他才把要說的話補完。

「對不起！我剛剛喝嗆了一口水，現在沒事了。」

「雨辰 你真的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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