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電話的響起讓Cindy 剛剛停當的心又起了波瀾,雖然她知道這電話早早晩晚她都會再接到的,就是沒有再等到,自己也會硬著頭皮再打過去的,沒有想到的是這電話來得這麼快,怎麼知道自己剛剛進了家門,就追著趕著的跟著來了。那怕再等上一會兒,讓自己往嘴裡塞上幾口飯,胃裡讓它有點食了,再打進來也不遲呀。
「喂…喂… 聽到這個聲音你肯定就不用猜了,沒錯,還是我,早上起來與你同車而行的人,對不起,下午我的態度不太好,希望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他打電話的口吻不光聲調降了下來,而且口氣中還夾雜著一些無法抗拒的成分在其中。
「我想知道你再一次打過來的目的?」
有了下午通話的經驗,Cindy 的口吻不光略有生硬,而且乾脆自己什麼也不想說了,直接把球甩給了他,讓他把這個故事完整的講完,自己今天只當一個裁判官,不再主動陳辭講述了。
那人一聽頓了一下,再張嘴,口氣變得更加的謙遜有禮,好像在對上次的不敬有個補償似的,口吻更是一軟到底。
「早上起來我與你同車的那位,我本來是想去頤和園的,可是中途…我便下了車,下車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皮夾不見了,因為我早上剛剛出門,並沒有去過第二個地方。我便按照滴滴打車所提供的司機的電話信息,徑直給他打了過去。沒想到他的態度很生硬,並沒有明確告訴我皮夾的去向,反倒口口聲聲的跟我講起了條件,一個字,離不開錢。我丟了皮夾,那錢都在皮夾子裡面,我哪裡去弄那麼多錢去呢?那談話很不友好便結束了。下午又接到了你的電話,我以為你們是一夥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氣。放下電話思來想去,你並沒有向我勒索什麼,你與他不一樣,甚至都沒有提到皮夾的事,你只是提醒我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這個提醒很及時,讓我立刻就想到了它的用意。我們同排並坐,最有可能皮夾被你撿到的,而你才是真正撿到我皮夾的人。並不是那個司機,他只是一個無賴,想試探著趁機向我敲詐點什麼,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夥的,所以我這…才再次打了過來。」
他說了很長,似乎一定要讓Cindy知道下午為什麼出言不遜,一定要在電話那頭解釋清楚才罷休,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Cindy並沒有多大興趣去認真聽完,肚子里的叫聲早已讓她聽得不耐煩了起來。不過早上那個司機已經被她徹底放進了壞人的紙簍里,不想再聽到任何與他有關連的消息了。
他們約定了時間,也約好了物歸原主的地點,電話臨到結尾時,那男人突然吞吞吐吐起來,想說什麼好像脖子正中卡住了一根刺,就是銜在嘴裡捨不得吐出。
「那天…在車裡我見你戴的口罩正合標準,你是從哪裡買到的,如果…可能的話,也幫我訂上幾個。可以…嗎?」
「那口罩不是今年剛買的,是我在疫情之前買的。」
Cindy說的是真話,這口罩是她來中國之前,為了抵抗國內的霧霾而提前買下的。沒想到現在有了另外的用場。
「如果… 不好買的話,那就算了,只是你一定要戴上它才好。」
Cindy眉頭開始挑起,心裡頭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滋味,也不知道這滋味屬於什麼味道,讓她心裡又開始劃上了問號,就這樣兩個人再也無話可說這才放下手機。
「一回家電話就跟著打進來了,怎麼那麼不差時候呢。」
Cindy的父親自從老伴走了之後,以前曾經嗤之以鼻老伴的毛病嘮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引火上身「了。慢慢的父親變得越來越像母親了。現在他已經做好了飯,看女兒回到了家,先不幹別的,一直拿著個手機說來說去的,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小聲地叨叨著。
「爺爺 你怎麼那麼不領風情呢,一進門就跟著過來的電話,對於我姑姑而言,那肯定先是一個男的打的,后是什麼……到家了沒有?外邊天冷趕緊吃點熱乎的,暖暖身子之類的話,反正我沒聽都跟聽了一樣的。」
本來已經坐定在桌子邊上的侃侃,雖然手上還拿著遊戲機,但偏偏電話又讓他聽去了兩耳朵,這時候一定要補上爺爺的疑惑。接著他歪著個腦袋,朝姑姑那邊張望,不懷好意的壞笑著,雖然他知道他還有個姑夫的存在,但小小的年紀,還是願意自做聰明的按照現在電視劇或者電影的情節去揣測著身邊發生的事情。
「侃侃 快閉上你那張小臭嘴,胡說八道什麼?原先你奶奶總愛說你爺爺什麼來著:狗嘴吐不出什麼象牙來。你看你奶奶現在又站出來說話了。」
這一說你奶奶又出來說話了,侃侃畢竟還是個孩子,連忙四顧不安的看了看,甚至把桌子底下也掃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異物突然出現了,這才知道姑姑的報復,只有在他這裡才生效。
這一嚇還真把小嘴巴閉上了,一直把這頓飯安安靜靜的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