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男起床后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被褥打掃著屋子,一邊等待著張樹那邊的迴音,那邊一時還沒有等來,她又耐著性子開始填充著時間,轉移著自己盯在等待上的焦慮,又開始忙著去衛生間刷牙洗臉,等忙了一通回來,才終於等來了張樹的回復:
「暗號依舊,總是你跑來跑去的,讓我也心疼你幾回吧!寶貝兒,今天我下班會稍早一些,我去你家接你,然後咱倆整晩上的時間都由你來支配,你看好嗎?」
這一句不尋常的稱呼「寶貝兒」叫得相男心裡是熱乎乎又甜滋滋的,彷彿那頭剛剛在一起時的小鹿又折返了回來,像是迷失了方向式的亂撞著胸口,以彺因為是鄰居關係發展起來的情人,所以直呼其名已經成為了倆人在一起的常態,讓相男在心裡翻燒了好一陣子,然後這才嬌嗔的把話卻又反著回了過去:
「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大早上起來你就拿蜂蜜當唇膏使,嘴巴這麼甜,本姑娘快受不了了,那也只好給你這次改邪歸正的機會了」
寫到此處,抑制不住愉悅的感覺早巳經呈現在她甜蜜的臉上,
轉身又一想,今天為什麼張樹要提前下班呢?相男的心裡又開始犯上了嘀咕,張樹這上下班的作息時間,就像矗立在北京六部口對面的電報大樓上的鐘聲一樣的準時,機關工作人員的工作性質,使老實巴交的張樹上下班時間早己變成了一部準時的機器,今天他為什麼突然早下班呢?還是有什麼事兒,在傳呼機里不方便告訴自己呢?
相男就這樣心裡犯著嘀咕一直等到了張樹邁進了家門,迎臉就把今天這一肚子的七上八下張嘴就甩了出來:
「張樹 今天太陽倒沒從西邊出來,你倒是像從西邊溜著門縫爬出來一樣,神神秘秘的,又是白糖加蜂蜜,又是翹著班來我家來接我,告訴我,你心裡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拿出來也快讓我與你分享一下」
張樹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耐心的等待著她發完了滿腹的牢騷,這才抿著瘦瘦臉上的薄薄的嘴唇答道:
「看看你,叫了一聲我心裡的聲音,你反倒是不自在了,從我嘴裡一出,好像我在糟蹋這三個字似的,那才是我的心裡話,只是找不到機會讓它從心裡嘣出來罷了,要說為什麼早下班,還真是有點事兒跟你商量,」
「什麼事呀搞得這麼神神道道的,就差今天咱倆應該一隻白手套一隻黑手套去接頭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真受不了你這個樣子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搞暈的。」
「那先讓犒勞一下我好嗎」
說著還沒等相男回過味來,便兩隻手把相男的腰一下子攬過來,嘴巴便追不及待地張開,像終於等到了似的,舌頭一刻都沒有遲緩便伸進了相男漲紅似火的嘴裡,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現在我終於知道這三秋有多長了……」
兩個人熱乎纏綿了好一陣子,張樹這才溫柔的扳著相男的臉龐對視著,一張瘦俏的臉上開始泛起了一團團的柔光,好像臉上細碎的皺紋都已被融化似的,讓人感覺這種柔情似水,彷彿只有一條路徑可走,只有那條發自內心深處的感覺才能到達,
「相男 先聲明我是嚼過了黃連之後才敢說的,親愛的 愛上了你,我才領略到思念的滋味,分離的愁苦和甚至是妒忌的煎熬,還有那無休止的又沒法啟口的佔有慾,所以我想把你早點娶進門來,娶到我家裡來,成為我張樹名正言順的媳婦兒,每天下班回家就能夠見到你,有你才能把這個家寫全,才能讓我每天知道,什麼叫回家的感覺,所以我要早日完成這個心愿,我……」
「你……怎麼了?好像你要幹什麼似的,別吞吞吐吐的,快說呀」
剛剛一陣子張樹這燃燒了心尖的話,讓相男一時忘了自己今天一直困惑在肚子里,要問的正事兒來,現在想起來忙收起了臉,好像把這一臉的興奮瞬間也走失了似的,催著張樹快點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