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相男至今都不敢相信,依她這長相,依她這不沾俊的外貌,竟然還有一段電影情節誕生了。
那年冬天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張羅著年貨,相男雖然失業無收入很久,但還是拿出了一些自己壓箱底的錢給父親買了一條香煙,給母親買了一件開司米的毛衣,沒承想這一條香煙惹出了毛病,她的母親開始挑上了她的理兒,明面上是借著不該給她每天痰嗽不止的父親,再買香煙這件事,喑地里實際上是發泄她長期失業在家不去找工作的怨氣,相男當然也知道母親在這裡借題發揮又旁敲側擊的埋怨情緒,心裡好生失落,暗忖自己失業在家,家裡前門後門都無路可走,自己還沒有埋怨出口,現在反倒是自己的母親先數落起來了,母女倆沒幾句話就嗆口點火了,她便順了一件大衣奪門而出。
要說緣分這東西就是這樣的,在對的時間裡就是撞到了一個錯的人,因為有時間做鋪墊,又有一些落寞之中的火熱情節,所以這錯的人也陡然變成了一個對的人了。
話說跑出來的相男,在這寒冬臘月里,沒有跑出來凢步就心生後悔了,伴著無所不在的寒冷一邊走一邊把腦袋縮在了大衣領子里,走著走著就覺得好像自己並不是孤影自行,總覺得後面有個身影跟著自己的腳步形影相隨,心裡嘀咕著肯定是遇到什麼臭流氓了,便加快了腳步,待她確定自己已經甩掉了後面的尾巴,便大膽又自豪地回過腦袋張望之時,那承想這一回頭與後面的人接了個正著,再一細看這人怎麼這麼的面熟,還沒有幾秒鐘的工夫便認出了這個跟在她身後的人,就是那個陪著她笑望著她眼裡都冒光的鄰居男,便借著剛才的滿肚子怒氣沖著他懟道:
「你是吃錯藥了,還是正在夢遊,像個鬼一樣的,老跟著我幹嘛?」
看他不吱聲,氣不打一處來又言道:「你是不是找罵還是找抽呢!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再跟著我別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說著還真舉起了手,沒承想那個細麻桿兒般高的小夥子競把臉伸給了她,從嘴巴里慢騰騰的擠出了幾句話來,讓相男著實的吃驚不小,
「我就是得了賤病了,這個病名叫單相思,你知道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嗎?希望你出來或者倒垃圾或者去遛彎,能夠見到你,你打吧!你打完我左臉,我會把右臉伸給我,反正若你能夠把剛剛生的氣都發泄出來,把我打成篩子我也認了!你也許不知道,看到你笑的時候卻暖到我心裡,甚至當你打的時候,那也不應該叫打,那正是拳頭慰在我的膚間。這一切都是在治癒著我的心疾。」
「你是不是發燒說夢話呢?還是中了什麼邪?」
相男簡直不相信面前的這個再熟不過的鄰居男竟然說出這樣讓自己不能相信的話,接著又補了一句話。
「這滿大街走著都是漂亮的姑娘,你是不是眼瞎了,我這長相,這百里挑一的漢子相,那一點值得你這麼喜歡。別是電影看太多了,中了迷惑,把自己攪得暈頭轉向的,回家去用冷水沖沖臉,等清醒了回來再說。」
「我是中了邪了,是中了你的邪,中了你的迷惑,滿大街走的女的,都比不上你對我的一個微笑,就連你罵我,反正是出自你的口,都讓我倍感親切,你打我就是把我打殘廢了,我都會覺得很值得的,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像灌了蜜一樣的高興知足,」
這一刻她感動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直接沖流到了她的心臟,烤著她原本冷卻落寞的心,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跟美麗靠得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