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巴黎聖母院

作者:量子在  於 2018-1-2 16:38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戲曲劇本|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關鍵詞:巴黎聖母院, 巴黎, 聖母院

《巴黎聖母院》這出大戲本子完整地原汁原味保留了雨果大師同名原著的西方宗教氛圍,由此可以圓滿地解釋為何宗教聖地巴黎聖母院能夠成為保護艾絲米拉達不受絞刑的避難場所。經由美醜善惡高貴卑賤之間的深刻對照,把主教衛隊長法官的醜陋面貌暴露無遺,同時歌頌了卑微的卡西莫多人格之偉大。


鄭重聲明——和新編劇本《倩影魅影》、《一隻電話引發的血案》一個樣,希望在劇場海報和說明書上特別註明:因有驚栗畫面,謝絕年少兒童入場,凡心臟不適和血壓偏高者請事先和醫生溝通后慎入。


場次
序幕
第一場:賣藝驚艷
第二場:遭劫受笞
第三場:傷情遇刺
第四場:被誣獲救
第五場:鳴鐘示愛
第六場:墮樓雪恨

出場人物(以出場先後為序)
格蘭古,落魄詩人
西蒙娜,命相術士
巴黎男女民眾若干
克羅德,巴黎聖母院主教
卡西莫多,鐘樓敲鐘人
弗比斯,衛隊長
衛士若干
艾絲米拉達,賣藝女郎
蹩腳小旅館店主
法官

序幕
場景:無名墓穴內,一片混沌;瀰漫著凄風慘霧,感覺到晦暗潮濕。
時間:第六場結束之後若干年
幕後輪唱(在陰森恐怖的音樂背景聲中):
(女聲部)凄凄慘慘——(男聲部)凄凄慘慘,
(女聲部)悲悲戚戚——(男聲部)悲悲戚戚,
(女聲部)冷冷清清——(男聲部)冷冷清清,
(女聲部)尋尋覓覓——(男聲部)尋尋覓覓。
〔輪唱聲中大幕拉開。迷濛,漆黑。似見有人影晃動,傳來盡量壓低聽不明白的交談聲。隨著腳步聲漸近,方可模糊地看出是一男一女兩個人(格蘭古和西蒙娜)緊張地在尋找著什麼。
格蘭古:(低聲)你能確定?真的是在這裡?
西蒙娜:(低聲)相信我,沒錯!水晶球指示的,就是在這兒附近。
〔格蘭古西蒙娜兩人來回摸黑尋找,各自走圓場。突然,格蘭古腳下撞上了什麼,他拚命地大叫起來並跌倒在地。西蒙娜趕忙摸索過來。
格蘭古:啊呀,嚇死我了!
西蒙娜:(上來掩住格蘭古的口)噓,輕聲。讓我來。
〔西蒙娜抖索著摸出火鐮,點了一次未果,第二次方才點著。西蒙娜抖抖索索地探頭上前,格蘭古也掙扎著撐起上半身來。聚光照亮了舞台中央,地上有一雙形狀不一的白骨相擁。西蒙娜手中的火鐮落地,格蘭古恐怖地大叫著爬起來急奔下場。舞台上恢復漆黑一團。西蒙娜的獨白響起。
西蒙娜:瞧,就是他們倆!最美和最丑配成的一對苦命人。
幕後合唱:
美醜善惡誰知詳,卑賤高貴現本相。
生不同床死同穴,悲歡離合戲一場。
〔合唱聲中大幕合攏。



第一場:賣藝驚艷
場景:巴黎聖母院廣場,舞台一角可見聖母院大門和高處的鐘樓,另一角內側可見行刑台
時間:序幕之前若干年,狂歡節
幕後合唱:
巴黎民眾傾巢出,一年一度狂歡節。
各式人等齊登場,滿街喧鬧不停歇。
〔合唱聲中大幕拉開。舞台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各種雜耍練攤五花八門。亂鬨哄的熱鬧,鬧哄哄的氣氛。行刑台一側可見格蘭古喃喃有詞,在朗誦他新創作的歪詩;另一側可見西蒙娜念念有詞,在兜售她的生意。有的市民途經感到好奇,有的市民走過不屑一顧。
格蘭古:自由誠可貴,都由——平等來;自由誠可貴,都由平等來。自由誠可貴,都由平等來,再欲——尋根源,大家要——博愛。對對對,有啦。聽我從頭來念上一遍:自由誠可貴,都由平等來;欲再尋根源,大家要博愛。
西蒙娜:來啊,來啊,水晶球,能知過去未來,看手相,幫助避禍消災。來來來,來啊,這位先生——;來來來,來啊,那位女士——請過來啊。
〔人群中忽有一人高喊,迅即其餘人眾呼應。此時只見聖母院大門緩緩打開。
民眾:看哪,主教大人要出來啦!
〔在歡呼聲中,克羅德一本正經地踱出聖母院大門,卡西莫多緊隨其後。民眾再次同聲歡呼。克羅德向大家招手示意。人群中部分民眾虔誠地跪求天主祝福,克羅德莊嚴地畫十字祈禱,然後清一清嗓子準備講話。格蘭古和西蒙娜在舞台兩邊背白。
格蘭古:看他驢嘴裡吐出什麼象牙來?!
西蒙娜:嘿,他又要來代表聖父聖子啦。
克羅德: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阿門。(在場眾人同聲附和:阿門)記住,神是不會偏待每一個人的。只有博愛,才有平等;沒有博愛,哪來自由?今天適逢狂歡節,我把我領養了二十五年的一個孩子介紹給大家。按照主的旨意,去愛每一個人。看看吧,撫養卡西莫多就是博愛的範例!
〔克羅德把卡西莫多推至人群之前。
民眾驚呼:(亂鬨哄地一片嘈雜)看,他長得多醜啊!/一個駝背!/五官生得不周全。/我好怕!(這等議論充斥舞台,造成一陣騷亂)
克羅德:靜一靜,靜一靜!(接唱)
聽從聖父來教誨,致力鍛造心靈美。
卑賤醜陋莫嫌棄,人生最要講博愛。
(接白)卡西莫多,就在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晚上,有人把你扔在聖母院的大門口。來,你對大家說一說。
卡西莫多(結結巴巴地):是是是,是——父親,我——我就是主教救活抱養大的。
克羅德:遵從天主教誨,諸位一定都要牢記博愛兩字。大家要博愛!
民眾:博愛,博愛!主教大人,我們尊敬你!更加愛戴你!
格蘭古:咦,這不是剽竊我的詩句嗎?!
西蒙娜:(伸手一指)說博愛,道博愛,這不,巴黎最講究博愛的人來啦。
〔場外傳來馬蹄聲,民眾向舞台一側涌去,抬頭張望著。一些女民眾高喊出來。
民眾:瞧,衛隊長來了!
〔弗比斯帶領衛隊策馬上場,被好多女民眾尤其是年輕女民眾團團圍住。此時克羅德和卡西莫多悄然進聖母院大門內退場。少時可見他倆出現在鐘樓之上張望。
〔弗比斯和眾衛士下馬。在舞台上遊走時人群緊隨著遊動。弗比斯不時和一些年輕美貌女民眾握手擁抱接吻。最後拉著其中一位女孩子轉至舞台中央亮相準備起舞。
弗比斯唱:(亮相后與此女孩子邊舞蹈邊唱)
狂歡佳節馳廣場,廣場之上多嬌娘。
今夜巡視奉上命,定然是踏花歸去馬蹄香。
〔唱完兩人同時止住舞步,他鬆手,並與部分民眾特別是年輕美貌女民眾揮手飛吻作別,準備上馬下場。此時從舞台一側傳來艾絲米拉達的歌聲。民眾往那一側張望,弗比斯等停步,亦引頸眺望。
艾絲米拉達(在幕後)唱:
奔走風塵(哎)無國疆,
〔艾絲米拉達帶著內裝走江湖必要道具的小背包上場亮相。
民眾發出一聲驚嘆:哇哦!
〔弗比斯等護衛人員目不轉睛地盯著,觀眾如加以注意可見鐘樓上克羅德已悄悄地離開,然後卡西莫多緊隨著離開鐘樓,兩人稍後不引人注目地重新自聖母院門內走出站在舞台一側。
艾絲米拉達亮相後接唱:
老家何處不思量。
但得上蒼可憐見,總把他鄉作故鄉。
民眾又發出一聲驚嘆:哇哦!
格蘭古在舞台一側道白:啊啊,我的兩條腿都邁不動了。
西蒙娜在舞台另一側道白:哈哈,前世的冤孽來啦。
艾絲米拉達(走圓場向四面八方拱手示意):小女子艾絲米拉達闖蕩江湖,初到此地,還望巴黎父老鄉親多多捧場。
〔民眾相互招呼示意,圍攏來等候開始。弗比斯位於舞台前側,克羅德躲在人後,卡西莫多緊隨其右。
艾絲米拉達(放下小背包亮相準備起舞):獻醜。
〔艾絲米拉達滿場獻舞,民眾邊觀看邊合拍鼓掌。艾絲米拉達一場舞畢后,民眾狂呼:再來一個!艾絲米拉達取出一個帶鈴鐺的小手鼓邊舞邊敲擊。艾絲米拉達兩場舞畢,收步亮相。
艾絲米拉達: 謝過各位女士先生大伯大嬸大哥大嫂。
〔艾絲米拉達將小手鼓翻轉,鼓面朝下,周旋四面八方收取饋贈錢幣。部分民眾拋贈錢幣數額不等。格蘭古難為情地顯露囊中羞澀,弗比斯則大方地拿出一個銀幣,「哐當」一聲落在鼓內。艾絲米拉達一驚,抬眼看見是弗比斯。四目貫注亮相,兩人對視著相互走小圈一周后再度回復原地停步亮相。
民眾(在弗比斯和艾絲米拉達對視走圈時開始起鬨):好!(民眾和幕後合唱)
微微露齒臉帶笑,款款舞動楊柳腰。
勝過了,接續雙臂維納斯;相比較,蒙娜麗莎欠風騷。
(男女六重輪唱背唱)
弗比斯:(她)神殿仙女降雲霄;
艾絲米拉達:(他)白馬王子好俊俏;
格蘭古:無有詩句來刻描;
西蒙娜:連我都想鳳鸞交;
克羅德(低聲):聖經教規腦後拋;
卡西莫多(低聲):長大成人第一遭;
弗比斯:難壓住,
艾絲米拉達:難按住,
格蘭古:難止住,
西蒙娜:難忍住,
克羅德:難擋住,
卡西莫多:難制住,
六人齊唱:心底春潮掀狂濤!
〔民眾再度歡呼起鬨,人潮湧起迅即分成兩攤。男的湧向艾絲米拉達;女的湧向弗比斯。唯格蘭古西蒙娜克羅德卡西莫多四人和衛士等仍留在圈外。
幕後合唱:
人群涌春潮,胸中掀狂濤。
良宵實難熬,啊呀呀呀——心事如何了,如何了?
〔合唱聲中大幕合攏。

第二場:遭劫受笞
場景:同第一場
時間:緊接前場
幕後合唱:
狂歡潮中眼神接,狂歡人兒心事結,
狂歡節里遇冤孽,啊呀呀呀——怎樣一個狂歡節?!
〔合唱聲中大幕拉開,二道幕前。
〔弗比斯一手牽馬一手牽著艾絲米拉達上場。格蘭古和西蒙娜暗中尾隨上場。
弗比斯(自豪地)唱:
電眼放光施魔力,春風得意馬蹄疾。
(接白)艾絲米拉達,從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艾絲米拉達(羞澀地)背唱:
蒙他青睞露情意,心頭小鹿撞得急。
弗比斯:我的甜心,我的寶貝,真捨不得放開你的手。可是我——我還得去巡視環城,你看這?
艾絲米拉達:您有公務在身,還是快去忙吧。
弗比斯: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到廣場來接你,不見不散!
艾絲米拉達:君子一言,
弗比斯:駟馬難追!
艾絲米拉達(低聲地):那我等您。
〔弗比斯艾絲米拉達兩人相擁後作別。弗比斯策馬下場。艾絲米拉達呆立遠望。格蘭古趕上前來招呼。艾絲米拉達一驚回頭看到格蘭古和隨同的西蒙娜。
格蘭古:啊,美麗的姑娘,你初來乍到巴黎,要不要我幫你安頓一個住處?
艾絲米拉達:你是?
格蘭古:喔,對不起,忘了做自我介紹。我是巴黎有名的詩人格蘭古。來,聽我給你念一首今天的新作——自由誠可貴,原由平等來;欲再尋根源,大家要博愛。感覺怎麼樣?
艾絲米拉達:(掩口竊笑)嘻嘻。
西蒙娜:(在一旁插嘴)他可是巴黎頭號酸臭文人啊!
格蘭古:誰要你來多嘴!
西蒙娜:(對格蘭古)告訴你,你可是沒戲!(對艾絲米拉達)還是我來。
艾絲米拉達:(又掩口竊笑)嘻嘻。
〔格蘭古西蒙娜兩人爭相要對艾絲米拉達施以援手,糾纏不休。最後是一同拉扯簇擁著艾絲米拉達下場。克羅德一手強拉著卡西莫多緊接上場。克羅德另一手插在口袋內,上場后巡視四周覺察無人方才開口。
克羅德:卡西莫多,你快來!看到前面兩女一男了吧,中間那一個就是艾絲米拉達!讓我們趕快追上去,我會把那兩個蠱惑她的傢伙趕走。你就趕緊背上她就走,回聖母院去!
卡西莫多:這,這,這?
克羅德:有什麼不明白的?!按照主的旨意,我們要拯救這頭迷途的羔羊。你看看,她身上穿得那麼透,裙子露得那麼多,還有那麼多的人蠱惑她。我們一定要把她帶到聖母面前,她是應當獻身於天主的。
卡西莫多:(突然醒悟)那,那,那她就會天天跟我們在一起。
克羅德:是啊,沒有旁人,只有我們和她在一起。
〔卡西莫多不再疑惑,也用不著克羅德再拉扯,拔腿就走。克羅德掏出黑眼罩蒙面,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利刃,兩人快步下場。暗轉,靜場。突然,幕後傳來艾絲米拉達喊救命的聲音,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燈重新亮起時二道幕已升起。
〔隨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卡西莫多背著已昏迷的艾絲米拉達上場並繼續奔跑圓場。格蘭古和西蒙娜追上場,一面圓場一面叫喊「救命啊!」「快來抓強盜!」有少部分民眾從舞台兩側上場,圍觀者幫著叫喊,但並不真的上前相助救援。
〔弗比斯帶領衛隊策馬上場。弗比斯下馬與卡西莫多開打,卡西莫多被迫放下艾絲米拉達后招架不住只能逃竄,退至聖母院牆外角落處被弗比斯用劍逼住不能動彈。兩衛士上前把卡西莫多擒獲。格蘭古和西蒙娜上前扶起艾絲米拉達。弗比斯上前示意兩人照顧艾絲米拉達,格蘭古和西蒙娜共同把艾絲米拉達扶下場去。
弗比斯(回頭怒斥卡西莫多):好一個大膽的刁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敢強搶民女圖謀不軌!大家說,該當何罪!
〔卡西莫多低頭不語。
民眾起鬨:遊街示眾,砍下他的腦袋,殺頭!
民眾(在卡西莫多被硬拉著抬起頭來為大家看清楚的時候,亂糟糟地嚷嚷):啊啊,這不是那個醜八怪嗎?卡西莫多,看啊,卡西莫多,他是卡西莫多!他怎麼會?!
弗比斯(對一衛士):快去報告法官!
衛士(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隊長,現在已過狂歡節午夜,法官大人照例是不在官邸的。就是天亮之後,恐怕一時也難找到他的人影。按慣例最早要到後天才會辦公呢。
弗比斯:便宜了這個傢伙,讓他多活上幾天!我先來教訓他一頓!(邊說邊抽出皮鞭來鞭打卡西莫多)你竟敢想要欺侮艾絲米拉達,真是癩蛤蟆要吃天鵝肉,痴心妄想!(接唱)
手執皮鞭將你打,打你一個賊膽大。
巴黎城內敢作崇,大街之上流氓耍。
五官生得不像樣,還要想與我來爭——艾絲米拉達?!
〔卡西莫多受鞭打滿地翻滾。在弗比斯上一唱段唱畢后喘氣暫息時,卡西莫多繼續作一連串跪步搓步動作,結束后亮相接唱。
卡西莫多(背唱):
主教命也就是聖父指令,救羔羊免迷途皈依天庭。
遵父訓做好事並不求報,卻為何要送我一條小命。
〔格蘭古急奔上場,一看弗比斯想繼續鞭打,忙插在兩人中間攔阻。
格蘭古(乖巧地):隊長,隊長,艾絲米拉達小姐她已經醒過來啦!要不要先過去看看?
弗比斯(驚喜):好啊,快帶我過去!(對一衛士)替我拴在行刑台邊,看住他!
〔弗比斯和格蘭古急步下場。一衛士把卡西莫多拖到台柱邊拴在上面。弗比斯扶著艾絲米拉達上場,格蘭古和西蒙娜隨上。
弗比斯(顯擺地):你看,那個強盜,我抓住了他,已經替你教訓過一頓了。
〔艾絲米拉達抬眼看去,心有不忍。轉頭對弗比斯道白。
艾絲米拉達:我記得先有一個蒙面人拿著刀衝上來,後來的事,我,我就記不起了。
弗比斯:哦?!
格蘭古和西蒙娜異口同聲:對對對,對啊!是有一個蒙面大盜先來行兇,然後才是卡西莫多上來搶走艾絲米拉達小姐。
弗比斯:真的?!
艾絲米拉達格蘭古和西蒙娜三人一起回答:是真的!
弗比斯:如此說來,另有主謀!(回頭對卡西莫多)快說!是誰!
〔卡西莫多低頭不語。
弗比斯(揚鞭逼視):你說不說?誰是你的同黨?誰是事件主犯?
〔大家都圍上來,看著卡西莫多。卡西莫多仍低頭不語。
弗比斯:你這個死頑固!(揚鞭又要打)
〔艾絲米拉達上前攔住,一手舉起握住弗比斯揚鞭的右手臂。
弗比斯:怎麼樣?我的小美人,動了惻隱之心啦?
艾絲米拉達:既然他不肯說,想必定有難言之隱。您再打他又有什麼用呢?
弗比斯(左手握住艾絲米拉達的手,舉鞭的右手一併放下,雙手握住艾絲米拉達的手):啊呀呀,我的小美人真是個大好人!我就依了你!
艾絲米拉達:那您再依我一件事,好嗎?
弗比斯:你先說。
艾絲米拉達:您先答應我!
弗比斯:好好好,我的寶貝!
艾絲米拉達:聽說法官大人沒有辦公,您也就不要去報告啦,把他放了吧。
格蘭古/西蒙娜:是啊是啊,他至多是個從犯。再說,艾絲米拉達小姐也安然無恙。隊長您就放了他吧。
弗比斯(對艾):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來啊,把這個醜八怪放了!
〔衛士上前解繩索。
弗比斯:且慢!(對艾絲米拉達色迷迷地)艾絲米拉達小姐,你準備怎樣來答謝我呢?
艾絲米拉達(低聲地):您不是說,晚上等我嗎?
弗比斯:哈哈哈哈!馬上放人!
〔卡西莫多從行刑台旁蹭上前來,對著艾絲米拉達深深一鞠躬。
弗比斯:你看你看,他腦子倒拎清,謝的可是你,不是我啊!
〔弗比斯牽著艾絲米拉達的手,相擁下場。衛士們隨同下場。卡西莫多目送艾絲米拉達下場后也從聖母院大門處退場。部分民眾嘖嘖有聲。
格蘭古:(嘆氣)這下子,我可真的沒戲啦。
西蒙娜:(嘟囔)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誰知道啊,你還算是福氣呢?
〔格蘭古兩眼圓睜驚訝地盯著西蒙娜。
幕後合唱:
搶也艾絲米拉達,擒也艾絲米拉達,
殺也艾絲米拉達,放也艾絲米拉達。
啊呀呀呀,都是為了一個艾絲米拉達。
〔合唱聲中大幕合攏。

第三場:傷情遇刺
場景:蹩腳小旅館內一個有窗口臨街的房間,可見配置有床桌椅等。
時間:緊接上場
幕後合唱: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
詩人(他)休煩惱,隊長(你)莫歡喜——啊呀莫歡喜。
〔合唱聲中大幕拉開。二道幕前。店主搖頭晃腦扭擺屁股邊上場邊唱。
店主唱:
開個蹩腳小旅館,偷情男女天地寬。
露水鴛鴦好喜歡,傷風敗俗我不管。
啊呀呀呀,(夾白)我這個時鐘客店啊,真是——(接唱)天不管來(啊)地不(啦)管!
(接白)哎,天不早啦,讓我把燈點起來。
〔道白畢,店主做一手勢點亮門前蠟燭,於是象徵旅館開門營業由蠟燭構成法文「歡迎」字樣的圖案在二道幕上顯現。店主從二道幕中退場。
弗比斯在幕後的聲音傳來:來啊,快來啊。
〔弗比斯拉著艾絲米拉達上場。
弗比斯:小寶貝,快來,我要給你一個特大驚喜!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有能耐!哈哈哈哈!我的能耐可不僅僅是當一個衛隊長。有了這一次,保證你會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的!
〔弗比斯擁著艾絲米拉達從二道幕中退場。克羅德悄悄上場,見狀頓腳。
克羅德:看這一對狗男女!(接唱)
嫉火熊熊燃胸際,蒙面跟蹤到此地。
(我)一計不成生二計,買通店主出惡氣。
〔克羅德走圓場,格蘭古悄悄地上場,克羅德最後進入二道幕中退場。格蘭古緊隨著克羅德圓場后也進入二道幕中退場。
〔燈暗轉。稍後燈復亮,二道幕升起。弗比斯兩臂擁抱著艾絲米拉達上場,作用腳踢開房門狀,兩人進入房內。弗比斯一手擁著艾絲米拉達一手作勢掩上房門。因急於與艾絲米拉達調情,未察覺房門其實沒有完全關上。
弗比斯:(邊說邊開始動手)
我的小美人,我的小親親,快,快,快讓我好好親親。
艾絲米拉達:(邊說邊躲閃)您,你不要——。
〔弗比斯和艾絲米拉達深情地吻在一起,最後抱作一團,弗比斯乘勢把艾絲米拉達按倒在床上。
〔沿街窗口外露出格蘭古窺視的眼睛。
艾絲米拉達(害羞地):你,你先把燈吹熄。
〔弗比斯依言上前一口把燈吹熄。舞台上除臨街窗口微露燈光之外,基本漆黑。朦朧之中,可見弗比斯急切地退下上衣,撲上床去。此時他背對觀眾。一蒙面人悄然上場掩入門內,拔刀刺向弗比斯的後背。只聽見弗比斯痛得狂叫一聲。窗外格蘭古見狀大驚失色,急忙用雙手掩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喊出聲來。此時突來電閃雷鳴,風雨大作。
〔幕後合唱聲起。燈暗轉。迅即重新亮起時,舞檯燈光聚集在弗比斯被刀刺入的赤裸後背上面。蒙面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幕後合唱:
因愛生仇萌殺機,露水鴛鴦空歡喜。
利刀刺傷衛隊長,嚇得店主魂魄飛。
〔合唱聲中大幕合攏。大幕合攏時聽得雜亂的喊救聲碎步聲奔走聲。



第四場:被誣獲救
場景:同第二場
時間:連接上場
幕後合唱:
血光災禍沒地來,時鐘客店鬧翻天。
行刺兇手早逃脫,柔弱女子受誣陷。
〔合唱聲中大幕拉開。衛士們幕後厲聲吆喝。
衛士們:走!(前呼後擁地把艾絲米拉達押上場來)
艾絲米拉達:(幕後喊聲——冤——枉,腳步鋃蹌上場亮相後接唱)
鋃鋃蹌蹌押送行,兩旁衛士虎狼陣。
含冤負屈九迴腸,呼天搶地泣鬼神。
吉普賽人長流浪,天涯何處可容身。
自小學成歌舞技,賣藝來到巴黎城。
廣場之上見隊長,他牽白馬滿面春。
弗比斯對我愛慕生,灰姑娘心潮緊隨馬兒奔。
客店密會深情吻,禁不住渾身熱血來沸騰。
誰知曉殺身大禍天降臨,(他)突遭行刺受利刃。
男歡女愛做不成,棒打鴛鴦兩離分。
老天垂憐淚傾盆,怎料想我原是愛人轉眼竟會變罪人?!
行來還見聖母院,相隔才有幾時辰?
那日獻藝廣場上,萬眾俱是讚賞聲。
今晨又到廣場來,卻是千人所指咒罵狠。
弗郎啊,你若能為我前來作明證,快替我申訴這滿腹冤情一腔怨恨。
〔在艾絲米拉達圓場時,部分民眾包括格蘭古和西蒙娜等陸續上場觀望。如觀眾注意,可見卡西莫多始終在鐘樓上密切觀望。過一段時間后,克羅德也出現在鐘樓之上。
幕內喊聲——法官大人駕到!
〔衛士們把艾絲米拉達押到一邊。民眾等退到一邊。一批衛士引領法官上場。一衛士放下一張椅子,法官大大咧咧地坐下。
衛士:現在廣場開庭審理!
法官:來啊,把那個客店老闆帶上來!
衛士(對幕後):法官大人傳喚客店老闆!
〔店主抖抖索索地上場。
店主: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傲慢地):你就是時鐘客店的老闆嗎?
店主:正是小人,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衛隊長弗比斯是在你的客店裡被刺傷的嗎?
店主:正是,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是你刺傷他的嗎?
店主:不,不不不,不是我!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那麼,誰是兇手呢?
店主:是,是——,是那個女的。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哪一個女的?
店主:就是和衛隊長一起來住店的那個女的,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來啊,把那個女的帶上來!
衛士們:是!
衛士們把艾絲米拉達推上前來。
法官(鄙視地):哼,你就是和弗比斯隊長在一起的那個女的?
艾絲米拉達:是,是我,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衛隊長被刺的時候,就是你和他在房間里?
艾絲米拉達:是,是的,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還有別人在場嗎?
艾絲米拉達:我,我不知道。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立起):哼。你不知道?!
艾:我真的不知道啊,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繞著艾絲米拉達轉圈,邊審視邊唱):
看她狐媚妖艷腔,定然勾引衛隊長。
渾身上下性感樣,(夾白)若是被她來迷上——,(接唱)
啊呀呀呀,法官大人我也要暈頭轉向!
〔法官唱完后回至原地坐下。
法官:我來問你,為什麼要刺殺衛隊長?
艾絲米拉達:我,我沒有要刺殺衛隊長啊,法官大人。
法官:那末,你是巴黎人嗎?
艾絲米拉達:我不是巴黎人,法官大人。
法官:什麼時候來的巴黎?
艾絲米拉達:前天狂歡節的時候,法官大人。
法官:來做什麼?
艾絲米拉達:啊呀,法官大人。我是一個賣藝女子,自然是來賣藝的啊。
法官:你從哪裡來?
艾絲米拉達:從來處來。
法官(緊接著):要到哪裡去?
艾絲米拉達:到去處去。
法官:(緊接著):著啊,你說不清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分明是一個女間諜!
艾絲米拉達:我不是間諜,我只是個到處流浪的吉普賽人啊。法官大人,法官大人哪。
法官:這還不是明擺著的,衛隊長中了你的美人計!你陰謀殺害了衛隊長之後,還要進一步策劃顛覆我們的國家。決不能讓你得逞!
艾絲米拉達:法官大人,我冤枉啊。是,是弗比斯隊長帶我到那個客店去的。我原先還根本不知道那個客店在什麼地方呢。
法官:一派胡言!不要說衛隊長傷勢嚴重,就是他沒有受傷,也不會來替你作證!
艾絲米拉達:狂歡節那天,弗比斯隊長他,他在看了我歌舞之後,他說,他說,他愛我,捨不得離開我,就約我——。
法官:笑話!堂堂一個巴黎衛隊隊長,會愛上你一個吉普賽女郎?!哈哈哈哈!
〔此時格蘭古和西蒙娜從人群中走出。格蘭古再上前一步。
格蘭古:尊敬的法官大人,我願替艾絲米拉達作證。
法官:嚄,你是何人?
格蘭古:我是格蘭古。在客店窗口我親眼看見有一個蒙面人舉刀刺殺衛隊長。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狡佶地):是嗎?
格蘭古:千真萬確。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那麼,你為什麼就在有人行刺的時候剛好站在客店窗口的外面啊?
格蘭古:(語塞)這個——,那個——。
法官:我再來問你,你是幹什麼吃的?
格蘭古:(氣憤地回答)我不是幹什麼吃的,我是一個詩人!
法官(得意地):著啊,一個詩人?!嗜好幻想,擅長誇大,詩人之言,不能相信。給我退下!
格蘭古:啊?!
〔格蘭古被衛士們轟下。西蒙娜心猶不甘地踏上一步。
西蒙娜:巴黎民眾心目之中最最尊敬的法官大人,請容許我來替艾絲米拉達小姐辯解。
法官:咦,你是何方神聖?
西蒙娜:我叫西蒙娜,尊敬的法官大人。
法官:有什麼話要說?
西蒙娜:尊敬的法官大人,你要不要來看一看這個水晶球。那裡面能知過去未來,也能幫你找到真正的兇手!
法官:原來你是一個江湖術士!
西蒙娜:正是。尊敬的法官大人,下次你要看手相的話,我保證給你終身免費。
法官:來人啊,命相術士,虛妄荒誕,妖言惑眾,不予取證。給我趕走!
西蒙娜:法官大人,尊敬的法官大人——。
〔西蒙娜被衛士們轟下。
法官:(對艾絲米拉達)此行刺謀殺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本法官念在你是個女流之輩,不用斷頭台,送上絞刑架,讓你留個全屍!(對一衛士)來啊,把她先押上行刑台示眾!你們隊長受了傷不能在此主持行刑,等請來主教為她祈禱之後就立即執行絞刑。
艾絲米拉達(欲哭無淚):天哪!
衛士們:是!尊敬的法官大人。
〔衛士們把艾絲米拉達押上行刑台。法官帶領一部分衛士從舞台一側下場。留下兩衛士看守艾絲米拉達。大部分民眾包括店主從舞台另一側下場。格蘭古和西蒙娜再度上場,兩人竊竊私語。
〔格蘭古上前對一衛士道白。
格蘭古:法官大人不是讓你去請主教大人來為這個女兇手祈禱的嗎?還不快去。
衛士:對對對!(對另一衛士)看住她,我就去,我就去!
〔此名衛士前往聖母院大門,敲門而入。西蒙娜上前對另一衛士蠱惑他看手相。
西蒙娜:這位先生啊,我看你么,今年要交桃花運啊。要不要我替你免費看看手相?
衛士:真的?!真的免費看手相!看看,替我看一看,我什麼時候,也像我們隊長一樣交上桃花運!(伸出手來讓西蒙娜看手相)
〔格蘭古隱蔽地準備上前和艾絲米拉達說悄悄話,走上行刑台並開始替她解開繩索。
〔此時,卡西莫多從一根長繩上自鐘樓飛下廣場,直接停在行刑台上。抱起艾絲米拉達直奔聖母院。聖母院門大開,克羅德和一衛士正要出門。衛士見狀大驚,欲上前截下並加以攔阻。克羅德和格蘭古以及部分民眾刻意擋住他的前進方向。卡西莫多得以抱著艾絲米拉達順利地進入聖母院內。克羅德也退入聖母院內。
〔另一衛士發覺不妙察覺上當后,同時也趕將過來。西蒙娜和部分民眾刻意擋住他的前進方向故不及攔阻住卡西莫多和艾絲米拉達。兩衛士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聖母院大門緩緩地關上,束手無策垂頭喪氣地癱坐在聖母院門外。格蘭古西蒙娜兩人對視和部分民眾一起大笑。
格蘭古/西蒙娜:看來,還有人也和我們想到一起去啦。裡應外合,哈哈哈哈哈!
幕後合唱:
千鈞一髮魂魄散,地獄之門已打開。
幸有義士從天降,聖母院里避禍災。
〔合唱聲中大幕合攏。

第五場:鳴鐘示愛
場景:巴黎聖母院鐘樓
時間:連接上場
幕後合唱:
宗教聖地非等閑,聖母院內避禍災。
只盼望世外桃源得安慰,誰知曉法衣下面藏魔鬼。
〔合唱聲中大幕拉開。鐘樓上,卡西莫多正在把那根長繩子一點點地拉回來。斜倚在靠墊上的艾絲米拉達疑惑地環視左右,慢慢地站起來,緩步走向欄桿往下凝望。
艾絲米拉達唱:
巍巍鐘樓倚欄桿,驚恐顫慄和淚看。
鬼門關上打來回,今後可能保平安?
〔卡西莫多收回長繩后,也輕快地走向欄桿。
卡西莫多:艾絲米拉達小姐,你在這裡是安全的。(指著側幕內)這就是你的房間,我會搬到樓梯角去。定定心心住下來,在聖母身旁沒有人敢欺負你!
艾絲米拉達:多謝你救了我!
卡西莫多:不用謝。你也救過我的啊。再說,格蘭古和西蒙娜他們也都出了力。還有,主教大人說,你皈依天主,羔羊迷途知返,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啦!
艾絲米拉達:(疑惑地)天天在一起?
卡西莫多:是啊,這裡有吃有穿,再有我守護著你。放心!上一次我也不是強搶,是奉主的旨意讓你到聖母院來陪伴聖母的。謝天謝地,這次總算實現了。
艾絲米拉達:等一等,上次真的也是有人叫你這麼做的?
卡西莫多:對,主教大人就和我在一起啊。
艾絲米拉達:啊?!(跌坐在靠墊上)
卡西莫多:你,你——你不要不高興啊。這裡也有好玩的地方。
〔卡西莫多(童心未滅)學夜鶯叫聲,以博艾絲米拉達一笑。
〔卡西莫多一面學鳥叫,一面在間歇中道白。
卡西莫多:夜鶯是我的好朋友,一到晚上它們都飛到鐘樓上來休息,我就喂它們吃食。以後,你也就可以和它們做朋友了。
艾絲米拉達(苦笑)唱:
夜鶯聲聲不忍聞,人間原有真情存。
(他)面容身材雖醜陋,一番苦心實感人!
卡西莫多(高興地):你笑了,笑啦!(炫耀地)我再來給你敲鐘,專門給你一個人敲!
〔卡西莫多開始敲鐘,敲出悅耳的節奏,鐘聲洪亮頗具意蘊。卡西莫多一手拉鍾繩,一手來回晃動,人也隨著轉動作舞蹈狀。在卡西莫多唱下列「鳴鐘曲」唱到第二節開始時,艾絲米拉達也開始參與歌唱舞蹈。
卡西莫多唱:
聲聲撞擊鐘聲響,鐘聲響——響徹上蒼;(以下卡西莫多和艾絲米拉達合唱)
聲聲撞擊鐘聲響,鐘聲響——撞擊心房;
聲聲撞擊鐘聲響,鐘聲響——趕走豺狼;
聲聲撞擊鐘聲響,鐘聲響——迎來霞光。
卡西莫多(放開鍾繩,深情地對艾絲米拉達):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再來傷害你啦。請允許我永遠守在你的身旁。
艾絲米拉達(遲緩地):永遠——?
〔克羅德悄然上樓。
克羅德(嚴厲地,對卡西莫多):你敲錯時間了。記住,下不為例!
卡西莫多:是,父親。
克羅德:(催促地)到時候了,快去做飯吧。
卡西莫多:哎,哎(艾),哎(艾)。
〔卡西莫多從舞台一側退下。克羅德走近艾絲米拉達。艾絲米拉達警惕。
克羅德:我是巴黎聖母院主教克羅德。就是我,讓卡西莫多把你接來。是我收留你在這裡。迷途的羔羊啊,願主寬恕你,阿門。
克羅德(再上前一步)唱:
代表天主勸導你,皈依聖母為第一。
從此不再生邪念,無憂無慮樂永年。
艾絲米拉達:可是,可是我並不信教啊。
克羅德:可憐的孩子!不用著急。白天,你守在聖母身邊;晚上,我守護在你的身邊。潛移默化心誠則靈。你總會皈依天主的。
〔克羅德邊說邊再逼近。
艾絲米拉達:你。你要幹什麼?!
克羅德:我要帶領你一起皈依天主,一起升到極樂世界。來,你答應我——。
〔克羅德邊說邊上前拉扯。艾絲米拉達奮力逃避,克羅德追趕。艾絲米拉達逃到樓梯口,被克羅德拉住。艾絲米拉達大叫起來。
艾絲米拉達:卡西莫多!卡西莫多,快來啊!
〔艾絲米拉達的衣衫有些許拉破,艾絲米拉達掩住胸部。卡西莫多衝上場,一把拉開克羅德。在艾絲米拉達克羅德和卡西莫多三人繼續拉扯的過程中克羅德的黑袍被扯破,掉出袍子內口袋裡面的一個刀鞘。
卡西莫多和艾絲米拉達同時驚叫:原來,原來兇手就是你!
克羅德(滿不在乎地揀起刀鞘,乾脆露出猙獰面目):就是我,又能怎麼樣?誰又會來相信你們兩個的話?也罷,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擺在你面前有生死兩條路:要末上絞刑架去死,要末待在聖母院里能活。只要你答應我,來做我的地下夫人,什麼吃喝穿戴都不在話下。我還要在天主面前日日為你祈禱,求天主寬恕你,也寬恕我。將來讓我們也一起走在去天堂的路上。怎麼樣?
艾絲米拉達(氣極):哼,不要說你幾次三番地害我,沖著你還害了弗多斯,我就決不會答應你。
克羅德:好好好,痛快!這樣也好,我給你三日為期。讓你冷靜地考慮考慮再給我答覆。到時候,你再不從,哼哼!
〔克羅德怒氣沖沖地離開鐘樓。卡西莫多驚愕,后即迫不及待地對艾絲米拉達道白。
卡西莫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真沒有想到!艾絲米拉達,不要害怕。我會日日夜夜守在鐘樓樓梯口保護你!
艾絲米拉達(流淚,抽泣):謝——謝——。
〔卡西莫多作了個保護者的姿態,請放心的姿勢后倒退著離開鐘樓。
艾絲米拉達(目睹卡西莫多離開,百感交集)唱:
一個(是)法相嚴,實包藏獸行丑;
一個(是)心靈美,卻難掩面容陋。
珍愛奪愛好疑惑,想這兩者都教我萬難接受。
暫且藏匿在鐘樓,痴心一顆把白馬王子來等候。
幕後合唱:
珍愛痴心,難以接受;奪愛獸行,絕不接受。
此身困守在鐘樓,只等那心中的白馬王子來相救。
〔合唱聲中大幕合攏。


第六場:墮樓雪恨
場景:同第二場,唯鐘樓部分顯得要大得多
時間:連接上場
幕後合唱:
三日光陰快如飛,噩夢連連冷汗淋。
白馬王子盼不來,臨到來時絕此情。
〔合唱聲中大幕拉開。二道幕前。克羅德上場。
克羅德唱:
慾火中燒心抓狂,怒火更比慾火旺。
(她)寧可相伴醜八怪,(夾白)卻不願意獻身於主教我,(接唱)
神權赫赫威風凜凜儀錶堂堂!
〔克羅德來回搓手,不住跺腳,緩步走圓場後接白。
克羅德:艾絲米拉達啊艾絲米拉達,你不願意跟我上天堂,我就要叫你下地獄!
〔克羅德在舞台一側對幕內道白。
克羅德:有勞哪一位衛士通報一聲,巴黎聖母院主教請衛隊長今天抽空到聖母院去一趟。
〔燈暗轉,然後二道幕升起。燈復亮。鐘樓一角。艾絲米拉達在場上。
艾絲米拉達唱:
度日如年心憂愁,三天光陰似水流。
時刻思君不見君,我依舊獨自在鐘樓空凝眸。
方才再次回絕黑袍人,愁腸已斷恨無由。(夾白)弗比斯啊弗比斯,你脫離了危險沒有?你的傷好些了嗎?我可是日日夜夜在思念著你啊。(接唱)
自幼瓢泊四海走,天涯何處是盡頭?
來到巴黎有盼頭,願與弗郎共白頭。
豈料孽海風波驟,客店遇刺命險丟。
昏官亂判葫蘆案,日前幾乎被絞首。
幸蒙好心來援救,卻又是陷入重重恩與仇。
左難右難難煞了我啊,左盼右盼只盼你早早前來搭救我出虎口。
〔卡西莫多上場。
卡西莫多:艾絲米拉達,我給你把飯菜拿來了。多少吃一點吧。
艾艾絲米拉達:謝謝你,放在一邊吧。
卡西莫多:這不行,我要看著你吃下去。
艾艾絲米拉達:我實在是吃不下去。
卡西莫多:那怎麼辦呢?
艾艾絲米拉達:還沒有衛隊長的消息?
卡西莫多:沒有。也沒有看到那個格蘭古,那個西蒙娜。
艾艾絲米拉達:唉!這可如何是好?
卡西莫多:我還是這句話,待在這裡,什麼也不用怕。不用怕法官,不用怕衛士,也不用怕那個老傢伙!
〔艾絲米拉達大為感動,上前與卡西莫多緊握雙手。
〔燈暗轉。幕後馬蹄聲傳來,燈亮起時只見克羅德等候在聖母院大門口。弗比斯包紮著傷口由幾個武士相護著上場。克羅德迎上前去。
克羅德:啊,衛隊長,你的傷不礙事了吧。
弗比斯:真正晦氣啦。我哪一次不是手到擒來快活寫意賽過神仙,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樣倒霉的事情!
克羅德:衛隊長恐怕已經知道了吧,艾絲米拉達說是你愛上了她,才帶她去開房間欲行苟且之事啊。
弗比斯(佯作生氣狀):完全是造謠!
克羅德(在意料之中):既然這樣,衛隊長也得要為國王效力,執行法官的命令吧。至少要大義滅親,才能讓謠言不攻自破啊。
弗比斯:什麼大義滅親不滅親的!她是個間諜,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克羅德:好,那就看衛隊長的行動了。
弗比斯:等一等,人不是在聖母院內,受到宗教聖地的保護嗎?喂,那不就是在你的保護之下嗎?連得國王也都是沒有辦法的啊!
克羅德:笑話!在我的保護之下?!不要搞錯,那是在卡西莫多的保護之下!
弗比斯:啊?!果然是那隻癩蛤蟆!
〔克羅德見挑撥離間成功,上前與弗比斯說悄悄話。
〔燈暗轉,燈重新亮起時照在鐘樓上。艾絲米拉達正在懇求卡西莫多去找弗比斯。
艾絲米拉達:如果格蘭古和西蒙娜他們都不來的話,你能不能去幫我找找他弗比斯!
〔卡西莫多正要回答時,克羅德已顯身上場。
克羅德(冷冷地):卡西莫多,不用去找啦。弗比斯隊長已經到了聖母院門口。
艾絲米拉達(高興地):真的嗎?他就要上鐘樓來了?
克羅德:(假殷勤地):他不上來了,他是來接你走的!
〔艾絲米拉達準備下鐘樓。卡西莫多攔住。
卡西莫多:你,你別去!千萬別離開聖母院!
克羅德(一把將卡西莫多推開):你別再妄想把人家一對拆散!
〔艾絲米拉達乘機急奔下樓。卡西莫多撲向樓梯口大叫。
卡西莫多:艾絲米拉達!艾絲米拉達!
〔追光跟著艾絲米拉達下來轉到聖母院門口。艾絲米拉達見到弗比斯,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
艾絲米拉達:你,你真的來了,你是來接我的嗎?
弗比斯:我就是來接你的。
艾絲米拉達:這不是在夢裡嗎?
弗比斯:你看,這廣場,這太陽,怎麼會是夢裡呢?
〔弗比斯擁著艾絲米拉達離開聖母院門口向廣場走去。
艾絲米拉達(激動地):弗比斯,這裡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
弗比斯(言不由衷):是啊,這裡就是你第一次見到我的地方。
〔弗比斯擁著艾絲米拉達繼續向前走去。她被擁在弗比斯的懷裡渾然不覺已走到行刑台前。
弗比斯(放開艾絲米拉達):來啊!
〔衛士們上前簇擁著艾絲米拉達將她帶上行刑台,一衛士準備絞索。
艾絲米拉達(大驚失色):弗比斯,你,你,你——?!
弗比斯:衛士們聽令!執行!
〔艾絲米拉達昏厥在地。行刑台上亂作一團。燈光回復到鐘樓。卡西莫多準備用長繩索再次營救。突然發現繩索早已割斷。
卡西莫多(焦急地):這繩子?繩子怎麼會斷了呢?
克羅德:嘿嘿,那根繩子嘛,早已被我處理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傻小子!
〔卡西莫多撲上去一把抓住克羅德的衣領。克羅德極力掙扎,兩人搏鬥著最後糾纏到了鐘樓邊上一起停手往下觀看。廣場之上,弗比斯鳴槍發令,只見一蓬煙起,行刑台上艾絲米拉達真人消失,高高吊起的是艾絲米拉達的屍體。克羅德得意,卡西莫多驚愕。弗比斯等則揚長而去。
〔幕後合唱聲起。
幕後合唱:
(女聲)啊,
(男聲)啊,
(男女聲)啊!
〔幕後合唱聲中卡西莫多放開克羅德,再次撲向鐘樓欄桿。
卡西莫多唱:
(哭頭)艾絲米拉達啊,我的艾絲米拉達!
你如今含恨赴黃泉,聲聲呼叫不回答。
再不能安心待在聖母院,再不能載歌載舞來踢踏!
今日撒手離我去,我(是)舊鞭痕上又添新傷疤!
不忍想主教大人道貌岸然全虛假,不曾想白馬王子落井下石送你上絞架。
蒙面人撕破巧偽裝,負情男踐踏野草花。
王法條條太無情,法官堂堂心毒辣。
恨天道不公讓邪惡逞霸,恨聖父無理把良善扼殺。
恨他們殘忍陰險慣欺詐,恨自己無能為力保護她!
恨壓鐘樓欲倒塌,恨隨風雷震天涯。
團團怒火心頭炸,恨不能將仇人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克羅德(大笑):哈哈哈哈!你——我——他,三個人中,我得不到她,你們誰也別想得到她!哈哈哈哈!
卡西莫多(怒極,再次撲向克羅德)你這個真正的魔鬼!
〔卡西莫多把克羅德抓住,提起,走向鐘樓欄桿。
克羅德:你,你,你要幹什麼?!
卡西莫多:我要你去死!
克羅德:卡西莫多,卡西莫多,我可是你的主教,你的父親啊!
卡西莫多:哈哈哈哈,主教,父親,我的父親,我的主教,你見鬼去吧!
〔卡西莫多把克羅德從鐘樓上一下子扔到廣場上。只聽得人體著地的一聲巨響。(鐘樓欄桿可設計成弧形,克羅德從內側被扔下,著地點可不被觀眾席的視線直接看到)卡西莫多急奔下樓,出院門撲向廣場。兩名看守衛士嚇得四下逃散。卡西莫多從絞架上把艾絲米拉達的屍體放下,擁抱在懷裡。
卡西莫多:艾絲米拉達,艾絲米拉達,我已經替你報了仇啦。可是,這有什麼用呢?再也見不到你的笑臉,再也聽不到你的歌聲,再也看不到你的舞蹈。你就這樣子到天堂去了?!你,你——你要等著我,我要一直陪伴著你,一直,一直守護在你的身旁。你,你——等一等我啊!
〔卡西莫多懷抱著艾絲米拉達痛苦地掙扎著站起來,同時把艾絲米拉達的屍體高高舉起。
〔幕後合唱聲起。
幕後合唱:
善惡美醜你知詳,高貴卑賤現本相。
生不同床死同穴,人間悲劇未收場。
〔合唱聲中同時響起西蒙娜在序幕里的道白。
西蒙娜:瞧,就是他們倆擁抱在一起的屍骨!最美和最丑配成的一對苦命人。
〔大幕合攏。
〔劇終。



這麼好的東東啊。——多倫多廣播劇作家酷我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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