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情色小說《慾海潮騷》回目七：生查子

是先告訴曾阮？

 

    他畢竟是一家之主，集團公司老總，億萬家業的擁有者，主要是牟丹的合法丈夫，胎兒名義上的父親。

 

是先告訴曾堅？

 

胎兒真正的父親，自己心底里開始鍾愛的愛人，名義上的繼子。

 

調派安排，暗度陳倉，全面順利，現在卻偏偏上了心事。

 

恰如《紅樓夢》里錦香院妓女雲兒唱的：兩個冤家，都難丟下。一個是在海亞碰上的，拔出火坑；一個是在那一個的家中遇見的，陷入情海。

 

權衡半晌，難以抉擇。乾脆，扔硬幣！正面要是老頭子，反面就是小夥子。

 

不不不，幹嗎小夥子必定是要在反面？陽光青春清醇應當在正面，陰沉老態尖刻的才要在反面呢。

 

終於，決定曾堅正面曾阮反面。把個一元硬幣放在梳妝台上立起一轉然後手掌一拍，拿開一看，是反面！

 

不行，不算，三戰兩勝制。

 

再來！結果連續三次同一結果都是反面。好啦，人的命天註定。先告訴老頭子也無礙。

 

還得鑒別胎兒究竟是男是女呢。

 

 

曾阮聽得喜訊，果然自己寶刀不老雄風猶在。

 

「叭」的親吻一下，我的好親親啊。上天賜予我的寶貝！真的沒有看走眼，你整個就是一個宜男相。不光能生，還是生兒子的料！

 

還不知道寶寶是男是女呀？故意撒嬌。

 

行行行，明天就測試。

 

測試結果天從人願皆大歡喜。

 

 

這就該告訴曾堅了。

 

      牟丹等沒人的時候走上三樓，把埋在書本堆里的曾堅拉出來。

 

      牟丹故意嗔怪：溫課溫課，也要注意勞逸結合！

 

      曾堅反詰：不就是你叫我一定要努力考進本科的嗎！

 

      牟丹笑著說：是的，是的。我不想影響你複習迎考，但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你可要保持心態，更加發奮才是！

 

      曾堅問：什麼事？又是你關照廚房買來我最愛吃的金鯧魚！

 

      牟丹答：那算什麼，我要告訴你的是，你要做爸爸啦！

 

自然喜不自勝。

 

又有點兒不知所措，到底才廿歲的小爸爸哦。

 

      曾堅一下子跳起來：真的？！

 

      牟丹點頭示意，把個食指放到嘴唇上：噓，小聲點！

 

      曾堅立刻反應：酸兒辣女，那你最近喜歡吃酸還是吃辣呢？

 

      牟丹禁不住大笑起來：你還真懂那麼多！

 

      我又不是小男孩了，我是個大男人，難道不該懂嗎。

 

      那些民間土辦法都不足數，有了鑒定報告才是真的。

 

      曾堅奇怪：不是不允許做胎兒性別鑒定的嗎？

 

      牟丹揭示：這些規定只針對大陸，你老爸把孕婦血樣送到香港，兩天報告就出來了。

 

      曾堅一聽不高興了，嘟囔著重複三個字：你老爸？哼！還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呢？

 

      牟丹兩個手指一戳曾堅的腦袋瓜：小傻瓜，當然是你的嘍！

 

      曾堅還是疑惑：Are you sure？

 

      牟丹確認：別跟我說英文啦，肯定是！

 

      曾堅奇怪：憑什麼？！

 

      牟丹坦陳：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要懷孕由不得我一個人，我要是不想懷孕，可就由不得他了！我難道就不能讓他的精子到達不了目的地嗎？

 

      曾堅狂喜：真有你的！

 

      話音未落，曾堅撲上前來要和牟丹熊抱。牟丹柳腰一扭閃開，警告他小心，還附帶告誡他從此潛心攻讀，不用再想有什麼通知，一切以保胎為重。

 

      曾堅連連點頭：大局為重大局為重，我懂的。

 

      他還想饒個香吻，牟丹警覺地感到有人在開門，輕聲：有人來了。立即把曾堅推開。

 

      曾堅悵望著牟丹她不急不忙地走下樓梯。

 

 

      原來是曾鬟曾蘭一起相跟著回家來了。

 

      曾鬟看到走下來的牟丹，後面還跟著小弟，怪聲怪氣地打招呼：哦，你們兩個都在這兒啊。

 

      曾蘭著急地發問：老爸又要把我們召集在一起，幹嗎呀？

 

      牟丹輕描淡寫地作答：你是問這個么？我可以先告訴你，我懷孕了，而且是個兒子！

 

      曾鬟曾蘭姐妹兩個都大驚失色：啊？！

 

      曾堅當然保持鎮定，不動聲色。

 

      曾鬟和曾蘭掉頭對著曾堅：小弟，小弟，你怎麼無動於衷啊，那不是沒我們的戲了嗎？

 

      曾堅不予搭理。

 

      曾鬟曾蘭都覺得奇了怪了：小弟，你怎麼啦？一點不在乎了？！

 

      曾堅解釋：我得要溫課迎考，不能再受干擾，這一次可不能考砸了。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得保持心態平衡啊。

 

      曾堅假眉三道，四面轉了一圈，找了一本參考書掉頭上樓。

 

      起居室里三位女性相互對視，暗自沉吟。

 

     牟丹看著她們姐妹倆氣急敗壞的樣子，只覺得富人家的大小姐也流露出這麼一番丑相，實在好笑！

 

      曾鬟暗想，為什麼內線消息會出紕漏？

 

      曾蘭和姐姐竊竊私語：莫非保姆早被她收買了？

 

      曾鬟猛地想起一本什麼推理小說上有過丹碧絲浸紅酒來作偽假冒來了月經的故事。

 

      兩位大小姐都敏感到《沙家浜》里唱的：這個女人不尋常。不！還不是不尋常，而是真正可怕。心計深沉難以猜透。轉頭不過四五個月，到如今木已成舟！

 

      牟丹冷冷地看她倆一眼，掉頭走出起居室。

 

 

      曾鬟曾蘭面面相覷不約而同：蘭蘭/鬟鬟，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曾鬟腦筋一轉：不是有個叫《後宮甄繯傳》的熱門電視連續劇嗎，學學那裡面的厚黑學就成。

 

      曾蘭沒有明白：你是說？

 

      曾鬟明了：我馬上去中藥店買點麝香回來！

 

      曾蘭明白：要不，讓打蠟的把地板蠟打得厚一點。

 

      曾鬟恨恨地責怪妹妹：真笨！你咋不說乾脆倒點香油或者扔幾塊香蕉皮？

 

      曾蘭：對對對，那痕迹太過明顯，還容易被抓住把柄。還是照你的辦法，趕快去買麝香，讓她早點流產了事。

 

      就像《灰姑娘》中兩個惡毒的姐姐那樣正準備行動，被提早回家的老爸堵在了門口。

 

      曾阮攔住：幹嗎？讓你們回來，是有事，不要走。

 

      接著吩咐保姆，趕快去叫太太和小弟到起居室來。

 

      牟丹和曾堅各自來了，分別坐得很開。

 

      曾阮滿心歡喜：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我要宣布——。

 

      曾鬟曾蘭沒好氣地打斷：驚喜！

 

      曾阮一點也不生氣，滿面笑容地宣告：告訴大家，我的牟丹已經懷孕，而且香港產前顧問中心確認是兒子不是閨女。

 

      曾鬟曾蘭嘟囔著：三年早知道了。

 

      曾阮不予理會，繼續：生兒子才是硬道理。我們兩個，哦，是兩個半，馬上要去浦東機場。

 

      曾堅著急：浦東機場？幹什麼？

 

      曾阮：我要把牟丹送到洛杉磯，護照簽證早就準備，那裡的月嫂中心已經安排妥善。

 

      牟丹高興地啟開櫻唇：老曾，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牟丹撲上前來在曾阮臉頰上親了一下，三個子女看在眼裡都不是滋味。

 

      曾阮：好啦，準備準備，立即出發！

 

 

      一座大洋隔開，杜絕黑手，沒有鵲橋。

 

      迅雷不及掩耳，再次突如其來宣布的驚喜，徹底斷絕了居心不良者的圖謀，在一個精心布置的新環境下好讓寶寶在子宮裡安然成長。

 

      而且按照美國國籍法，在美國境內出生的自動獲得美國國籍。只要他或她在成人的時候莊嚴地作出抉擇。

 

      試問，如此強烈的移民大潮中，誰會作出忠於生身父母的祖國？否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未來的大姑二姑死了心，確實鬥不過老爸。

 

      沒想到的是捎帶著把胎兒和真正的父親也隔離開來了。

 

      曾堅瞬間好像被打了一記悶棍，半晌動彈不得。

 

      無法可想，也和兩位姐姐那樣死心塌地。

 

      對溫課應考是有好處的。

 

      至多看得頭疼需要放鬆的時候，打開手機裡面的音頻。

 

      蔣大為渾厚的嗓音馬上再次充斥著這一間卧室：

 

啊牡丹 
百花叢中最鮮艷 
啊牡丹 
眾香國里最壯觀 
有人說你嬌媚 
嬌媚的生命哪有這樣豐滿 
有人說你富貴 
哪知道你曾歷盡貧寒 
啊牡丹 啊牡丹 
哪知道你曾歷盡貧寒 

啊牡丹 
百花叢中最鮮艷 
啊牡丹 
眾香國里最壯觀 
冰封大地的時候 
你正蘊育著生機一片 
春風吹來的時候 
你把美麗帶給人間 
啊牡丹　啊牡丹 
你把美麗帶給人間 
你把美麗帶給人間 

 

      反正喇叭吼叫的時候，家裡上下就他一個主人。

 

 

      夜來夢境，還是會不時閃現出迷人情景。眼前雙峰競秀，耳際嬌喘誘人，鼻間花馨濃香。醒來跟賈寶玉似的黏濕了一大片。

 

      曾堅暗忖，不知道她們母子現在怎麼樣了？真是難以釋懷啊。別人家考生高考過後如釋重負全身心放鬆，獨有自己高考結束心意彷徨。應試時分思想要高度集中，只能丟開不去思量。現在緊張情緒一旦鬆弛，怎不叫我心緒惆悵。廣袤大洋隔開了我與她，還有一個日長夜大的胎兒，無日無夜不牽挂在心坎之上。

 

      欲亂情迷神思暗傷，這一夜數遍綿羊根本入睡無望！乾脆坐起來打開計算機隨意瀏覽。

 

      突然，一條提醒！

 

      信箱中的新郵件，好聰明的牟丹！怪不得她有一次詢問電子信箱地址。有備無患啊。

 

      牟丹的信件：這裡條件很好，小弟你不用惦念。可是，可是我好想你啊。

知道你高考已經結束，知道你等著發榜。這才開始聯繫，免得影響考試成績。祝願你此番能夠高中，祝願你一帆風順前途廣。我常常佇想你溫課複習到深夜，常常預想你接到通知喜若狂。經常幻想你和我建立起一個小家庭，時常回想到你的青春勃發精力旺盛。更是臆想你會滿心歡喜來到此地，還加痴想你能夠守候在產房。老是妄想孩子他對你連聲呼叫爸爸，可是又常縈想這夢想終究是空想。最可怕一旦真相暴露，必定是全盤計劃付之汪洋！所以小弟一定要嚴守秘密，不能草率行事。千萬千萬！

 

      曾堅回函：牟丹，丹丹，請告訴我們的兒子，他老爸錄取一本了，理想中的濱江大學！經濟管理系，一切如願以償。哦，還有，我把我的微信碼也附在這裡，請你也趕快設立一個賬號！

 

 

      微信聯繫建立。

 

        牟丹：小弟，現在我能看到你了，掌握一門當代科技知識真好！祝賀你，簇簇新的一個大學生。我們的兒子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曾堅：那你呢，我們的兒子呢，一切都好？

 

        牟丹：一切都好。你就凈等著吧，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曾阮飛往洛杉磯迎接新生兒誕生。

 

急著通報，老來得子，我真是太高興啦！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子取名新宇。曾新宇開闢新天地，就是在新天地辦的雙滿月！他以後就是我曾氏產業的掌門人！他還是在美國出生的呢，按照出生地國籍法自然而然就是美國公民，哈哈哈哈！

 

等到滿月回程，也是曾阮再次飛美親自伴送接回。

 

時差效應。早就盤算定當。不做滿月，舉辦雙滿月慶宴！

 

 

沒想到的是，在雙滿月之前，已經不可避免地顯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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