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講到,我大學一入校就做了年級學生會幹部,之後又做全系的主要學生幹部,各種什麼文學的、藝術的團體和協會我都辦、都參加。這個期間,我認識了一些大學里的名人。有很多人,現在已經不知所蹤了,所以也無從寫起。但是有兩個人,我後來又有了解,有一位現在還特有名氣,一位叫喻杉,一位叫施定柔。
喻杉,是我讀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武漢大學的中文系出來的一位神人。
她在一年級的時候,在當時武漢著名的文學刊物「芳草」上發表了短篇小說《女大學生宿舍》,後來在1983年,改編為同名的電影,稱為新中國第一部描寫大學生生活的電影,1984年獲最佳影片獎。
《女大學生宿舍》這部電影的拍攝,校園外景在武漢大學,但是全部的宿舍外景都是在華中師範大學,那個時候叫華中師範學院,它的文科學生的宿舍,全部都是解放前的那種風格,灰牆綠瓦,雕樑畫棟。具體的拍攝外景主要就在我所在的宿舍的前面。
我因為是學生幹部,被安排做了一些為拍攝組在本地期間的跑腿的工作。
後來電影首映的時候,同時在武大和華師兩地放映,喻杉來過華師的首映場地與大家交流。她為人謹慎,長得漂亮。她那時候講話,已經不像一個學生了,感覺比我們成熟了一大截,成為我心中的女神。
其實,喻杉在發表小說獲獎以後,馬上就被武漢大學包裝起來,也保護起來。那時候的社會風氣還非常保守,被保護起來的喻杉就更加小心了,連自己年級和系裡舉辦的舞會都不敢參加。
我記得有人說過,她畢業後去了北京,曾經在《啄木鳥》雜誌社當過編輯。但是沒有得到驗證。
21世紀初,我在廣州當記者的時候,偶然見到過她。她穿著很講究,但是我個人覺得有點誇張,與我印象中的學生時代的清純,已經相去甚遠。
那個時候的她,儘管表面上還在辦一些網站,但是其實是在做政商掮客,已經既不做編輯,也沒有任何文學創作了。她來廣州參辦一些活動,或者四下聯絡人際關係,做中介生意,成為一位成功的女商人。
在一個花園裡,有一朵小花提前開放了。人們覺得很美麗很稀奇,給它取了一些神奇的名字,並且傳播開來,它變得額外出眾。後來花園的花兒都開放了,萬紫千紅,這朵小花就漸漸被湮沒了。
「神」的光環,都是別人給你帶上去的。
在外人看來,那是燦爛的光環,但是你自己最清楚,那其實是套在你脖子上的枷鎖。
你帶著它,就再也無法走遠了;放下它,你可以輕鬆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