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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毛澤東誕辰

作者:春花秋月何時了  於 2017-5-26 10:3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

    

                                 寫在毛澤東誕辰       

    這個月的26日是新中國的主要締造者毛澤東先生的誕辰。每到這時候,網上總少不了一些紀念毛歷史功績的文章。而另一方面,希望尊重歷史事實,要求摒棄對毛個人崇拜的呼聲亦有所見。對毛澤東這樣一個具有特殊歷史背景的領袖人物有所異議很正常。

    毛澤東是一個在中國專制社會向民主制度轉型、探索中誕生的一個偉人,也是繼孫中山之後又一個以推翻舊的社會體制,追求民主為目標的革命黨領袖。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擺脫「勝者為王、坐享天下」的歷史局限性。雖然表面上建立了一個貼著「馬列主義」標籤的「新社會」,事實上他沒有能走出農民起義領袖的封建思維,基本上是沿襲了「黨國社會」的政治生態。

    事實證明,毛澤東的「馬列主義」招牌菜,就是由中國傳統文化和前蘇聯的政治影響兩部分組成,但是,起主導作用的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中國封建文化。

    1893年毛澤東誕生在湖南湘潭的一個典型的農民家庭。從小讀私塾開始接受進步思想。

    在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的影響下,毛澤東開始了他追求理想的征途。從成立「新民學會」到組織「共產主義小組」,逐步確立了走俄國十月革命道路的宏偉目標。

    從組織農民運動到領導「秋收起義」,舉起武裝鬥爭的大旗。經過工農武裝割據到抗戰、內戰的殊死拼搏,終於領導共產黨解放了全中國,實現了他的崇高理想。開創了以他為主導的時代——毛澤東時代。

    在新中國,毛澤東先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我們眾望所歸的偉大領袖,隨之而來的是萬眾的歡呼和禮讚。對他「偉大」的稱呼也與日俱增。做為時代的巨人,毛澤東先生自然有著「秦皇漢武」般過人的智慧與品質。但是,給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他的坦誠。

    1945年8月毛澤東在參加「重慶談判」期間,發表了著名的詩詞;《沁園春·雪》。

詩的下闋寫到;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沁園春·雪》的公開發表在當時的陪都重慶引起轟動,文化界一片嘩然,紛紛指責毛的「帝王思想」。其實這是人們對他缺乏了解,因為這時的毛澤東早已經不是人們印象中的那個出身井崗的「山大王」。

   毛澤東1923年就進入了中共領導層,1931年出任第一個紅色政權——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政府的主席。艱難困苦的革命實踐造就了他非凡的膽識 ,是他領導著全黨走出了最危險的困境。1943年當選為政治局主席。他「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的理論,在實踐中的成功驗證,使得此時的共產黨已經擁有了半壁江山,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已基本形成,使他成為黨內乃至為全國人民眼中的一顆耀眼的政治明星。

    抗戰當頭的中國正處在內憂外患中,「重慶談判」則表明,「國府」方面欲罷不能,只得採取委曲求全的妥協政策。在毛看來:取代國民黨政權,開啟以他為主導的共產黨時代只是時間問題。

    《沁園春·雪》是毛澤東於1936年2月創作的一首詞,在此時此地公開發表,正是國軍與中共的軍事對恃已發生了質的變化的情況下,完全是他綻露鋒芒的刻意所為。表明這時候毛澤東已經羽翼豐滿,足以傲視天下,無需要再乎誰。有如一場大戲,幕布已經拉開,鼓樂響起,主角已經登場,可是台下卻一片茫然——人們還不能夠理解毛的坦誠。

    1949年,勝局已定的毛澤東入主中南海時曾信誓旦旦的表示:「我們絕不當李自成」。短命的「闖王朝代」早已成為了歷史,身為李自成,卻聲明「絕不當李自成」,不僅是一種超脫,更是一種坦誠。

    建立了新中國,毛澤東先生君臨天下之後,也曾以古為鑒,採取了勵興百業,發奮圖強的傳統方略,力圖把自己塑造成為一代明君,希望他的時代能傳承千秋萬代,「永不變色」。

    為了鞏固政權,清除舊的反動勢力,打造一個全新的紅色中國,建國初期就發動和領導了「鎮壓反革命」「三反」「五反」等一系列政治整肅運動。他曾經坦言:「我就是馬列主義加秦始皇」,「我是老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其固有的農民起義領袖的歷史局限性可見一斑。

     1957年,毛澤東領導的轟轟烈烈的「反右鬥爭」冒天下之大不韙,巧設機關;開始是動員大家給黨提意見,幫助黨「整風」,後來卻變臉為「引蛇出洞,請君入甕,聚而殲之」。

    背信棄義的風雲突變,讓一大批仗義執言的愛國知識分子誤入圈套,被打成「全黨共討之,全民共誅之」,狼狽不堪的「右派分子」,有的被投入監獄,甚至含冤而死。毛的「人民戰爭」理論又一次大顯神威。

    1958年,「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面紅旗」風起雲湧。雖然願望是好的,但是它違背了客觀規律,急於求成,浮誇冒進,結果事與願違,對農村原有的自然生態以及物質基礎造成了毀滅性的破壞,為1960年前後餓死無數人的大飢荒埋下了禍根。

    毛澤東尊崇秦始皇,所以對有關秦始皇的非議一直表示反感。1973年,毛針對郭沫若的「十批秦始皇」一文,寫了七律·讀《封建論》,呈郭老 。詩云:勸君少罵秦始皇,焚坑事件要商量。………

     在毛看來,秦始皇「焚書坑儒」意在清除異己勢力,雖然手段殘忍,卻是維穩天下的「聖明之舉」。

   在與民主人士辨論時,毛澤東曾大言不慚的說:「秦始皇算什麼?他只坑了四百六十個儒,我們坑了四萬六千個儒。全國的右派有300萬,放出來教育了七億人民」「你罵我們秦始皇,不對,我們超過秦始皇一百倍。」,太「謙虛」了,何止一百倍啊!

    把「馬列主義」說成是「秦始皇」,即「封建主義」,難免讓一些人大跌眼境,然而,對毛的坦誠再不買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經過歷史的沉澱和驗證,「毛澤東思想」的主要構成就是「封建主義」。是新「封建主義」在歷史慣性中的延續,已經是鐵定的事實。「馬列主義」在這裡更多的是做為「噱頭」。有人對此視而不見,未免有失偏痴。不僅辜負了毛澤東先生的坦誠,同時也有悖於他老人家一貫倡導的「實事求是」的作風。

     坦誠是一種品格,表現在清除異己勢力方面,毛澤東先生與前黨國領袖蔣介石先生的手法迥然不同。蔣在清除政敵上慣於用「暗殺」的手段,直接派搶手過去,殺人滅口。如眾所周知的,1946年7月知名學者、詩人、愛國民主人士李公朴、聞一多在昆明相繼被國民黨特務暗殺的事件,就曾轟動一時。

     而毛對異己分子則擅用「明殺」的手段,即公開羅織罪名,然後領導「全黨共討之,全民共誅之」讓其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死也死個「明白」——你能說他不坦誠嗎?

    然而,不論是「暗殺」還是「明殺」都體現了專制社會中,「獨裁者」為實現個人意志的專橫與殘忍。不過要論起「獨裁」的本領來,蔣介石先生只能自愧不如了!

    翻開新中國歷史,一個個「反黨集團」「反革命集團」不勝數計;最早被打成「反黨集團」的是高崗、饒漱石集團,不過當時的名字叫「反黨聯盟」。

    接著被打成「反黨集團」的是胡風等人。胡風,現代文藝理論家、詩人、文學翻譯家,因為向中共中央政治局送了一份30萬字的《關於幾年來文藝實踐情況的報告》,就文藝問題陳述了自己的不同意見 。

    1955年1月20日,中共中央宣傳部向中共中央提交《關於開展批判胡風思想的報告》。緊接著,5月13日《人民日報》開始刊登為「關於胡風反革命集團的材料」。毛澤東還為此寫了編者按語,斷言胡風等人是「一個暗藏在革命陣營的反革命派別」,「是以推翻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恢復帝國主義國民黨的統治為任務的」。

    5月18日,胡風先生被捕入獄。從6月份開始,全國展開揭露、批判、清查「胡風反革命集團」的運動。使2100餘人受到牽連,其中92人被捕,62人被隔離審查,73人被停職反省。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第一個被打成的全國範圍、牽連廣泛的「反革命集團」。

    隨著反右派鬥爭的開展,一大批在「整風」運動中曾發過言的人,不僅被打成「右派分子」,還被打成「反黨集團」。後來,打擊「反黨集團」逐漸成為常態。

    當時打「反黨集團」最多的是文藝界;如1955年9月,中國作家協會將丁玲、陳企霞列為「反黨集團」。這個集團包括多位著名作家和詩人。

    在轟轟烈烈的反右派鬥爭中,打擊文藝界的「反黨集團」波及許多地方;例如在河北省,有劉藝亭為首的「反黨集團」;楊才魁為首的「右傾機會主義反黨集團」。

    在遼寧,有瀋陽市文化局副局長、市文聯主任王化南、《芒種》主編郭墟、《芒種》副主編吳山組成的「反黨集團」。

    在吉林,有以導演沙蒙、郭維、呂班等為中心的長影「小白樓反黨集團」,以及長影樂團「反黨集團」。

    在甘肅省,在安徽、浙江,雲南、廣東、廣西、四川、福建省同時打擊的反黨集團不勝數計。

    在新聞出版界,也打了一些「反黨集團」;例如《人民鐵道報》的「右派反黨集團」。

《鞍山日報》社的「反黨集團」。

    在高校有中央美術學院的「江豐反黨集團」。

   東北工學院的陳、岳、王「右派反黨集團」。

   浙江大學的「『春雷』反黨集團」。

   重慶西南師範學院的「董、羅反黨集團」。

在民主黨派中,除了最著名的「章(伯鈞)羅(隆基)反黨聯盟」外,還有「陳銘樞反黨集團」。江西民盟的「許、劉反黨集團」,漆裕元「反黨集團」。

    廣東省農工民主黨內的七人「右派反黨集團」。

    在中央機關中的「反黨集團」,有司法部以副處長王左平為首的「反黨集團」;監察部有以王翰為首的「反黨集團」。

    1958年8月在廬山召開的中國共產黨八屆八中全會上,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被打成「右傾機會主義反黨集團」之後,很多中央部委和地方也都打了很多「反黨集團」。

    進入20世紀60年代以後,「反黨集團」的罪名更多了:例如總政治部主任譚政大將被誣衊為「反毛澤東思想」,被打成「反黨宗派集團」,撤銷了他總政治部主任的職務。

    1962年中共八屆十中全會後,習仲勛、賈拓夫、劉景范等因小說《劉志丹》,被打成「習仲勛反黨集團」。

    中國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孫冶方、張聞天等因為提出「預告尊重價值規律」等問題,被打成「孫冶方、張聞天反黨集團」。

    「文革」時期,打「反黨集團」進入第二個高潮:一開始,彭真、羅瑞卿、陸定一、楊尚昆就被打成「彭羅陸楊反黨集團」。

    接著,中共北京市委書記處書記鄧拓、北京市副市長吳晗、中共北京市委統戰部部長廖沫沙,因寫《三家村札記》,被打成「『三家村』反黨集團」。不久,整個中共北京市委被打成「舊北京市委反黨集團」。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 到「文化大革命」中後期,原來把無數人打成「反黨集團」的人,也被打成「反黨集團」,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林彪反黨集團」和「江青反黨集團」。

    中國曆次政治運動,其實都是依靠五花八門的罪名發動起來,然而正是這些被打到的無數「反黨集團」,構成了毛澤東時代的「鬥爭史」。在這一個個被打倒的「反黨集團」背後則是一個專權者的貪婪與放肆。

    毛澤東本人並不懂經濟,建國后經濟建設策略的屢屢失誤,受到同僚們嚴肅的批評與指責,讓他感到至高無上的地位正受到挑戰。另一方面則是前蘇聯的政治影響:從一九五三年斯大林逝世之後,前蘇聯先後經歷了三次領導人更迭的「宮廷政變」,克里姆林宮「走馬燈」式的易主也讓毛的危機感與日俱增。促使他痛下決心,利用其崇高威望孤注一擲,力挽頹勢。

    1962年初,中共中央在北京召開了由中央到地方五級幹部參加的規模空前的「七千人大會」。大會實事求是的總結了1958年以後,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的慘痛教訓。矛頭所向就是毛澤東「左」的思想錯誤。

    劉少奇說的「三分天災,七分人禍」,把毛澤東作為主要責任人推向批評的風口浪尖。儘管毛心裡十分惱火,但面對政策失誤給國民經濟造成巨大損失的批評,毛表面上承擔了責任並做了自我批評,也答應「退居二線」,但心裡卻是極不情願的。隨之而來的就是「門庭冷落」,幾乎沒有人再去向他請示彙報了。讓他深感孤立和大權旁落,這是嗜權如命的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為了走出負面情緒的陰影,1965年,毛澤東決定重上闊別三十多年的井岡山,並寫下了感慨激昂的詩詞,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抒發了當年長纓在手,紅旗漫卷井岡山的那無法無天、豪邁的造反情懷。

    詞曰「風雷動,旌旗奮,是人寰。」,在他看來:風雷動,旌旗奮,波瀾壯闊的革命鬥爭才是人間正道,才是社會常態,才是理想的世界。

    回首毛澤東時代跌宕起伏的歷史進程,無時不處在「風雷動,旌旗奮」鬥志昂揚的氛圍之中。在這首張揚井岡山造反精神的水調歌頭中,毛澤東暗示,他依然能像38年前那樣:「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談笑凱歌還」。並堅信「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正是這次井岡山豪情的激勵,次年——1966年,毛不顧73歲的高齡,義無反顧地發動了規模空前的大造反——「文化大革命」。置禍國殃民於不顧,用極端殘忍的手段來實現其奪回權利的個人目的。

    「懷疑一切」、「打倒一切」、「橫掃一切」,給他主導創建的新中國以毀滅性的破壞。 什麼「急世英雄行大劫,莫顧塵界百創傷」,都不過是蠻橫的強暴罷了。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這一次他沒有能夠「談笑凱歌還」。結果是「十年浩劫」直接導致國家遍體鱗傷,這場規模空前的沒有硝煙的內戰,千夫所指。最終以毛澤東人死燈滅劃上了句號。為中國近代史留下的是泯滅人性的創傷。

    但是不可否認,這場浩劫對於我們全面、客觀的解讀毛澤東及其思想卻是絕好的教材。為了奪回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力竟不惜禍國殃民,陷經濟崩潰於不惜,多麽大的罪孽啊!法理何在?天良何在?可以用「犯錯誤」三個字來輕描淡寫嗎?

   君不見當今社會上那些為非作歹的貪官污吏,不過是有「錯誤」而已。這個源自封建社會的荼毒至今還讓我們的國家在流血,堂而皇之的做為我們當今社會的法理。

    「文革」這一歷史事件,主要是毛澤東的個體思想使然,由此也讓我們領略了人類精神世界的複雜與深邃。這個慘痛的歷史悲劇告訴我們:沒有完善的政治體制就無法抵禦危險的政治風暴發生。

    但是,客觀總結歷史教訓,也必須認識到,把改革前三十年中國出現的問題,如反右、大飢荒、文革,歸罪於毛澤東一個人,撇開歷史的客觀因素,是膚淺的。

    改革開放讓中國人富了起來,國民經濟也步入了工業化時代。但是,如智者所說:工業化並不等於現代化社會。國人對自身基本權利的茫然,「現代公民意識」的普遍欠缺,公平、公正的天平向著權力階層傾斜,致使社會認同感與責任感缺失,造成傷亡事故頻發;每天我們都在為此付出昂貴的社會成本。官方媒體難以自圓其說。

    民眾對政治生活的疏遠和漠視,以及在社會道德方面所表現的散漫與不屑都說明了——要實現我們期待的現代文明社會還任重而道遠。所以,毛澤東先生今天仍然可以躺在水晶棺之中安享春秋,我不禁為他老人家的「福氣」嘆為觀止。

   有時候我常想:這樣的歸宿就符合他的意願嗎——未必。一個馳騁四海,叱吒風雲,與天地人相搏為樂的領袖怎麼會捨棄了他執著的革命情懷以及歷經跋涉的山山水水;怎能忘記了他曾經鏖戰過的井岡山、黃洋界;怎能忘記了「同學少年」時流連忘返的嶽麓山、愛晚亭;還有韶山沖里那見證「石三伢子」長大的魂牽夢繞的老屋。我猜這一定是他最眷念的地方。

    我國素有「落葉歸根」的習俗,置身於韶山故里的藍天白雲之下,青山綠水之間,不再有任何壓力,自在安詳多好。我想他老人家倘若九泉有知,一定會點頭稱道;「嗯,好主意」。因為我相信他的坦誠。


                                             2011-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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