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三十年（十三）

當兵三十年

李公尚 

十三

大量從俄羅斯、哈薩克、烏茲別克、蒙古和菲律賓等國持旅遊簽證湧入韓國的妓女，給韓國傳統的慰安婦行業造成了很大衝擊，同時也帶來了吸毒、拐賣婦女、販賣人口等犯罪問題。2002年3月，東都川一家大型俱樂部因嫖客吸煙引發火災，導致十二名被鎖在俱樂部賣淫場所的俄羅斯、哈薩克和菲律賓妓女在火災中喪生，引起了國際輿論關注。俄羅斯、哈薩克和菲律賓等國駐韓國的使領館，要求韓國政府徹查此案，給予賠償，保護各國遊客。

這起由火災引發的死傷多人命案，涉及到韓國政府支持的一家大型旅遊娛樂公司。這家旅遊娛樂公司將數千名俄羅斯、哈薩克、蒙古、菲律賓等國的女性帶進韓國向駐韓美軍提供色情服務，韓國政府沒有認真對這起重大火災事故進行調查處理。後來有從火災現場逃生出來的數名外國女性稱，在這場火災現場中，有多名美軍士兵趁亂盜竊和搶奪外國妓女的財物，引起了媒體的大肆報道，繼而又披露出多名美軍士兵曾在該俱樂部向外國妓女購買並使用毒品。面對輿論的壓力，駐韓美軍非常被動，為了消除負面影響，要求韓國警方對這起事件進行調查。我作為駐東豆川市警察局的憲兵監，奉命參與了當地警方對案件的調查。

該案涉及到美軍士兵的盜竊和吸毒，當地警方對調查敷衍推諉，使調查進展緩慢。不久我就被美軍憲兵第八旅調往首爾，參與一起解救劫持人質的事件，該案就被擱置下來。2002年6月13日，韓國京畿道的揚州郡（今改稱揚州市）發生了駐韓美軍第二步兵師第四十四工兵營裝甲車連的一輛重型裝甲車，前往漢城（今首爾）參加演習時軋死兩名當地女中學生的事件。接報趕到現場的美軍憲兵以過失致死罪逮捕了裝甲車駕駛員沃克中士和操管員尼諾中士，送交駐韓美軍軍事法院候審。這一事件傳出后，引發了韓國民眾大規模抗議示威，韓國法務部迫於民眾的壓力，申請美方將兩名美軍肇事者移交韓國法院審理，遭到駐韓美軍拒絕。韓國著名天主教神父文正賢在美國駐韓大使館門前絕食抗議，韓國抗議民眾包圍了各地的駐韓美軍基地。

韓國法務部再次向美方提交將該案審判權移交韓國法院的請求書，駐韓美軍司法代表邁爾斯中校認為，事故的兩名肇事者當時是在受命執勤，沒有違反美軍法典，如果允許韓國法院審理美軍士兵，將會開啟平民阻礙美軍執勤的先例，再次拒絕韓國法務部的請求。駐韓美軍發言人博藍中校向外界宣布美軍這一決定后，引起韓國各地要求修改駐韓美軍地位協定的罷工罷市浪潮。不久，沃克中士和尼諾中士被美軍軍事法院判決無罪，立即引起韓國示威民眾衝擊駐韓美軍基地、向美軍人員投擲燃燒爆炸物的暴亂。此次事件中拋頭露面的駐韓美軍發言人博藍中校在營區外遭到韓國民眾的持刀襲擊受傷，從夏威夷趕到美軍龍山基地接替駐韓美軍發言人職位的憲兵第八旅司法代表瑪格麗特上尉外出時，遭到韓國民眾劫持。

我被調到首爾後，和一名從釜山憲兵分隊調來的美籍韓裔士兵李浩容一起，被要求換上當地警方的服裝，混在前去與韓國民眾談判的警方代表中，伺機救出瑪格麗特上尉。劫持瑪格麗特的民眾沒有對瑪格麗特使用暴力，只是把她軟禁在一家賓館的地下室里，提出以她作為交換，將被判無罪的兩名美軍士兵交由韓國法院審理。大量的民眾聚集在賓館周圍，組成了數道人牆，阻止美軍和警察強行進入賓館解救人質。為了不激化衝突升級，盡量不傷及民眾，我跟隨前往談判的韓國警察進入賓館后，尋機潛入賓館內的設備維修層，根據情報提供的藏匿瑪格麗特的具體位置，爬上一部電梯的頂部，順著電梯頂部的纜繩下到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剪斷電梯的啟動電線，讓電梯停在地下層，然後沿著地下室天花板的通風管道，找到監禁瑪格麗特的房間。

瑪格麗特被軟禁在房間里，沒有被捆綁，室內也沒有人員看管，她一個人在室內焦急地來回踱步。此時李浩容和一名韓國警察按計劃從談判現場找到軟禁瑪格麗特的房間外，吸引住數名守衛在門外的韓國民眾。我從天花板的通風管道下到房間里，瑪格麗特見了我又驚又喜，我示意她不要出聲，警察正在門外拖住守衛。我抱起瑪格麗特，把她舉過頭頂，讓她踩著我的肩爬上天花板，然後我跟著爬上去，帶著她沿通風管道原路返回。找到停在地下層的電梯，我先下到電梯里，再把瑪格麗特抱下來，從我事先放在電梯里的一個背包里拿出一套韓國警察的男式警服，讓瑪格麗特女扮男裝打扮得當。我把電梯被割斷的電線連接好后，打開電梯門，帶著她走進地下停車場，坐上事先存放的車，悄悄離開。

劫持人質事件結束后，韓國政府呼籲民眾「理智冷靜」的對待美國軍事法庭的判決，聲明韓國政府對判決表示失望，但予以尊重。不久美國副國務卿訪韓，代表時任美國總統的喬治·布希對發生該事件道歉。當時布希總統正在準備入侵伊拉克，鑒於當時中美關係發展順利，雙方建立了「合作夥伴關係」，中韓關係交往密切，經貿合作不斷擴大，朝韓關係趨於緩和，雙方的戰爭因素正在減少，於是決定大幅縮編駐韓美軍，把原有的七萬八千名駐韓美軍削減為三萬二千人，將首爾以北駐東豆川的大部分美軍調往兵力不足的阿富汗戰場和即將開戰的伊拉克。韓國民眾聽到這一「美軍撤兵」的消息后，歡呼雀躍，各大媒體一致興高采烈地相信這是幾個月來韓國民眾抗議駐韓美軍取得的重大勝利，於是抗議活動暫告一段落。

然而駐韓美軍的大量撤離，對韓國的色情行業衝擊很大，駐韓美軍士兵對慰安婦需求的銳減，造成了美軍各基地周圍地區的經濟嚴重下滑。我返回東豆川美軍基地后，發現大量韓國人開辦的風俗業因缺少客源經營困難，很多韓國女性因失業返貧。剛吃了幾天飽飯的韓國民眾對美國政府突然大量縮減駐韓美軍表示擔憂和不滿，認為美國對韓國經濟突然斷奶，嚴重損害了剛起飛的韓國經濟，同時對駐韓美軍拋棄慰安婦的做法表示憤慨。於是美軍慰安婦問題又成了韓國民眾反美情緒的爆發口，韓國民眾再次舉行大規模示威，要求駐韓美軍和韓國政府對大量失去生活手段的慰安婦給予補貼和補償。新上台的韓國政府為了緩解民眾情緒，被迫「開放韓國風俗業」，允許除韓國公務人員以外的男性出入「風俗場所」，但規定不得與美軍士兵爭奪服務資源。

一天，東豆川警察局的警正治安監崔偉哲打電話向我通報，有三名美軍陸戰隊的士兵和征地的建築公司工人發生鬥毆，打傷了幾名工人，已經被警察局控制。我當即驅車前往警察局了解情況，在警察局遇到了正在等候接受訊問的慰安婦順姬嫂和她女兒。我找到治安監崔偉哲了解情況，他告訴我有三名陸戰隊的黑人士兵到順姬嫂的樂宿居去尋歡時，遇到當地最大的旅遊娛樂公司屬下的一家建築公司在那一帶測量征地，和順姬嫂一家發生了衝突，三名美軍士兵為了讓順姬嫂免除嫖資，幫助順姬嫂的兒子麥克羅打傷了建築公司的員工。

崔偉哲告訴我，這家旅遊娛樂公司的老闆黃肅相是全國聞名的開發商，在當地擁有數家為美軍提供性服務的現代大型色情場所，是受政府保護的企業家，參加過當地議員競選，韓國文化體育觀光部和警察廳都是他的後台。就是他把數千名外國妓女帶到了韓國，開發了為美軍服務的外國色情資源。他曾向公眾承諾建立現代大型俱樂部和夜總會取代傳統的慰安婦模式，結束韓國婦女賣淫的屈辱歷史。聽了介紹，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就和崔偉哲商量，讓帶著被打傷的韓國員工去驗傷，我把三名肇事士兵帶回憲兵分隊處理，通知營區的人事財務部門每周扣除三名士兵的部分軍貼費，賠償被打傷員工的治療費和誤工費。

在處理這三名陸戰隊士兵傷人案件中，我發現黃肅相的旅遊娛樂公司勢力非常強大，他利用外國妓女建立起龐大的現代化娛樂設施，不斷擠垮韓國傳統的慰安婦服務模式，搶佔了越來越多的色情業市場。我決定有機會就去會一會這家公司的老闆。一天，我接到了東豆川警察局的刑事監金永煥打來的電話，說軍營鎮凱西營區外的一傢俱樂部里有一群黑人士兵鬧事，搗毀了俱樂部的設施，要求我立即調集美國憲兵前往處理。我聽后立即驅車趕往事發地點，在車上將警察局通報的情況電話通知了美軍駐東豆川的憲兵分隊。東豆川憲兵分隊屬於九十四營，下屬三個班。他們接報后立即派出了十二名憲兵趕往事發地點。

美軍黑人士兵和營區周圍一些色情場所發生衝突由來已久，頻發不斷。主要原因是很多色情場所歧視美國黑人士兵，在服務項目和服務價格上對白人與黑人區別對待。一些色情場所甚至掛出種族歧視性的標牌，寓意黑人不潔凈、帶有病毒、容易造成性服務者懷孕等，導致色情服務人員不願接待黑人士兵。色情場所的這些做法激起美軍黑人士兵極大反感，特別是很多剛來到韓國的黑人士兵更是憤怒不已，經常與色情場所人員及其周圍的居民爆發衝突。上世紀七十年代在軍營鎮曾爆發過大量黑人士兵上街遊行示威而引發了社會動亂，黑人士兵為發泄怒火打砸搶燒營區周圍的風俗業和樂宿居等，引發周圍居民的眾怒，手持鐮刀、棍棒和斧頭湧出家門追殺美國黑人士兵，導致韓國總統下令開展凈化基地村運動，驅趕韓國男性中的不良皮條客，教育性工作者不要種族歧視，不要使用具有種族歧視內容的語言，鼓勵性服務者以自身的健康活潑、潔凈的身體和合作的態度平等對待每一位服務對象。

我趕到事發現場時，東豆川憲兵分隊的路易斯上士帶領十二名憲兵也剛好驅車到達。先期已經到達的東豆川市警察已經把混亂現場給包圍起來，現場周圍的韓國民眾紛紛趕來圍觀並給韓國警察助威。當地一些新聞媒體也趕來火上澆油。我和路易斯上士向現場的警察指揮人員刑事監金永煥了解了案情，獲悉這次發生衝突的原因，是這傢俱樂部經理為了烘托氣氛拉客，為前來買歡的十幾名美國白人士兵，舉辦了一場對兩名剛來韓國的俄羅斯妓女從零元起拍的竟拍活動，吸引了門外路過的四名美軍黑人士兵也加入了競拍。但在他們出價時，十幾名白人士兵故意哄抬競價，讓黑人士兵無法競標。黑人士兵不服氣，開始激烈競價，白人士兵們故意把競價哄抬到虛高后，讓黑人士兵中了標。但黑人士兵卻拿不出錢，想耍賴一走了之，被俱樂部的經理指揮一群保安攔住不放。後來這四名黑人士兵在白人士兵們的起鬨和保安人員的強迫下，湊夠了錢，得到了一名俄羅斯妓女一小時的服務。但是由誰來和這名俄羅斯妓女共度吉時，讓四名黑人士兵產生了矛盾。最後這四名士兵商定在限時僅有的一小時內每人輪流十五分鐘，快進快出猛打猛衝解決問題。俄羅斯妓雖不懂英語，但看出了黑人士兵們的企圖后堅決拒絕，向他們表示必須按人頭收費。這四名黑人士兵和俄羅斯妓女發生了衝突，揪著她的頭髮連拖帶拉，去找俱樂部經理，又和經理髮生了衝突。

這傢俱樂部就屬於黃肅相開辦的大型旅遊娛樂公司，老闆黃肅相是位白膚色的美韓混血兒，那天他剛好在這個俱樂部里，就讓俱樂部經理告訴這四名黑人士兵，只要他們每人再多加一些錢，他為每個士兵都找一個價錢相對便宜的蒙古妓女陪每人十五分鐘。這四名黑人士兵聽了，開始和俱樂部經理討價還價。一個剛在蒙古妓女身上發泄完要離開的黑人士兵聽到他們議價，過去告訴那四名黑人士兵：「千萬不要加錢，蒙古妓女不好搞，麻煩太多，上面不讓吻，下面不讓舔，不帶套不讓干，帶了套也不讓面對面抱著干，只能從背後摟著干。十五分鐘一到，不管做完沒做完，就嚷著要加錢。我剛才完事後恨不得揍那婊子一頓。」四個黑人士兵聽了，吵鬧著堅決不加錢。這時又進來幾名黑人士兵聽說后，也跟著起鬨吵鬧，他們依仗人多勢眾，逼經理給他們退錢再補償他們。雙方越吵越激烈，黑人士兵動起手來，砸毀了俱樂部的吧台。老闆黃肅相知道后，指揮幾十名保安人員把所有黑人士兵扣下，然後報警，不服氣的黑人士兵和保安打了起來，韓國警察趕來時，原先在旁邊起鬨看熱鬧的白人士兵溜之大吉，韓國警察把黑人士兵和俱樂部保安人員隔離開，分別看押。

問清楚原因，我告訴路易斯上士；「2002年美軍太平洋司令部和韓國政府就原來的《美軍在韓國地位協議》增加了一條補充細則，即『美軍士兵在美軍基地以外的韓國民眾居民區違法，韓國警方可以予以拘留，經審理後送還美方。』這就是說，韓國警方現在有權拘留審問他們認為有罪的美軍士兵。如果美軍士兵一旦被韓國警方帶回去，有可能被屈打成招，承認自己有罪，韓國政府就會以此要求駐韓美軍賠償。」

路易斯上士問我該怎麼辦，我對他說：「我去和韓國警方交涉，建議把所有涉事的美軍士兵讓憲兵帶回營區處理，韓國警方負責處理所有涉事的韓國人員，雙方控制好現場，不讓媒體介入，然後我和韓方警察聯合檢查該涉事俱樂部及相關人員的營業證件和體檢健康證件，避免美軍憲兵和韓國警方發生衝突。」路易斯上士聽后表示贊同，於是我和韓國警方的現場指揮官金永煥談了我的意見。韓國警方本來就不願意和美軍打交道，希望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牽涉高層。他們聽了我的提議，向上級報告后，表示同意。

我讓路易斯給所有涉事的美軍士兵戴上手銬，在韓國民眾的歡呼聲中把他們押上車，韓國民眾紛紛傳說我是韓國人，對我報以掌聲和歡呼。我把俱樂部的涉事人員釋放后，提出查驗俱樂部的營業證。俱樂部老闆黃肅相聽說我是韓國人，橫了我一眼，不予理會，我警告他必須接受檢查，他大喊大叫說他有政府背景，沒人敢檢查他。說著指揮幾個保安把我推向門外。幾個保安上前對我拳打腳踢，我挨了幾拳，急速後撤幾步，抓住沖在前面的一名保安一個過頂摔，把他摔出去幾米。另一個保安用警棍劈頭朝我打來，我急忙閃身隨即一拳打在他胸口，他「啊」了一聲癱軟在地。另外兩個保安揮起警棍一起朝我打來，我三拳兩腳把他倆打倒在地，就勢一個箭步衝到黃肅相面前，掏腕撕翅把他摔倒在地上，給他戴上手銬。在一旁的眾多警察見了，面面相覷。金永煥走到黃肅相面前，彎下腰，告訴他趕緊取出證件讓我檢查。黃肅相疼得說不出話，向他身邊的人擺擺頭，示意去他的辦公室，那人飛快跑去取來證件。我查看了證件后，要求查看在場的外國妓女的證件，妓女們都說她們的護照扣在老闆手裡，我讓黃肅相交出她們的護照。黃肅相讓人趕緊去取，取來后我翻看了一下，對在場的外國妓女說；「你們沒有韓國工作許可證，也沒有體檢健康證，從事色情工作違反防治疾病傳染法，必須立即離開。」

在場的外國妓女聽了，面有喜色拿回各自的護照紛紛離去。黃肅相大聲喊道：「她們的人頭份錢沒交完......」我用警棍頂著黃肅相的頭說：「你敢組織無證妓女非法賣淫？」黃肅相聽了，嚇得不敢回話。我對在場的警察說：「他妨礙美軍憲兵執行公務，非法扣押她人證件，由你們帶回警署處理。」

幾天後，韓國警方的治安監崔偉哲和刑事監金永煥給我打電話，說商量有關事宜，約我去一家高檔咖啡館見面。我按約定開車去了見面地點，他倆已經坐在裡面等我。落座后，我問前幾天交由警方處理的娛樂公司老闆處理的怎麼樣，崔偉哲回答；「你走後我們就當場釋放了他。」我問「為什麼不處理？」他回答：「我們處理不了。」說著他拿出一份一九九九年八月的《韓國日報》，打開來鋪在咖啡桌上讓我看。我說我看不懂韓文，他指著報紙上的一段文字向我解讀：東豆川市大型旅遊娛樂公司老闆黃肅相被控販賣國際人口罪，由地方檢察官向地方法院提出檢控，案情涉及黃肅相把超過一千名的俄羅斯、哈薩克及菲律賓女性帶進韓國，向駐韓美軍提供性服務。本案由地方檢察廳出面控罪，是因為案件涉及到政府人員參與。但該案提交到法院后，法院當即駁回了控罪，並裁決立即釋放黃肅相。

我聽了崔偉哲解讀，表示不解。刑事監金永煥解說釋：「這還不好理解嗎？兩年前我們就抓過這傢伙，案件涉及眾多政府人員，連檢察官都出場了，可最後法院拒絕受理此案。這說明什麼？說明黃肅相是受政府有關部門支持干這件事的。他從事的是一項解決駐韓美軍日常生活中迫切需求的大事，他掌控的娛樂集團，旗下的俱樂部和夜總會遍及當地美軍基地和營區。現在韓國年輕女性從事色情服務的人越來越少，這個缺口只能由外國女性來彌補。黃肅相做這件事並沒做錯什麼，只是他不知道你是美國人，也不知道你是性病管理局的美軍代表，對你多有不敬。那天你把他摔在地上，他的胳膊傷得很厲害，當時我們既不能制止，也不好說什麼。倒是你這一下就把他徹底制服了。他是一個性格暴戾兇狠的傢伙，要是換上我們這樣做，不但會丟飯碗，很快會被他弄死。你目前在韓國色情行業，可是大名鼎鼎了，都知道駐韓美軍從首爾派來一個巨無霸憲兵監，曾獲得過世界憲兵和警察軍事比武大賽的好幾個第一名。」

我聽了他們的話張口結舌，問：「你們這都是從哪裡聽說的？」崔偉哲說：「還用聽說嗎？網上就能查的到，上面還有你的照片。黃老闆那天雖然當眾丟了面子，但還是願意和你交個朋友。一是為了今後溝通起來方便，二是大家今後互相提攜。你看......能不能......」說著他看向咖啡廳裡面的一個房間，黃肅相從那個房間里走出來，笑容可掬地鞠著躬走向我，道歉說：「那天是我沒長眼睛，對你多有得罪，務請不要放在心上。今後我一定會配合你的工作。」說著從衣兜里掏出一張金色的消費卡說：「你為了美軍的健康安全，我為了美軍的生活需要，目標都是一致的。今後你們無論去哪個俱樂部、夜總會或著酒店進行檢查，使用這個他們都會配合工作。」

（根據當事人回憶采寫。未完待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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