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政華負責中國兩會安保 [2017/03]
- 財新傳媒聲明 [2017/03]
- 滕彪是誰? [2017/02]
- 郭文貴約見媒體遭嗆:做人要善良 不要欺負我們窮人 [2017/03]
- 《木蘭花》 宋·晏殊 [2017/09]
- 唐太宗最著名的戰馬:昭陵六駿 [2017/09]
- 借「瀘縣太伏中學生死亡事件」搞事的人該醒醒了! [2017/04]
- 給「滕彪們」的一點批判與忠告 [2017/02]
「六駿」中「什伐赤」產于波斯,波斯稱馬曰「什伐」;「特勒驃」產於突厥特勒,特勒是突厥常用的一個官銜。葛承雍先生認為:「六駿」均來源於突厥語,如「颯露紫」意為「勇健者的紫色駿馬」;「青騅」意為「來自西方大秦的駿馬」。「六駿」中三匹做賓士狀,三匹為站立狀;「六駿」中有四匹中箭,少則一箭,多則八箭。「六駿」的鞍、韉、鐙、韁繩等,都逼真地再現了唐代戰馬的裝飾。「六駿」石刻以形傳神,形神結合,真實簡練地表現了隋唐之際重型騎乘馬的形神特徵:頭長腰短,眼大眸明,筋粗骨細,腕促蹄高,既有悍威、速度、耐力兼備的體魄,又有衝鋒陷陣、勇往直前的品質。無論是忍痛拔箭的「颯露紫」,中箭猶自從容的「拳毛騧」,還是帶箭飛馳的「什伐赤」、「青騅」,都把人們帶回到那個劍戟林立、矢飛如雨的古戰場。
在「六駿」中,關於「颯露紫」的記載最為具體生動,事迹見《舊唐書·丘行恭傳》。李世民討伐隋末割據者之一的王世充,在奪取洛陽邙山一戰中,李世民與隨從失散,當時僅有侍臣丘行恭跟隨,李世民所騎的「颯露紫」中箭,丘行恭擋住強敵,下馬為其拔箭,「颯露紫」前腿挺立,身軀微向後傾,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配合拔箭,表現了危難中人與馬的深厚情誼,場面生動感人。丘行恭將自己所騎的馬讓給李世民,然後徒步與敵人作戰,突圍而歸。因其戰功卓著,丘行恭死後陪葬昭陵。「六駿」石刻中唯一有人物形象的,就是丘行恭。
「六駿」石刻是一個沙場馳騁的英雄時代的象徵,晚唐李商隱《復京》的「天教李令心如日,可要昭陵石馬來」,韋莊《聞再幸梁洋》的「興慶玉龍寒自躍,昭陵石馬夜空嘶」,對「六駿」及其所反映的時代精神表達了無限的追懷之情。李賀《馬詩二十三首》其十六讚美「拳毛騧」:「唐劍斬隋公,拳毛屬太宗。莫嫌金甲重,且去捉飆風」;蘇軾有五言古詩詠贊「昭陵六駿」應時而生:「天將鏟隋亂,帝遣六龍來。森然風雲姿,颯爽毛骨開」,同時讚美了唐太宗的叱吒風雲、所向披靡的英雄氣概。
「昭陵六駿」是馴馬史上的奇迹,也是騎兵史上的奇迹,贏得了歷代詩人的羨慕和讚美,元代詩人張昱《唐太宗駿馬圖》一詩詠贊了唐太宗的非凡功業及「昭陵六駿」的神勇無比、濟危救艱:
昭陵石刻今無有,絹素乃能存不朽。當時奇骨濟時艱,駕馭盡入天人手。隋家再世俱凡庸,不知肘腋生英雄。晉陽奮起六駿馬,蹴踏人海波濤紅。帝王一出萬邦定,干戈四指群小空。凌煙勛臣盡圖畫,一旦肯遺汗血功。嗚呼何從得此樣,規模卻與石刻同。乃知帝王所馭是龍種,豈可求之凡馬中?唐家開基三百載,展卷尚覺來英風。
張昱看到的雖然是絹畫,但畫中展示的馬的雄姿英髮絲毫都不亞於石刻的「昭陵六駿」,這些號為「龍種」、來自西域的汗血寶馬見證了大唐基業的開創。早在晉陽起兵時,它們就已經伴隨在秦王李世民的身邊。金世宗朝畫家趙霖有《昭陵六駿圖》,以宋刻「昭陵六駿」浮雕石刻拓片(今存陝西省禮泉縣昭陵博物館)為本,既忠實於石刻原作的風貌,又發揮出了繪畫的特長。畫中的駿馬,鬃毛飛揚,肌肉勁健,嘴鼻、眼睛刻畫細緻,形象栩栩如生。「六駿」圖還原了丘行恭像及其為「颯露紫」拔箭的景象。趙霖參酌了唐代韓干畫馬的技法,描繪柔和勻細,設色濃重沉穩,「六駿」的造型樸拙飽滿,將石刻硬朗簡潔的藝術風格轉變為精緻細膩的繪畫語言,使人追想「六駿」馳騁戰場的勃勃英姿。原畫為設色絹本,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昭陵六駿」是唐代留存下來的最為精美的石刻,線條簡潔有力,造型栩栩如生,充分發揮了浮雕特有的表現力,是印證初盛唐時期陽剛壯美的審美取向不可多得的實物。魯迅先生認為,唐王朝的宏放,從昭陵上「刻著帶箭的駿馬」身上,也可以見出一斑,「簡直前無古人」(《看鏡有感》);梁思成先生說:「唐代陵墓雕刻,尤有足述者,則昭陵六駿是也」。可惜的是,「六駿」中的「颯露紫」和「拳毛騧」兩石,於1914年(一說1915年)被不法商人鑿成碎塊盜運出國,現藏於美國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2017年1月,中國西安昭陵博物館發文呼籲美國賓大博物館歸還昭陵二駿。「六駿」中的其餘四石也被打碎,在盜運時被當地民眾截獲,現藏於陝西省西安碑林博物館。近人連橫《關中紀游詩》(其一十二)詠嘆此事:「戰罷歸來血尚紅,東西馳騁逐群雄。昭陵六駿今亡二,片石猶銘討伐功。」石刻的「昭陵六駿」,記錄的是唐王朝建立的歷史,譜寫的是一曲壯麗的英雄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