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裡胡塗身不由已來到了人世間,又渾渾噩噩摸爬滾打數十年,際遇甚多,相會甚巧,多少風流說不盡,偶編新話莫疑猜。
閑來無事,諞諞閑傳。數年前,主人公大衛帶著父母的期望,懷揣數萬美金來美渡金。到學校註冊后,天高皇帝遠,猶如失去管束的羊群,便不好好讀書,整天混跡於賭場,酒吧,花天酒地混日子。
這一混,差不多十年過去了,眼見同期來的人大都拿到了文憑,找到了工作,有了身份,成了家立了業;再看看自己,已是而立之年的人了,依然保持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而且連個身份都沒搞定。
回去吧,無顏見江東父老;留下吧,一無文憑,二無技能,三又找不到個能解決身份的女朋友。 這個急呀,可又沒別的法子可想,便借酒消愁,日復一日,酒精中毒,俗稱酒癮,成天萎靡不振。和朋友說起來,反怪父母當初為啥要給這麼多錢?害得自己輪落到如此不堪的境況。心中又恨又氣又急,真是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這該乍辦呀?
人說天無絕人之路,此話一點不假。這不,大衛恰巧在酒吧結識了位九頭鳥朋友,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幾個shot入肚,大衛滿腹愁怨對著這位九頭鳥朋友吐了個沒完沒了;這位九頭鳥朋友耐著性子聽完后,也就快人快語,對大衛說走捷徑拿綠卡的門路多得是,看你會不會專營,你不是每天翻看報刊雜誌嗎?也喜歡看電視新聞嗎?
想想,八十年代初期的什麼「民聯」綠卡,九十年代初的「六四」綠卡,接著又是什麼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綠卡,不都解決了數十萬人的身份問題嗎!說起這些事,咱都應謝天謝地更謝黨。為啥?沒有黨的這些英明決策,就咱們這倆刷子,來世也未必能辦好居留身份。天地良心,這都是黨,急,為民所急;想,為民所想的充分體現,誰要再說不好聽的混髒話,老子第一個不答應,說句難聽點的話,操它祖宗八代都不為過⋯⋯未了,九頭鳥說,眼下有一路子,看你小子有沒有興趣試它一試?
咱打小賣蒸饃,啥事沒見過,你就直說吧,拐來拐去賣什麼關子嘛!九頭鳥啊九頭鳥,你是不是還要我請你兩個嚇特才肯講出來。
說罷示意店小二,再來四個shot,不要參加冰的威士忌。這九頭鳥端起杯子泯了一口,杯中酒便下去一半。咂咂嘴,又抹抹唇,神神叨叨的說,你去到Chinatown 的花園角,日本城旁邊的中領館大門口,還有金門公園內的草地上,便見有群身著白褂子,足蹬寬鬆鞋,盤腿而坐的男女練功人,他們身邊掛有面黃色條幅,條幅上寫的五個黑體大字。
這幾個字,你弄懂了,你的願望也就達成了一半。有興趣的話,明天自個兒瞧瞧去。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我還認識一位在灣區大名頂頂的,也是九頭鳥籍的移民律師,他和一位洋人律師合夥開了家精辦移民案件的事務所。這是他的名片。告訴你,找了他,你的綠卡基本上就屬囊中之物了!
隔天,大衛罕見的起個大早,帶著相機直奔金門公園的草坪。遠遠望去,哎喲喂,練功打坐人不多,反而和橫幅照像的人絡繹不絕。大衛瞬間明白了,哪裡有什麼忠實信徒,人們這完全就是沖著「法輪大法好」的條橫幅來得嘛!
人類社會,本來就是這樣,不現實就沒飯吃。人照像,俺也照,不照白不照,政治避護申請一定用得著。見菜方下刀,有兔才撒鷹;上下兩片唇,字字吐得真;黑白任我翻,莫能奈我何?連盤腿打坐基本功都做不了的大衛,按照九頭鳥提供的名片打電話過去,得知初次見面不收費,便按地址來到律師事務所,找到這位九頭鳥籍的移民律師,說明來意,沒料到這律師啥都不說,反而表情威嚴,目光如炬,直視大衛,使得這間辦公室里的空氣顯得愈加沉靜而又緊張,弄得大衛坐立難安。
猛然間,這九頭鳥律師刷的站起來,操著帶有鳥腔的國語,手指著大衛,義正言辭大聲說道:大衛,你是不是一個真正的法輪功?如是,我便受理你的避護案件,如不是,馬上給我出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