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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多老

作者：delilah 於 2008-4-5 23:10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身心的港灣|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準備出門，從箱底翻出多年前的衣服，樣式顏色仍很鮮艷。國內，人們講究穿著，那時，我和幾位富婆共事，我的衣服，式樣不一定新潮，但料子不敢馬虎，怕帶出不協調的風格。出來后，穿著講究舒適，過去的衣服不太穿，偶然穿一次，總有人問，是不是參加舞會，有聚會吧，讓我有衣著過度的感覺。探親時忙於到處跑，那些衣服也沒派上用場。曾想送人，找不到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人，又不想捐獻，主要是捨不得那面料：老外的衣服，大多往洗衣機里扔，衣服就毀了。
歲月不饒人，每天看著鏡子里的我，華髮皺紋逐漸爬上的面孔，自己明白，那些衣服對我來說，過於年輕。因很少穿，壓箱底多年。這幾天，忙著將衣服翻出來，在穿衣鏡前一路試過去，滿眼的悲哀---除幾件寬鬆的款式還行，其他的都穿不了了，小了不止一個號。跑去找丈夫申冤，換來一句，證明咱們的日子過得不錯。
結婚紀念日，拍了幾張照片，幾張大媽和大爺的臉，但有一張，丈夫看著出神，連說不錯。我一看，神差鬼使，可能是角度產生的幻覺，相片上渾然是多年前的我，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迹。將照片從網上給老媽傳過去，老弟還是一貫的風格，說整個一個蘇聯老大媽，老媽倒說，照得不錯，要給我們洗出來，我說，如你們要，你就洗，我們不要。這張照片，應證了我多年前的騙婚語錄：我上相。
有相片作後盾，我底氣足了，重整山河，將過去的衣服改吧改吧，外出時穿，反正沒人認識，隨人說去。
女人的年齡和穿衣可相配，一個年齡段有一個年齡段的衣著，也可不相配，少可穿老，老也可穿少，只要別太出格就行。過去一位女同事，她的經歷很不順，面相老，才40多歲，一頭白髮—後來染黑了，臉上滿是皺紋，皮膚黑，長得不好看，因沒孩子，體形非常好，從背後看，如同20多歲的少女。儘管我那時的體形還說得過去—1。60米/95斤，仍非常羨慕她的苗條體形。她丈夫在商界，她屬於辦公室的富婆之一，穿衣總是很新潮。那陣子，國內還沒多女孩穿超短裙時，她就穿一條蓋住大腿根以下不多皮膚的超短裙上班。老古董們背後嘀咕，半老徐娘，太出格。我覺得無所謂，穿衣是個人私事，只要不是3點式上班，看不慣就別看。她沒有花季年華，展現一下青春末班車的好身材也不為過，她那身材，穿蒙古袍子就可惜了。
女人的年齡很多時候取決於心態，你覺得自己有多老，那就有多老，真正的年齡不是問題。年輕的女人，可以有老女人的心態，老奶奶也可以有妙齡少女的心態。心態決定穿衣，我推測，那位女同事一定有一顆20歲的童心，當她穿上超短裙時，眼睛里的自己，肯定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她說女人心裡不能有太多的心事，心事催人老。她有個鄰居，40多歲，臉上光滑艷麗如妙齡少女，一根皺紋都沒有，因她是瘋子，她沒有心事，沒有年齡的概念，她的思維停留在瘋了的年輕時代。
我媽曾對我的非淑女舉止很頭疼，說我瘋瘋癲癲的缺心眼。也許這種瘋癲和缺心眼，使我比別人少了些心思和心事，作為回報，臉上比同齡人少了點皺紋。
在這裡，女人的年齡是秘密，沒人關心沒人問，遇到認識不認識的人，口是心非地稱讚你年輕漂亮苗條，鬧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只有當過生日時，數起手指頭，才知自己有多老。我這個年齡，本應走路風擺楊柳，腳踏實地，我則興緻來了，握著裙子撒腿猛跑，探親時摔得狗吃屎大馬趴，也是前無古人。日常生活中，經常為老不尊，揪鼻子扯頭髮的事沒少干，關燈嚇唬人也是我的殺手鐧，只有不得已時，才套上充大輩的假面具。
探親時，也因穿的不和我這個年齡段，沒少引得路人注目。很多次，和丈夫漫步街頭，許多陽光女孩，一路走過我們，轉回頭看，一臉的失望—以為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原來是個長得不怎麽樣的老女人。
其實，女人的年齡在丈夫的眼裡，女人有多老，取決於丈夫覺得你有多老，如丈夫覺得你年輕，自己也就不覺得老。2個人以同一速度變老，相互的眼裡，還是多年前的樣子。每天見面，不會覺得對方面貌的細微變化，但歲月無情。上月，丈夫換護照，新舊護照里的人，有著不可逾越的代溝。這才覺得，日子在不經意間溜過了過去。丈夫怕我傷心，說著小孩都明白的謊話，我換護照時，不用重新照相。
想開了，臉皮也厚了：我穿的花哨，丈夫都不嫌我礙眼，關他人何事。將過去壓箱底的衣服都翻出來，修改一下，找機會穿出去，時不我待，再不穿就更沒機會了。如哪位看到一個衣著過於年輕，說話著三不著兩，活蹦亂跳，黑紅頭髮,富泰的老女人，可能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