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雜記 (73) 淺談海歸出路在哪裡? (74) 幸福在哪裡?

(七十三) 淺談海歸出路在哪裡?

一回美，就聽到許多關於海歸不適應的議論。當然談論的範圍都是一些過去圈裡的人，他們回國后的種種不適應、孤獨和煩惱。其實這樣的問題在每個海歸的華人身上應該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只是輕重區別而已。這一問題具有一定普遍性又是客觀存在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無論是自然界還是人類社會，環境都是萬物賴以生存的基礎。如南方的水果和蔬菜到了北方就很難有好的收成；北方人很難適應南方房間里沒有暖氣的冬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是這個道理。

這會兒，朋友問我最多的問題就是時差倒過來沒有？事實上倒時差就是意志力和自然力的一次較量，歸根結底還是適應問題。它最終驗證一條真理，人不勝天。你可以逞英雄，但實現不了，困勁來臨時一頭牛也得倒下。只要兩眼合上，意志就退居二線，主動讓位與睡眠了。自然力真的是不可抗拒。

我回國時間雖不長卻養成了閑不下來的毛病，如果沒有時差這隻老虎擋路，也不至於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顛倒黑白了。正因為時差問題，讓我們飽嘗適應之苦。

就像大部分海歸一樣，在兩種社會制度下生活的人，從不習慣到習慣，同樣是適應問題，而它帶給人們精神和肉體上的痛苦，體現在生活中的矛盾和衝突中，從而演化成許多人生悲劇和倒錯，也是不爭的事實。比如我在前面文章里談了那麼多留在國內的理由，但一踏進美國國土，就感受到人文環境和空氣的優勢和好處，空氣里那種甜滋滋的味道和國內的煤煙刺鼻的感覺有如置身於天堂和地獄之間，那種恬靜和淡定與浮躁和扭曲又似碧潭的平和之美和季風所裹挾的塵土飛揚所造成的破壞力一樣旗幟鮮明。我們的靈魂終將遊走於東西方文化、社會和生活環境完全相悖，信仰和價值觀完全不同之間。而適應不適應也是未來所必需時刻面對的問題。

我以為海歸的最大問題就是適應問題，而不是單純能力問題。而想不想﹑願意不願適應又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其實古人早就為我們指出一條光明大道，適者生存。但有多少人對此能真正用心體會並付諸行動呢？其實國人也有適應問題。我們那代人的驕傲，神童寧鉑，當年何其風光，現在不是也因為不適應社會而出家做和尚去了嗎？那些人用在抱怨生活﹑社會所花費的精力和時間莫不如用來積極地實踐，學習和研究國內社會本質﹑時代特徵﹑人文區別和如何寬容與適應客觀存在，不是更積極的人生態度嗎？而心情好壞多取決於生活的態度。擺正心態，努力適應，前途也一定光明。不就是一個周期性的循環過程嗎？只要把當年闖蕩世界的雄心抱負﹑豪邁和積極進取精神重新發揮一下，重現過去輝煌又有何難呢？其實在這一過程中戰勝自己是很關鍵的一步，適應社會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一味強調客觀不從自己主觀上找原因是最愚蠢的表現。

總之擺正自己的位子，增強融入意識和盡量忘記過去生活﹑工作習慣和一些所謂的原則，是所有海歸的當務之急。而無論從善如流也好，隨波逐流也罷，只要保持做人的底線，在是非面前做出正確選擇，如採取讓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的方式處理問題，想做到如魚得水也不是不可能的。說實在的，目前國內大環境對海歸非常有利，還有相繼出台的許多傾斜政策，如果把握時機，因勢利導，破繭成蝶，展翅高飛本非難事。

說一千，道一萬，想快樂的活，有質量的話，社會大環境是一方面因素，而最主要的還是心態要端正。知道自己是老幾，能適應不同社會環境，而且有作為的人，才是真正的生活強者。在此我們倒是真要學習混世魔王的道行了。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海歸，它只是一種生活選項，許多人就適合生活在國外。而生活好壞，能否實現人生價值，從來都是因人而異，不可一概而論。比如許多海外華人已經在自己的生活里做到了如魚得水，他們也是真正的人傑和所有華人們的驕傲。

(七十四) 幸福在哪裡?

還在和時差斗著，生活自然不堪。困勁上來，什麼也拗不過它。許多計劃都不能如期實現，我所努力的結果還是妥協和投降。身體也偶感不適，精神萎靡，總不在狀態。心裡燃著火，焦灼著思想。俗話說睡好覺，才能笑。我還笑不出呢。

無論去哪裡，還是老樣子，那些表情、建築和人文形成的氛圍等都似乎一成不變，還保持著舊有的風貌。只是從和朋友們偶爾的閑聊中能感受到美國經濟在復甦中，而直接受益者就是他們這些仍然還在異國土地上打拚的人們，工作相對穩定，工資和手中的股票都在牛市中上揚。我為他們高興，美國夢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嘛。

雖然芝加哥的氣溫還是很低，但空氣像被蒸餾過似的清新。這是在國內花多少錢也享受不到福氣和褒獎，是重視和保護自然環境的勝利果實。國內天天喊環境保護，但卻沒能引起人們足夠的重視，或被利益和短視蒙住了雙眼。在許多為子孫萬代著想的問題上，人們都顯得極其麻木不仁或流於空喊的口號中。

都說美國人辦事效率低，在某些事情上還真不能這樣說。比如我回國時不小心把駕駛證丟失了。在美國補辦時只用了短短五分鐘，花了5美元手續費，做夢一樣。我想在國內拿駕照，一直因手續極其繁瑣而退避三舍。在美國辦駕照不用看什麼人的臉色，更不需要走後門。這與國內事無巨細都讓人不得不低三下四地有求於人的情形真是大相徑庭。這也是生活在國外所享有的一種實實在在的福利。這些都不是花錢能買到的體制下的紅利。

我突然發現自己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比如今天不用早起做飯，都過了晌午，還可享受被窩裡的舒服和溫暖，讓我已感到很幸福了。

董文華和蔡國慶等一行人13號來芝加哥慰問演出，正巧被我趕上了。立即在朋友那裡訂了票，也很期待。這在國內也不是我等平頭百姓能擁有的機會，因為地利，可以享受一次美國式的平等。在國內想見國家政要，幾乎不可能。在國外卻都不是夢想，就是見來訪的國家主席也不是沒有機會，看明星演出就更非難事。這讓人在見世面的同時，也享受了人與人之間的平等。這也是西方社會所帶給人們的精神福利。

總之，圍牆裡外，各有千秋。無論生活在哪裡，處境如何，都有利弊。只要用心，少些貪念，務實努力，幸福就在身邊。做人活在過去和未來都不現實，只有當下才是實實在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