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雜記 (66) 國內慶生 (67) 海歸下鄉記

（六十六）國內慶生

今天全家歡聚一堂，在飯店給我慶生，我很開心！不對哈，在國外的妹妹缺席，但父母兄嫂在，很有代表性了。尤其是父母，已經三十多年沒有和我一起過生日了。今年母親第一次忘記了我的生日，幾天前她老人家還因為找不到保姆急出了病。這說明她真的老了，也正說明了我的不孝，如果我還生活在國外也就罷了，近在咫尺卻讓她沒有一絲安全感，責任不在我在誰？

妹妹今天在越洋電話中責備我沒有照顧好父母，雖然理虧但我的反應卻異乎尋常的激烈，毫不留情。因為她說到了我的痛處，讓我有些無地自容，反彈是自然而然的反應。我攙著年過90的父親從車上下來，陪他老人家去廁所。看他回來后吃的津津有味，慈祥微笑，我都有種感動，為自己，也為父親。

母親一直在一邊照顧父親，只要父親在，她就沒有自我，她的犧牲成就了我的幸福，我們全家的幸福。席間，我多次恍惚，驀然看到過去的日子：父母當年的模樣、二十多年前給哥哥介紹對象不成卻見到佇立一旁的嫂子，感慨如果是她就好了卻被人當成笑談，後來又鬼使神差的真成了一家人、看到母親文革時的強顏歡笑和妹妹的腿被牽引得高高舉起，痛苦不堪的表情。。。。。。

歲月蹉跎，彈指之間，父母老了，我們做兒女的也都不再年輕，面對未來卻還有許多未了的心愿、事業和責任。當然有人喜歡平淡，我卻更想折騰，死都要在掌聲里。所以我不在乎失敗和今後會面對什麼，再艱難也好過文革的那段日子吧。能站著死就絕不跪著活，大不了就回美國去。有人說我是混世魔王，其實是我肯付出和努力，所以老天似乎總在眷顧我。一個人成功與否沒有標準，只要你走的是自己的路，堅持和信念篤定。知道自己做什麼，做了什麼和需要什麼。熱愛生活，執著但不執迷。你就是個偉大、不平庸的人了！生活有太多的不如意，但生活的步伐卻停不下來，所以庸人自擾愚蠢，不懈進取才是人生的康庄大道。

其實今天還有一個好友也過生日，又恰巧她此刻在大洋彼岸的美國。她的祝壽來臨時正值我的早上。雖然她的生日跟我差一天，但由於是不同半球，卻在同一天慶生。今天給我慶生的有我的學生，也有同事，雖然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但還是要謝謝你們的愛心和關心！

(六十七) 海歸下鄉記

說是下鄉，其實並不准確，嚴格地說是從省城瀋陽下到地方的一個縣級市東港。頭天，朋友告訴我省僑聯組織一次下鄉慰問活動，問我是否參加。正好趕上放寒假，放鬆一下，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同時見見世面沒什麼不好的，想到此我便欣然接受了。

早上出門時，除了昏暗的燈光在北風中搖曳，還到處漆黑一片。正巧一輛計程車停在大門口，像是專門等我似的，天底下哪裡有如此巧事呢？我半信半疑地走上前詢問，我可以上來嗎？得到的答覆是肯定的。原來這個司機每天都是這樣在此守株待兔，原因只有一個這裡離他家近。我和司機一路閑聊著，半小時后就到了集合的地方。一看錶提前5分鐘，我是第一個到的人，但我不後悔，因為我從來就認為準時是一種美德。過來大約半小時人才陸續上齊，多數我不認識，管不了許多，我趕緊幫忙把各種樂器往車上搬。

我坐的是一部路虎吉普，由於我塊頭最大所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後面的兩排就苦了，尤其是中間排，生生擠下四個人。想想看將近4個小時的路程，被擠成一團動彈不得，真的不好熬啊！但我也有煩心事，有人在車上抽煙。由於彼此不熟，我只好忍耐或把車窗打開點，又怕後面坐的人冷，所以立即就得關上。到了東港高速公路口，早有一輛奧迪車等在那裡，是當地政府的，由它引導我們到了設在一個大型商場裡面的主會場。

這時商場里早已人山人海好，氣氛好不熱鬧。我看到有省內一些著名書法家和省僑聯主席正埋頭為當地百姓寫春聯，就趕緊取出相機拍照。然後擠過大批維持治安的警察和身邊許多正在採訪的記者來到前面。只見寫好的春聯已經鋪滿一地。但令我感觸最深的，也可以說是今天最可圈可點的地方，就是領導（省文聯正副主席，正副市長）和老百姓走的這樣近。這在美國習以為常，在中國卻實屬罕見。

我停在著名書法家趙有章老師前面，立即被他的字所深深吸引。我情不自禁地開口求其墨寶，趙老師欣然為我寫了副春聯還特意加上落款。省僑聯主席聽說我是從美國來的，便親筆為我寫了個大大的福字，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著名書法家。

中午市領導請我們大家在一家自助餐廳吃了飯，然後就匆匆往回趕。今天可是小年，家人都等著我們回去吃餃子，難免歸心似箭。

回到家感覺人困馬乏，但還是覺得過得挺有意思。當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家的墨寶收好。其實像我欣賞許多藝術品一樣，並不懂得，只是跟著感覺和審美觀的好惡判別優劣。但就這，對我而言足矣！

人一輩子對自然界裡面的東西能懂得多少？還不多是出於這種質樸的情感和自以為是去求得心裡的滿足嗎？

哈哈，高興就好，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