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的情感(第14集) 春風得意
【七律 漠北行】
漠北露重車行遠,
草連天際見芬芳。
牛強自在戀山路,
羊弱悠閑恨草荒。
嬌荷妖氛碧水亂,
天橋凝鏈青山長。
秋風縱橫三千里,
不盡風光傲夕陽。
老馬一覺睡到天亮,出國這麼多年,他還從未睡得如此踏實過。此刻對老馬而言,機會微笑著爭先恐後地向他投懷送抱。國外因RO1項目的意外獲得而柳暗花明,國內由於母校伸出的橄欖枝而貌似天降大任。這一切都讓正值年富力強的老馬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早上起來,妻子已經上班走了,老馬簡單洗漱一下,又習慣性地去廚房裡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以吃的東西。「這個周末得出去買菜和水果了」,老馬一邊穿外套一邊自言自語道。
外面的空氣格外清新,吸一口都覺得甜滋滋的。老馬大步流星地向步量也不過十分鐘的醫學院辦公大樓走去。鬼才知道,他老馬不過才離開美國不到三周,怎麼在他的眼裡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又都改變了呢?總之,一路上看到什麼都是美好的,那些擦肩而過,平時看不慣,走起路來身子有些搖晃,還有些上竄的黑人們,這會兒也覺得格外親切。就連飢腸轆轆引起的腹鳴,也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輕裝上陣的將軍,意氣風發。
一進辦公室,他意外地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漢堡和一杯可樂,不用想就是萍的手筆,全實驗室就她有這份心。不管怎樣老馬還是有點感動,這一點粗心的妻子是決然想不到的。 漢堡還是熱的,應該是不久前放在這裡的。老馬順著半掩的門縫望去,萍的實驗台空空如也。老馬咬了口漢堡,味道還不錯,許是很久不吃的原因。老馬另一隻手也沒閑著,打開電腦,郵件像蹦豆一樣噹噹響著魚貫而出。
在國內什麼都好,就是上網難。當然這只是針對像他這樣臨時回國,手機沒網的人而言。老馬有選擇地把近百封郵件中的十幾個瀏覽一遍,最後目光停在了從NIH發來的郵件上,再次看到那100萬美元的數字還是讓他興奮不已,繼而他的眼睛有些潮濕。「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老馬在心裡雖默默地如是說,卻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委屈,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老闆,你來了?」
萍敲了下門,還沒等老馬應允就闖了進來。
「嗯!對了,謝謝你的早餐!」
「和我還這麼客氣。我想你們剛從國內回來,冰箱里一定是空的,所以早上吃東西時就順便給你帶了點。」萍說得輕描淡寫。
「剛才沒看到你,去哪裡了?」顯然老馬也不想在這種煽情的對話中糾纏。
「耗子房,不想挨罰,腿勤點就是了。」
「看來選你當實驗室總管沒錯!」老馬由衷地說道。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天經地義。」萍的回答沒有一點感情色彩。
「你通知一下,下午全體開會。」
「什麼內容?」
「當然是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實驗室里的工作進展。」
「好,我這就發。」萍說完轉身出去了。
望著萍的背影,老馬有些詫異。按萍的脾氣秉性,她應該過來糾纏一番才對啊,怎麼連一點親熱的意思也沒有呢?當然這也是老馬樂見其成的,他現在還真沒有心情重溫舊夢。他要考慮和處理的事情很多,如新課題下來后,實驗室現有人員的去留問題,是否需要添置一些設備,有些工作的重點需要調整等,倒是國內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一放。
中午吃的飯還是萍幫老馬買的,他一直伏案處理手頭的事情,一上午都沒挪地方。下午的會開了兩個多小時,實驗室里的8個博士后、3個技術員分別作了彙報。老馬肯定了其中三個人的工作。萍出的數據最多,而且一個人包攬了全部耗子房的工作。其他人業績平平,其中一人,一點數據沒有。對此,老馬也只是點到為止說了幾句。老馬心想反正此人的合同馬上到期,屆時不再續簽就是了,大家有目共睹,多說無益。
老馬一直忙到晚上8點多,飢腸轆轆時才想到該下班了。於是他伸了個懶腰,搖晃了幾下脖子和頭,又簡單收拾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剛要起身離開,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誰這麼晚了還沒走? 老馬隨口問道:「哪位?」
「是我,老闆!」萍應聲而入,徑直向他走來。脫去白大褂的萍曲線畢露,愈加楚楚動人。在微弱的燈光下,萍迷離的眼光,脈脈含情。老馬心裡一驚,他已然感覺到慾望的觸角正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你怎麼還沒走?」老馬明知故問,裝起糊塗來。
萍並沒有回答老馬,而是快步來到他面前,張開雙臂緊緊環抱住他,同時踮起腳,不管不顧地將嘴挨向老馬。老馬想躲閃,掙脫,卻突然瞥見萍的眼裡滿是淚水,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老馬柱子般杵在那裡,任憑萍冒著熱氣的溫唇在他的臉上啄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