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雜記 (41) 真愛

（四十一）真愛

今天在路上，看到地攤上有人賣玩意兒，忍不住擠到前面察看。其實我有約在身，但心就是不服約束，沒辦法。

看中了一個玉器，兩個瓷瓶和兩個精美的像胭脂盒大小的彩繪瓷盒。每個盒蓋上都有一幅仕女工筆畫，無論從色彩還是畫工上看都堪稱一流，反正現代人是畫不出來的。雖然我不是畫家、鑒賞家、古董收藏家，但我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我的理由其實很簡單，現在的人都很浮躁，心沉寂不下來，因此根本無法認真做事情。這是大環境造成的，當今社會誘惑太多，如金錢、美女、高官厚祿、名利地位，樣樣要用到智慧和才能。而凡夫俗子怎可能有出世的虛懷若谷和超然高舉的大智慧呢？那就只有串浮於平庸之間，也就不可能有驚世駭俗之作了。

我承認自己不懂藝術，對古董一知半解，自然也多是些皮毛之見。但我有小童即有的是非觀。比如五十年代的小人書就比文革以後的畫得好，筆觸細膩不說，筆筆都可圈可點，沒有一絲馬虎敷衍，潦草塞責的。如《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傳》、《楊家將》。。。。。。哪個都讓人愛不釋手，看到最後，畫中人都似活了一般，讓你聽到嬉戲喧囂，看到古戰場里兵來將往，獵獵旌旗。

而現在畫的小人書，筆觸僵硬，人物面容呆板，翻開第一頁就已厭倦不堪，哪裡還有心繼續下去呢？

我到地方時，離開約好的時間尚早。反正閑著，就拿出才買的東西給認識的人觀看，誰知他的話一出口就讓我後悔莫及，所託非人啊。

「買這破玩意兒幹嘛?」

「喜歡。」

「多錢?」

「一百。」

「是我一分都不要。」

「當然，有錢你去喝酒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得多了就真的是與虎謀皮。我只好獨自回到房間里，細細把玩起來，越看越喜歡，美中不足的是其中之一有破損之處，算是敗筆。但蓋子上的仕女圖卻畫得精美絕倫，超凡脫俗。

同事的話如耳邊風一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人這輩子能有多少自己稀罕之物呢？只要能力所及就收入囊中，別等錯過了讓自己追悔莫及。愛吃喝的就去吃喝，愛藝術的就去追求，愛美人江山的切莫等閑虛度，而愛玩意兒的就和我一樣，量力而為，喜歡的就。。。千萬別管什麼玩物喪志的清教徒倫理。

哈哈，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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