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國驚夢 老友成了國家領導人

入春之後, 好不容易成功竄回了大陸, 探親訪友,好不熱鬧。大家一見面, 都互相恭喜還活著, 熬過了三年人工疫情。許多人都好奇, 或帶著疑惑的目光, 忙著問:"你怎麼回來了? ", 我想起了那個"竄"字。祖國形勢一派大好, 我能不竄回來瞧瞧嗎? 說完, 大家哈哈大笑不止。各地的醫院"災情", 也讓我趕上了; 火葬場的火爆也讓我看了個夠。別人問我的看法, 看看四周沒人, 會悄悄吐出四個字:"人間地獄"。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先撿好聽的說。

剛到京城的第一周,清晨被手機中微信的來電吵醒， 迷惑之中沒有馬上理會。但突然想到又一個」紅太陽」在中國升起, 不會有意外吧? 爬起一看，「北京時間3月10日，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在第十四屆全國人大會議上第三次當選中共國家主席，完成向他主政第二個10年的過渡，同時朝著終身執政的目標邁進。兜兜轉轉百年過去, 又回到了盛世王朝。有網民戲稱，北京今日「全票黃袍加身」了「。 說真的， 社交媒體里沒有多少喧嘩。真遺憾，天朝行大典，各個微信群里都靜悄悄的。如在百年前，是不可想像的景象,京城肯定是鬧翻了天。但我的一個同學群好像火爆了。

仔細一看，原來是我的同室學友，在登基大典時榮升國家領導人之列，成為今上的"左右手s "。但這個s是必須要加上的，今上擺樣子的手可能有數打。如是在50年前，我或許會跳起來，向同房老友和他的家人，好好祝賀一番。中國文化唄， 一榮懼榮，啥啥升天。有人會感覺自己的臉上大大有光，何不乘機熱鬧喧囂一下？不過，我倒有一絲難過的感覺越過腦海，恭喜的話說不出口：我知道眼前的一切，並不是他的初心。上了船，只能任憑命運的安排。仔細品味其他人的恭賀語言和語氣，會感覺到混雜著許多的眈心，嫉妒，甚至病態的恭維。還有人大談皇上和三德子的故事, 意味深長。許多體制里的大小官員, 全不出聲。我只能為這位老友默默地祝福了, 希望他能平安落地。

這位好友稱的上「同蓋一條被， 同扛一隻槍。。。」中學畢業后, 下過農村, 考上了文革后的大學, 又出國渡了金。與我的大多數好友不同, 他在農村時, 絕無」偷雞摸狗」,」打砸騙吃」等惡習。年幼時, 他即是我家的常客, 是典型中國父母眼裡的」乖孩子」 。積極要求」上進」, 遠離是非, 一直盼望做個大科學家。說來也巧, 我與他的幾位大學同學, 美國訪問時的同事等, 都很熟悉。上大學分開后, 自然也了解他的全部成長過程。後來他被組織看上了, 開始了身不由主的官運。

說來話長， 已有30多年沒有直接勾搭了。他出國前, 特地不遠千里, 進京來我家探望。小住幾天,他說了一個火車上的故事。那時候火車票緊張, 他在起點站買到了一個坐位。路程過半,上廁所回來后, 坐位已被另一個人佔據, 對面一位中年農村婦女神氣十足地告訴他:"你的位子, 我已經賣給了他", 同時指著位子上的人 。我聽后好奇, 問到:"那後來呢?"。他淡淡地回答:" 我走回了廁所傍邊,站著到了北京。"說完, 他輕輕地若無其事地笑了一下, 有點自豪感。我迄今也不能完全理解, 他對我說這個故事時的心理狀況。家人聽后, 問我的態度。"我會一拳打爆那個女人的臉, 但我不相信那個女人會在車上選到我"。

後來聽說他去美國進修一年, 但不到三個月, 就被教授逼著離開。聽其同事後來提到, 他無法找到其它的位置, 只好提前歸國了。有傳說, 他的老闆無法接受他的唯唯諾諾習慣, 也無法溝通。回到原單位不久, 即被看上, 成為宣傳的對象。我的一位長輩正好了解實情, 當我提起火車上的故事時, 他笑著說:"我黨最需要這樣的人才!"

在同學飯局裡, 這位陞官的同學, 自然是大家談論的話題。許多人談到貪污腐敗, 並恨的的咬牙切齒,最後總不忘記, 這些惡習都是美帝西方帶來的。並以這位同學為例, 驗證那些負面宣傳, 都是謠言。鑒於這位新任國家領導人過去20多年, 極少與"凡人"聯繫, 大家並不知道他的現在真實情況。但從他過去的經歷看, 我也附和大家的看法: 他應該是個膽小而廉潔的人。

話鋒一轉, 大家談到了子女和社會的各種現象。突出的是經濟低迷, 房價大跌,工作機會大量丟失,低沉和絕望的心情日益瀰漫。據說有八億人負債, 許多人已經拒絕再出席任何同學聚會。有多位同學已經跑路: 各國的都有, 當然多有他們的孩子引領。

同學中, 自然有一些鐵哥們。分別時,他們再次主持了盛宴。我準備胡說八道了, 有官員同學忙提醒, 請大家先拿出手機, 放到隔壁房間。酒過三巡后, 罵聲一片,講真話的多了。大家問的問題很多, 從病毒溯源,俄烏戰爭,再到外資撤離, 南海和台灣等議題, 很容易轉到真假信息的話題。我不想引入爭論, 只是提醒大家: 有人相信沒毒奶粉, 毒大米, 毒豬肉...? 回答全部都有, 而且防不勝防。但為何沒有假新聞和毒宣傳? 大家全沉默了。

最後還是會提到我們的國家領導人同學, 為何是他上, 而不是你們? 大家不敢去碰這個問題, 有人推說運氣好。但有個同學搶答: 皇上需要大量的三德子。回到貪污腐敗的問題, 我們的老同學或許不貪污, 不玩女人...但這些遠不是貪污腐敗的精華。最大最噁心的貪污腐敗是專制極權,講假話空話, 培養社會的太監文化...許多人沉默了。

幾天後回家的時候到了, 有位同學一定要開車送我去機場, 反覆推辭不掉。到了機場后, 他拿出一張紙條, 一幅神秘的樣子:"你對東南亞熟悉嗎? 老同學的子女想聯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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