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淚的大美莫斯科-訪俄見聞3

 「莫斯科不相信眼淚」和「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等前蘇聯電影和歌曲，風靡了幾代中國人。這些歌曲常讓人想起莫斯科和「中蘇蜜月」時期。曾幾何時，「偉大的蘇聯」是中國人的唯一寄託，從政治軍事教育，到文化藝術建築，幾乎生活的所有方方面面，都要向蘇聯學習。莫斯科就是盞最耀眼的指路明燈。可惜那個年代，能去趟莫斯科，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不過是個夢而已。

      當年的莫斯科就是偉大，光榮，永遠正確的象徵。蘇聯的突然倒塌讓許多國人心碎，淚奔了四分之一世紀。我也有傷心的理由，直到最近才鼓足勇氣，踏上了許多人心中的「紅色之旅。」

      剛逛完了聖彼得堡（見訪俄見聞1和2），到了莫斯科，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這裡的一些建築和地標特色，我們太熟悉了。這是典型的斯大林式建築-國立莫斯科大學主樓，與此相似的是北京軍事博物館和上海中蘇友好大廈等。

      中蘇離婚已有幾十個年頭了，可民眾對這個前配偶仍然依依戀戀，不肯放手。此話咋說？前幾年中國各地建立了許多大學城。這概念從哪兒來的？這棟樓就是老祖宗。在蘇聯人眼裡，高大全是蘇維埃的象徵。這棟樓里啥服務都有，不假外求。導遊用輕蔑的眼光，甩來一句話：「這就是一個城市」。50年代，中國搞大學城，仍然會碰到不少反對聲音。如今終於圓了蘇聯夢，年輕人哪裡會知道「教改領導」和她的旺夫心結呢？其實這改那改，都沒新東西。往老大哥那兒想，准沒錯。

      為紀念莫斯科建城800年，共建有七座這樣的斯大林式建築。這些建築氣勢磅礴，高聳雄偉，布局對稱，裝飾富麗堂皇，以顯示共產主義的革命激情與榮耀。       

      莫斯科是個飽經風霜和眼淚的城市。她沿莫斯科河而建，由1147年的莫斯科大公國時代開始，到沙皇俄國，蘇聯和現在的俄羅斯，她都一直擔任著首都的角色。它是堡壘克里姆林宮所在地，並一直作為上述政權的總部。羅曼若夫王朝時期，彼得大帝遷都至聖彼得堡。蘇聯成立后，又遷都回莫斯科。13和14世紀，蒙古人曾多次劫掠和焚燒莫斯科。重建后，1572年莫斯科被克里米亞韃靼人襲擊和和焚毀。1610年，又被波蘭人攻陷，遭受劫掠。1812年拿破崙攻入莫斯科，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連燒了六日，毀掉了所有寶物和美麗的建築。不相信眼淚的莫斯科人讓拿破崙膽顫心寒，幾周后他垂頭喪氣地退回法國。二戰中莫斯科又遭德軍圍困了整個冬季，斯大林在紅場和地鐵站里檢閱蘇聯軍隊，最終紅軍驅除了揚言十天即可佔領莫斯科的180萬德軍。

      克林姆林宮最早建於1156年，起初為木造堡壘。后又請義大利工匠設計，改為白石和紅石建築。1472年，伊凡三世與拜占庭結親后，東正教在俄國更加興盛。莫斯科公國時期，趕走蒙古人的伊凡三世建了許多教堂和宮殿。后又下令在宮外，擴建成廣場。有人說，莫斯科和克里姆林都是蒙古人的傑作，以我看是東正教和蒙古文化共同的產物。城堡為俄羅斯數個被列入世界遺產之一的建築群之一。

      舉世無雙的紅場美景是人類歷史的驕傲，讓我從東西南北不同角度細細地品嘗吧。正好碰上陽光燦爛，烏雲，暴雨，又變晴的天氣快速變換，讓我能飽食這裡的美色，留下永久的記憶。我是從克林姆林宮北面進去，入宮參觀后，經南門再到紅場。照片也是按這個順序擺放出來的。

       中間是克林姆林宮的後門（北部的復活城門），紅色建築為歷史博物館，前面為朱可夫騎馬的塑像。沿著紅牆可見到無名烈士墓。那裡的火焰24小時燃燒著，紀念所有的英雄城市。這裡不像天安門，感覺來朝拜的外國人遠遠多過本地人。

      克林姆林宮對遊人開放，安檢也不嚴格，在我去過的幾個大國中顯得最自信。911后，白宮對外開放打了折扣。而天朝的後宮，則有一片「為人民服務」的高牆堵著，生怕你看見後面的貼心服務。從踏進門起，已提醒遊人，這裡不再是鐵幕後的蘇聯。

      不過克林姆林宮的衛隊，挺招國人好奇，一本正經地還有過去的遺風。看看他們的服裝，越看越眼熟，完全沒有《列寧在十月》里的影子。除了蘇式大樓，大學城，難道深圳的保安服裝也從這兒抄過來的？他們還挺客氣，讓我從門裡往外拍換崗儀式。

      宮內的機密花園，以三色為主，象徵俄羅斯的國旗。

      普京總統的辦公室，位於這棟樓，門外僅一個明哨。我和許多人都調戲性地擺出要衝過去的姿態，哨兵也算客氣地阻攔。從城牆邊往下看，有一個直升機場，普京每天上下班可用此方式。背景可能是斯大林式的烏克蘭酒店。

      宮裡有三座教堂，及放在露天的大炮王和大鐘王。後者一開始就是裂的，幾百年來一直擺放到現在。當年的斯大林同志，怎麼能容忍和這些「四舊」在一起辦公？

      靠紅場的南門。克林姆林宮有數個門，誰能進出，歷史上有規定。

       紅場上的列寧墓，和牆根底下的一些人物墓。用長鏡頭，也沒發現或肯定哪一個是斯大林。一句話，官方淡化前蘇聯和斯大林。哎，斯大林同志連朱可夫也不如了。

      可在紅牆的背面，卻修建了羅曼諾夫王朝紀念碑。

      東正教的傳播，奠定了中世紀以後俄國的政治格局和歷史走向。1605年，沙皇鮑里斯·戈東諾夫突然死亡，俄羅斯天下大亂，進入一個「混亂時代」，教廷擔當了臨時執政的角色。直到下諾夫哥羅德的米寧和波扎爾斯基率領民兵把波蘭侵略軍趕出莫斯科以後，這一動蕩時期才終於結束。1613年，全俄羅斯縉紳會議宣布立17歲的米哈伊爾·羅曼諾夫為沙皇。羅曼諾夫王朝開始。這個王朝經歷了18個沙皇的統治，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在1917年發生的俄國二月革命中被推翻，后被蘇聯秘密處決 （請見訪俄見聞1）。     

      暴雨之中，廣場人群消散，退到南面的百貨商場。我和一位紅場警察聊了起來。想不到他可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且極為有禮貌，問候了斯大林同志后，他指給我看扮裝的斯大林和普京。並把我引到了附近的一間餐廳，享受了一頓紅場俄羅斯大餐。

      紅場上面對克宮的百貨公司，創立於1893年。

       莫斯科大劇院，正對著巨大的馬克思石雕像（請見訪俄見聞1）。 紅場北面，馬涅什廣場的莫斯科酒店是蘇聯的第一座大型酒店，建於1930年代末，是直接在莫斯科城市酒店的基礎上建造而成的。酒店后按建築原貌復建，現為莫斯科四季酒店。看完這個，你一定會猜到北京飯店，和它的功能差不多。

       俄國人把建築分成傳統的，斯大林式的，赫魯曉夫式的（經濟簡潔），當然還有蘇倒台前簡陋的火柴盒樣式。這是灰暗，單調的克格勃大樓，前蘇聯威權，恐怖和謊言的象徵。

      在居民區看到這棟樓，與60,70年代的大量中式建築像嗎？旁邊也有一棟普通的住宅樓，底下有一間亞美尼亞餐廳。總之，不論好壞，祖國都學遍了。

      俄羅斯的馬戲表演，大家都熟悉。

       莫斯科公共交通發達，沒有中國城市裡常見的擁擠，當然也沒有那麼多拐賣詐騙的社會問題。

      她的地鐵出名，有烏克蘭，共青團等多個有特色的地鐵站，蘇聯時期的壁畫等保存完好。只能顯示幾張出來，讓大家欣賞。

      地鐵站外面裝飾也極具藝術性，還有列寧的頭像。

      城市北部的全俄展覽中心是前蘇聯的窗口，建於1935年。初為農業展覽館，1959年起，改為國民成就展。

      大門為典型的斯大林式建築，由於加入了烏克蘭等十幾個加盟共和國的民族建築裝飾，整個園區顯得格外漂亮和與眾不同。如今是國際展覽中心，也是市民活動，消遣的遊玩之地。

      我坐在這裡，品嘗著俄式咖啡，享受著溫暖的時光和耀眼多姿的景觀。同行的一位長者五十年代畢業於中蘇蜜月時期的蘇聯著名大學，60年代逃港。對眼前的一切，他既熟悉又陌生，感慨萬千。他操熟練的俄語，能和許多人交談。我只好用英語和與人溝通。

      這確實是個英雄的國家。可那麼多已離開的國家和民族烙印仍擺在這兒，讓人懷念，俄人能坦然面對嗎？當年蘇聯的愛國教育難道毫無用處，有沒有喊打喊殺的愛國民眾？與許多人一樣，我們有太多的疑問，不能解答。看著那麼多歡聲笑語的少男少女和市民，哪裡有當年謹慎，冷酷，陰沉。和咄咄逼人的蘇聯影子？眼前的一切似乎已回答了我們的疑惑。這個國家已從偏執和瘋狂的境地，回歸到自然，平和與人性的國度。那位長者同意我的看法，俄羅斯人已徹底拋棄了蘇聯。路過全世界最大的麥當勞餐廳，導遊指著人群興奮地告訴我們，現在的俄羅斯人已與世界交融。我們是俄羅斯人，請別再問我們愛不愛蘇聯。

      1937年老照片上的主展館

      美國大使館。與中國一樣，莫斯科年輕人瘋狂地追逐美式文化。

      展覽中心對著太空館，後者又對著1980年奧運會總部大樓，形成了一個城市中軸線。世界第一個太空人出現在蘇聯，並從此開啟了大國間的太空競賽。與華府和美國各地的同類展覽館比，建於1981年的俄羅斯太空人紀念博物館，規模和場地都顯得較為寒酸。很顯然俄方在宣揚軟實力方面，不想突出這個領域。可能也與不想過多宣傳前蘇聯有關吧?

      尤里·阿列克謝耶維奇·加加林（1934年3月9日－1968年3月27日），蘇聯紅軍上校，是人類第一個進入太空的人。加加林生於一個貧窮的集體農莊莊員家庭，父母和祖父母都是農民。1949年，當加加林15歲的時候，停止中學學業，進入翻砂工廠工作，以便儘早地從經濟上幫助他的父母。他靠業餘時間學習飛行。

      加加林的遺物和經歷

      1961年4月12日莫斯科時間上午9時零7分，加加林乘坐東方一號宇宙飛船起飛，繞地球一周曆時1小時48分鐘，完成了世界上首次載人宇宙飛行。1968年3月27日，加加林駕駛的飛機失事。最近來自俄羅斯官方的「傳聞」說，他在坐進駕駛艙時就已喝醉。還有其他版本的傳聞：如謀殺、自殺等。匈牙利出版的一本書里稱，首位宇航員其實不是尤里·加加林，而是另有其人。作者保證，正是因為這個謊言，加加林才倍受折磨，最終決定自殺。周刊《絕密》則講述一個新版本：加加林並沒死，而是因反對勃列日涅夫的政策而被關進瘋人院。保加利亞預言家萬加稱，加加林沒死，而是被"帶上了天"。不過，她從未解釋過這句話的意思。所有這些傳言都證明了一點，即加加林是個真正的傳奇人物。因為某些無法充分理解、並帶有神秘色彩的原因，他被選為首位宇航員，但這並未讓加加林得到快樂和真正享受到「蘇聯夢的榮耀。」

      介紹有功的紅軍將領

      同華府的展覽一樣，也提到了美蘇之間的太空合作，都沒特別提到中國。

      太空人方便之處

      進入太空前的永久門板留言

      蘇聯解體后，經濟進入休克和震蕩期，太空梭發展被迫停擺。俄羅斯在1993年宣布停止耗費巨資的「暴風雪計劃。」我努力在展覽中，尋找蘇聯的標記。結尾時， 終於看到一個示意圖和蘇聯國旗。

      太空人展覽館前，背影建築為1980年莫斯科奧運會總部-宇宙飯店。這是蘇聯的頂峰期，也正是好萊塢配合莫斯科大唱絕不相信眼淚的時候。十年後蘇聯解體，它成了歷史的名詞。

      莫斯科從太空高峰跌到了谷底。但她曾經的輝煌部分，不會從歷史中消失。蘇聯的太空探索實現了人類的夢想，也激發了幾代人的信念。筆者保存的前蘇聯登上太空紀念郵票和中國最早出版的，與加加林上太空同期的航空技術辭典，附在文後供欣賞。

      蘇聯在外部世界探索的成功，卻抵擋不住國民內心的迷失和潰敗。謊言欺騙，信仰丟失和社會的瓦解等導致了蘇聯的突然倒塌。二十五年過去，前蘇聯的痕迹仍在，但紅潮已退去無蹤。與聖彼得堡一樣，沙俄時期的建築被保護和修復的很好。看得出來，人們不能改寫歷史，但絕不想回到以前的「激情歲月」。莫斯科能讓人眼球發亮的新地標建築不多。

      但也有例外，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即是基督救世主主教座堂。它位於一塊風水寶地的高地上，隔河俯視著莫斯科市區，克林姆林宮和彼得大帝的海洋夢。

      它是世界上最高，也是最大的東正教教堂之一。該教堂是拿破崙戰爭后，在1812年12月25日由沙皇亞歷山大一世下令修建的，其目的是為了感謝救世主基督「將俄羅斯從失敗中拯救出來，使她避免蒙羞」，並紀念在戰爭中犧牲的俄羅斯人民。基督救世主主教座堂的建造工作於1837年開始，主體結構至1860年基本完工。完成內部豪華的裝飾和壁畫又花費了約20年的時間。1883年5月26日，在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加冕的同一天，教座正式竣工。十月革命后，俄羅斯正教會遭到迫害，教會財產被沒收和被查封，它被炸毀，夷為平地。

      夢幻蘇維埃宮

      原計劃興建第八座斯大林式建築-蘇維埃宮。計劃高達430米，當時的世界第一。由於二戰等原因，它始終未能建成。赫魯曉夫當政時期，改為公眾游泳池。蘇聯解體后，於1992年成立了教堂重建基金。整座教堂的重建工作於2000年8月19日竣工。現在是聯邦政府舉行重大活動和祈禱儀式之處，也是普金常來的地方。

      據俄方的安排，大量的遊客每天被拉到這裡。它想告訴你，今天的俄國已不在是蘇聯！

      從這裡還可看到沙俄的標記：彼得船柱，世界上最高的雕像之一，莫斯科建城850周年時揭幕。

      沐浴在晚霞的莫斯科河邊，心卻沉靜在蘇聯的末日餘輝里。蘇維埃夢，大國夢，海洋夢，太空夢，奧運夢。。。所有的夢都伴隨著眼淚流入大海。管你信還是不信，再見了莫斯科。

延伸閱讀：

俄羅斯人真想回到前蘇聯？-訪俄見聞1

解密「普金的蘇聯夢」-訪俄見聞2

附件1.訪俄體會：

1）   國人的「俄羅斯情結」應具備理性。有人對前蘇聯的解體非常惋惜，甚至認為沒有國家能抗衡美國是個遺憾。稍微懂點歷史就知道，北方強大的時候，多是國人倒霉的時期。中國能有今天的經濟發展成就，應歸功於西方主導的國際秩序和蘇聯解體的大環境。俄羅斯人深知遠東被搶中國領土的利害關係，中俄兩國不應再有蜜月或敵對時期，也不應該將發展中俄關係建立在「相同的意識形態」框架內。馬列共產主義，或儒教都是基督教和東正教的對頭，永遠不會是盟友。

2)   俄羅斯人普遍受教育程度高，含蓄，理智，沒有那麼多彎彎繞。接受了前蘇聯的基本社會福利制度，生活早已大大改善。有些人根據普金之行為做出自己的判斷，認為他就是想要回到蘇聯舊時代，那不過是推測而已。俄人的共識：「我們是俄羅斯，不是蘇聯了！」西方和中方都不肯放下蘇聯的魔咒，俄羅斯人心裡非常清楚。

3)   訪俄時需注意；如果不是太熟或聊過幾句后，貿然地問俄羅斯人「想回到前蘇聯」的敏感問題，可能會遭到無奈和鄙視的眼光。俄羅斯人明白「蘇聯的邪惡」，出於禮貌，通常有教養的俄人不會再搭理你，當然導遊例外。在俄羅斯，普遍認為這是一個多餘的，無聊的廢話。選舉結果已說明了一切。

附件2. 筆者保存的「前蘇聯人類太空行紀念郵票」和中國最早出版的俄漢，英漢太空火箭技術辭典。下圖為50年代末，盜版的美國火箭專業書籍。

附件3. 俄羅斯現行聯邦體制和運作

蘇聯劇變后，俄羅斯走上了新的、與蘇聯模式完全不同的發展道路。新俄羅斯的發展之路是1993年憲法確定的。在政治體制上，「國家權力在立法權、執行權和司法權相分立的基礎上行使。立法、執行和司法權力機關相互獨立。」承認意識形態的多樣性，承認政治多元化和多黨制，社會團體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俄羅斯以1993年憲法為基礎建立了憲政體制，實現了人民主權，俄羅斯的民眾可以實踐憲法規定的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的自由，民眾有了表達自己意見和要求的正常渠道。《俄羅斯聯邦憲法》明確規定，「俄羅斯聯邦--俄羅斯是共和制的民主聯邦法治國家。」「人和人的權利與自由具有至高無上的價值。承認、遵守和維護人和公民的權利與自由是國家的責任。」人民直接地或通過國家權力機關和地方自治機關行使自己的權力。人民權力的最直接體現是全民公決和自由選舉，俄羅斯人民可以投票選舉總統、進入議會的政黨、地方行政長官、進入地方議會的政黨。作為國家的最高領導人的總統是公民一人一票選出來的，他們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是各方面的權威，而是回歸了公務員的行列，他們只不過是高級公務員，受社會的監督與批評。蘇聯時期有些政權不認同者經常被剝奪國籍、驅逐出境，《俄羅斯聯邦憲法》規定：「俄羅斯聯邦公民不能被剝奪自己的國籍，也不能被剝奪改變自己國籍的權利。」在經濟上，俄羅斯建立和完善了市場經濟體制，到2002年，俄羅斯有66%的企業實行了私有化和非國有化。私有制的建立使經濟決策從集中轉為分散化，資源配置實現了市場化，絕大多數商品和勞務的價格放開，並趨於合理。俄羅斯不再像蘇聯那樣孤立於世界經濟之外，而努力與世界經濟接軌。2012年8月22日，俄羅斯正式成為WTO第156個成員，這使俄羅斯企業面臨全球性的競爭，也使俄羅斯不得不根據WTO的要求進一步改革國家的相關法律法規。

俄羅斯這20年最大的進步是建立了國家公權力來源於民眾的體制，實現了社會與政權的互動，領導者能夠根據民眾的意願不斷調整政策。迄今為止，俄羅斯共舉行了五次總統選舉，在法律程序上，俄羅斯實現了最高行政權力平穩有序、並有公民參與的和平交接，相對於沙俄和蘇聯時代，都是進步。反對派可以舉行抗議遊行，不滿者可以對執政者進行批評。執政者看到了民眾的不滿，也努力改變威權政治，完善民主，擴大民眾的參與程度。可以說，當今的俄羅斯在其發展歷史上首次開始了政治、經濟、社會全面的現代化，正在變得與世界上大多數國家越來越一樣，當然這一進程是艱難和曲折的 （左鳳榮，中國俄羅斯、蘇聯問題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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