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尋訪具足德相之師

【宿世因緣 尋訪上師】 

帶著雍旦師父為他準備的求法供品，

密勒前往『日浪寺』求見喇嘛榮旦。

密勒日巴將施咒造罪的

經歷和內心的懺悔，向喇嘛訴說，

並請求喇嘛傳授他

『於一生即能出離』的大法。

可惜，密勒日巴

並未能通達喇嘛所教授的義理，

反而心生傲慢，

以為自己有善根——

自恃能聽聞即解脫，

因此並沒有努力觀修，

反而整日睡覺，

結果自然毫無進展。

喇嘛見狀，便對他說：

『你真是極大罪人，我無法教授你。

你若真的想要修正法，

就去一個叫『札絨』的地方吧，

那裡有位德高望重的

譯經大師─馬爾巴尊者。

他與你前生有緣，你去拜他為師吧。』

密勒聽見『譯經王』馬爾巴的名字，

心裡就生出說不出的歡喜，

全身汗毛直豎，

眼淚如潮水般湧出，

此時生起無量的虔誠和無比的信心。

密勒日巴帶著上師榮旦的推薦信就上路了。

就在他前往尋找大師的路上，

馬爾巴夢見師父『那洛巴』

給了自己一個金剛杵chǔ

（金剛杵。又叫寶杵、降魔杵等）。

在杵的尖端，沾有一些塵垢。

另外馬爾巴的師父

又給了他一個

盛滿甘露的金瓶子，說：

『你拿這個瓶子里的水

來洗凈金剛杵上的塵垢﹔

把金剛杵高懸在大幢上，

可以上令諸佛歡喜，

下令眾生獲益，

這樣就能成就自他二種事業了。』 

於是馬爾巴，就依照師父的話，

用瓶中的甘露，洗凈金剛杵，

把金剛杵放在大幢上

（幢：是刻著經咒的柱子），

金剛杵忽然大放光明，

普照三千大千世界。

光明照在六道眾生身上，

消除了痛苦和悲哀。

眾生快樂踴躍，

向馬爾巴和大幢頂禮﹔

恆河沙數無量諸佛

都向著這個大幢開光。

醒來后，

馬爾巴正在思量夜間的夢，

只見他的妻子走來，

向自己訴說她昨晚的夢，

馬爾巴聽見妻子說了夢后，

知道妻子的夢

與他自己的夢完全相合，

心裡雖然高興，但表面上卻說：

『夢都是幻想無實的，

我也不知道你的夢有什麼意思。』

接著又說：

『今天我要到地里去種田，

你給我準備一下吧！

給我拿一罐酒，

我要招待今天要來的小客人呢！』

於是馬爾巴就帶著酒，

拿著工具下田去了。

馬爾巴到了田裡，

先把酒罐子放在地上，

用帽子蓋起來，

鋤了一會兒地，就坐下來，

一面休息，一面喝酒。 

【皈依上師 謹尊師命】

那時，密勒日巴已快到

『羅扎烏谷』邊緣了，

沿路向人探聽馬爾巴大師的住處，

竟是連一個聽說馬爾巴譯師

這個名字的人都沒有，

密勒日巴

去到『洛札』河谷的一個路口，

遇見一個人，又問：

『這個山坡叫什麼名字呀？』

路人說：『此地叫法廣坡！』

密勒日巴心裡高興，

一面走上坡，

一面又向人詢問。

走不一會兒，

遇見一群放羊人，

密勒日巴

又問他們馬爾巴譯師住在那裡？ 

一個老頭子說不知道﹔

其中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孩，說道：

『喂！你大概是說我父親吧！

我父親把家產都賣光了，

換成金子，帶到印度去，

回來時帶了很多長頁子的經書。

他一向不種地，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

在那邊的田裡種起地來！』

密勒日巴心想大概不會錯了，

但是又疑惑，

怎麼大譯師會自己種地呢？

一面想，一面走著，

忽然看見路旁田裡，

有一個正在耕地

且身材魁梧、雙眼炯炯有神的的人，

當下心中生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當密勒日巴問馬爾巴上師住處時，

耕地人卻反過來問密勒日巴是從哪裡來的。

密勒日巴稟明后，

耕地人說，

可以幫密勒引見給馬爾巴，

並要密勒將所在的田犁好。

說完，

耕田人將放在地下的酒取出，

然後就離開了。

耕田人離開后，

密勒日巴

將所剩餘的酒一股腦兒地喝光，

然後開始耕田，

不一會，

剛才那個少年跑來向他說，

『喂！上師叫你去拜見他。』

密勒日巴說：

『我要先把這個田耕完再去，

剛才那個人幫我去傳話給上師，

我也一定要替他把田耕完才行，

請你先通稟一聲，說我馬上就來！』

 (這塊田後來被稱為『順緣田』，

  以紀念這吉祥的緣起。)

密勒把尚未耕完的地全耕完后，

小孩子就帶他到大師家，

只見剛才讓他耕地的人，

正坐在鋪著一層絨絨的厚墊子上。

高座上雕有美麗的花紋，

密勒打量著，心想：

『這不就是剛才要我替他耕田的人嗎？

  至尊馬爾巴在哪兒啊?』

正在東張西望時，

耕田人笑著說：

『我就是馬爾巴，你頂禮吧！』

於是密勒日巴立時恭敬地向上師頂禮

（供養『身、口、意』三業），

並訴說自己的罪行，

請求上師賜於衣食和傳與佛法。

大師說：

『把身口意都供養上師是應該的，

但是我不能既給你衣食，又傳你佛法！

要給衣食，你到別處去學法﹔

要是傳給你法，你就需要到別處去求衣食，

這兩樣只能給一個，你選擇吧。

再者，我就是傳給你法，

也不一定今生就能成佛，

這是需要靠你自己的精進！』

密勒日巴說：

『我是到上師這兒來學法的，

衣食我另外想法子去。』

說完后，

他就拿著一本經書準備到佛堂去。

馬爾巴大師看見便說：

『你的書拿到外面去，

我的護法神嗅了你那邪書的氣味，

說不定會打噴嚏的！』

密勒日巴詫異地想：

『上師大概知道我的書里有咒術和誅法了！』

大師讓了一間房子給密勒日巴住。

密勒住了四、五天，

並且還做了一個皮袋子.

密勒日巴為了供養師父，

就出去到處要飯，

討來了21升麥子。用14升麥子，

買了一個四方形的銅燈﹔

用1升麥子，買了飲食﹔

把剩下來的麥子都裝在皮袋子里。

又把銅燈捆在袋子上，

就背著它們走回來了。

背到上師住宅前，

已經疲憊不堪了，撲通一聲，

把東西從背上拿下來。

由於袋子份量很重，

竟把房子都震動了。

當時馬爾巴正在吃飯，出來后，說：

『你這小子，氣力倒不小！

你是不是想把我的房子弄倒，壓死我呀！

混帳！快點把口袋拿出去！』

並提起腳就來踢密勒日巴。 

密勒只好把麥子拿到院子的外面，

心想：

『這位上師真是不好惹！

以後得謹慎侍候才對。』

密勒這樣想著，

心裡並沒有生起一點不滿或邪見：

『我向上師頂禮，

並且把買來的大銅燈供養給上師吧。』

馬爾巴大師拿著銅燈，

閉著眼默思了一會兒，

流下淚來。 

馬爾巴很感動地說：

『緣起很好！

這是供養大梵學者『那諾巴』上師的。』

馬爾巴結印，作了供養后，

用棍子把銅燈敲了敲，

銅燈發出鏗鏗的聲音。

大師把銅燈拿到佛堂去，

在銅燈里裝滿了酥油和燈心，

把燈點起來。

密勒日巴太急於求法，

就跑到上師面前說：

『請上師傳給我大法和口訣吧！』

馬爾巴說：

『要到我這裡來學法的信士很多，

但是『蜀大』和『令巴』地方的人搗亂

常常劫掠他們，不許他們送供養給我。

現在我要你對這兩個地方下冰雹，

要是成功的話，我就傳給你法！』

為了求法，

密勒日巴不得不又一次施降雹術，

果然成功了。

他回到馬爾巴大師面前求法。

大師說：

「你只不過下了兩三塊冰雹，

就想得到我從印度得來的正法嗎？

如果你真想求法，

就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卡哇』地方的人，

曾打我的徒弟，

他們一向跟我作對，

你要真有厲害的誅法，

你就應該放咒來咒他們，

成功的話，

我就把『那諾巴』上師

傳下來的『即身成佛』的法傳給你。」

於是密勒日巴不得不又開始放咒了。

不久，卡哇地區，果然起了內亂，

內亂中許多人被殺。 馬爾巴說：

『人家說你的誅法厲害，

咒力很大，還真不是假的！』

之後，馬爾巴就稱密勒日巴為『大力』。

密勒日巴再次向上師求法。

馬爾巴大笑說：

『哈！哈！哈！你造了這樣大的罪，

還想我把這個不惜身命到印度，

用黃金供養上師的口訣心要，傳給你嗎？

就是開玩笑也未免太過了吧。

再說，你這善使誅法的人，

今天若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人，

恐怕你早就把他殺掉了。

好！

現在你要是能把『蜀大』等地的收穫恢復，

把『卡哇』死亡的人都弄活的話，

我就傳法給你，

否則，你就不要在我這裡住了！』

說完，將他痛罵一頓。

密勒日巴失望已極，放聲大哭……。

第二天一早，

馬爾巴到他這裡來，說：

『昨天，我對你說得太狠了點，不要生氣！

你的身體很強壯，

我想要你給我造一間裝經書的石屋。

這個石屋造好，我就傳法給你，

並且你所需的衣服食物也由我供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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