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看了個電視劇《歲歲年年柿子紅》,想起75年下鄉的事,那年我在陝西一個農村插隊, 小隊貧協主席,一個50出頭就直不起腰的老實農民,他當過解放軍,打仗勇敢,在部隊多次立功,49年北京解放后,部隊把他留在北京做警衛,他不幹,非要回陝西老家和家人團聚,老婆孩子熱炕頭。吃辣子夾饃就是天堂。 回去后娶妻生子,但日子過得恓惶可憐。 可能是結婚晚,孩子小,人又特別老實,他在村裡算是倒數窮戶吧。
我們知青吃派飯輪到他家, 他把最好的拿出來招待我們,沒有青菜的白湯麵條,和只撒把鹽的涼拌洋蔥, 他一家大小吃的香噴噴。可能這是他們家最好的晚餐吧?他住的土房破舊不堪,一颳風就有倒下的危險。每次見我們就說49年部隊留他做「北京警衛」的事。「那你為啥要回來?」我問他,「唉,還不是想家,想父母沒人照顧」,他愁著臉說。回來就好嗎? 這是你想要的生活? 他大女兒中學畢業,家裡窮放棄學業回家務農,但我們房東,他的親弟,就有能力把兒子送去讀高中,後來考上省財經學院。我想他如果留在北京警衛隊是什麼結局呢?
《歲歲年年柿子紅》劇中王長安也是這樣,考上大學不去,要幫家裡,離不開家,最後車禍人亡。 想改變命運,沒有一帆風順的,有時的確要冒險,要改變貧困的處境,要從根本上改變。人類的進化論就是冒險和改變。
來美國移民也是有很大風險,沒錢沒身份,背井離鄉,人不能總守著「小村子」 ,如果太怕冒險和貪圖眼前安逸,最後就是小隊「貧協主席」 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