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疫災已經在整個中華大地肆虐,牽動了無數國人的心。這兩天,地處重災區湖北的武漢紅十字會陷入了輿論漩渦之中。
先是網友指責武漢紅十字會將1.6萬N95口罩捐給了治不孕不育的莆田系醫院,獲捐口罩每天還有很大數量投向社區超市(是送給居民還是賣給居民呢?)。而抗疫一線亟需口罩的武漢協和醫院只獲得了3000個口罩。
武漢紅十字會先是回應稱這是定向捐贈,網友扒出這家莆田系醫院與所謂定向捐贈的北京某生物公司存在資本關聯,這就有了資本集團通過公益捐贈搏名聲、順帶避稅的嫌疑。
莆田系醫院趕緊聲稱獲捐物資不是來源於北京的這家公司,武漢紅十字會也發表聲明稱是工作失誤——將KN95寫成了N95,將捐贈數字寫錯了……可笑的是,這份聲明的日期又寫錯了。
緊接著,武漢紅十字會倉庫獲捐物資堆積如山,卻沒有足夠人力分配的新聞也逐步曝出,輿論的焦點很快集中在武漢紅十字會的低效上。
2月1日下午,央視記者探訪武漢紅十字會。記者試圖探訪倉庫物資分發處,但受到保安阻攔,並且交涉過程中直播被切斷。
與武漢紅十字會的工作低效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輿論扒出僅有12人編製的武漢紅十字會2019年的人均工資福利高達27.98萬元,每人月均2.3萬元,遠高於武漢人均工資的兩倍。而按照相關規定,公益組織平均工資不得超過當地平均工資的兩倍。
輿論對武漢紅十字會的聲討鋪天蓋地襲來,武漢紅十字會的當事人也開始在網上抱怨、回懟。
救災如救火,武漢紅十字會現在才抱怨沒有足夠的志願者幫忙幹活搬運物資,平時聯繫的志願者去哪裡了?平時的群眾工作做到哪裡去了?危急時刻就檢驗出來依靠社會組織創新社會治理的成色!
就在這時,網上一幫帶節奏的公益人也加入了聲討武漢紅十字會的浪潮中,說什麼要捐款給某演員、給某基金。可某演員就能把捐贈的救災資金百分百用到救災上嗎?網友早就給出了數據質疑:
國字型大小的紅十字會問題重重,可這些民辦的基金會、社會組織問題更多。
至於某基金,他們剋扣獲捐資金給敵對勢力的帳還沒算完呢?這次武漢疫情某基金的前秘書長還跳出來呼籲「由市場機制來自動解決疫區城市的生活用品保障問題」,「開放國際救助和社會救助力量進入」。
社會自組織這麼牛x,國際救助組織這麼牛x,怎麼澳洲這個社會組織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一場山火燒了4個月、燒邊整個澳洲、燒死5億動物,到現在還沒有被撲滅呢?
市場這麼牛x,這次疫情怎麼會出現六十多塊錢一顆的白菜?怎麼會出現漲價十倍多的口罩,更還有大量假冒偽劣口罩呢?
所謂社會組織購買服務,實質上不過是行政職能的市場化。
公益組織不乏真心做公益的人和社會組織,但更不乏把公益當作一項職業、當作賺錢工具的人。
筆者在下線時間通過承接公益項目在本地做了一些社區居民服務和工友服務的工作。為了順利項目結項拿到資金,這些所謂的公益機構、社會組織不惜擺拍留痕、偽造數據、填寫大量圖標。基層權力部門乾的那些並不沒有他們「專業」——這個「專業」不是體現在聯繫群眾的業務能力上,而是在應付檢查上。反而想真心做公益、把主要精力放在做事上的人,做出來的簡報和圖表卻沒有他們的漂亮,出資方反而不滿意,這還不諷刺嗎?
筆者無意在官辦的紅十字會、慈善總會和民辦的某基金、某組織之間站隊。
毛澤東時代沒有慈善組織,不照樣戰勝了新中國初期的鼠疫、戰勝了肆虐全國的血吸蟲病?那個時代會怎麼做呢?
——口罩、防護服、消毒水會由國家統一分配,優先配置給抗擊疫情的醫生、病人,接著是堅守在一線崗位的環衛工人、人民警察、公交物流系統的職工,然後再給社區居民定額定量發放……
——蔬菜、肉類、米面糧油必然是由供銷系統統一採購、在分發到各個居民小區、醫院、企事業單位,又豈會出現哄搶和漲價?
——亟需搬運救災物資的時候,革委會主任一聲號召,大家還不爭先恐後?解放前的淮海戰役就是靠的一百萬支前民工,到了新中國社會組織力、號召力更是空前提升。
而對於資本而言,天災就是發財的機會,切不要指望他們大發善心,基金會背後同樣是資本。
筆者十分認同安生的觀點,救災必須靠政府和人民。
由政府出面統一集中救災物資,按需、按輕重緩急分配,給群眾平等獲得救災必需品的機會,而不是按照市場規則保障有權有錢的,同時還讓少數人囤積居奇發大財。
基層權力、紅十字會動員不了群眾,民間社會組織平時也只是做做樣子掙點錢,真要他們出面分配救災物資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造成這個現象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私有化、市場化使得社會共同體原子化,人人成了「為自己」的「理性經濟人」。
這次疫情能夠成為一次反思和轉折的契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