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美國炸死伊朗「聖城旅」的高級指揮官卡西姆·蘇萊曼尼這一事件為標誌,已經拉開了21世紀第三個十年的全球動蕩與混亂。
然而,仔細考量炸死卡西姆·蘇萊曼尼這起事件,我們很容易看到這並不只是一起孤立的因為美國大使館遭到襲擊而發動的襲擊。
在這一次轟炸前面,至少冥冥之中,已經有一股勢力,三次嘗試將伊朗推上了戰爭的軌道。
在2019年的6月13日,挪威船東擁有的Front Altair號和日本擁有的國華勇氣號(Kokuka Courageous)油輪在阿曼海遭遇襲擊后發生爆炸,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襲擊發生之後,在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來支撐的情況下,一口咬定伊朗應該對發生在阿曼灣的襲擊負責。
而2019年9月14日,沙特阿美石油公司的設施遭到至少7枚巡航導彈和18架無人機襲擊,一度引發沙特和伊朗將爆發戰爭的可能性。
到了2019年10月11日,伊朗一艘油輪在沙特港口城市吉達附近爆炸起火,伊朗石油部官方表示,爆炸的原因是遭到了「恐怖襲擊」,兩枚來自沙特方向的導彈直接命中了船體。
顯然,這些事件,都圍繞了同一個目標,就是在中東地區,將伊朗至少拖進一場大規模的軍事衝突。
尤其是第二次事件,即沙特的煉油設施遭到襲擊,在我看來是風險度極高的事件,對於這起事件,我已經在《破解襲擊沙特的真正兇手》裡面詳細分析過。
而這次事件最後並沒有成為引發中東大戰的導火索,我個人看來,是因為沙特和伊朗都對真正策劃了這次襲擊的兇手有了了解,才逐步將這起影響巨大的事件壓下去使其不致於成為兩國開戰的導火索從而讓真正策劃的人去獲得漁翁之利。
其實從美國在2019年的若干次反應來看,在過去的2019年裡,特朗普政府其實並沒有過強地表達出參與進中東對伊朗的新一場類似當年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甚至是想刻意迴避跟伊朗的軍事衝突。
但自從美國國內開始對特朗普展開彈劾之後,隨著連任選舉的壓力越來越大,可以明顯地看到,特朗普已經急切地需要一場地區性戰爭來緩解自己的壓力以及對相應的利益集團作出交代。
在炸死卡西姆·蘇萊曼尼的前一天,我已經在《用空襲促瓦解:美以軍事打擊伊朗的邏輯、方式及可行性》里詳細分析過。
如果說之前對於特朗普來說,對伊朗的戰爭意味著燒錢,不划算,但現在,能否發動對伊朗的戰爭,已經成為他能否還坐「總統」這個位置的關鍵。
如果無法在呆在所謂的「總統」這個位置上,那麼,划不划算,燒不燒錢之類的,都不會跟他再有半點關係。
所以,從動機上,他已經具備了很強的去推動戰爭的意圖。
不管是誰真正下達的命令去炸死卡西姆·蘇萊曼尼,我覺得他的目的已經離達到很接近了。
因為,伊朗必須報復。
前面不管是沙特的導彈襲擊,還是油輪遭到攻擊,伊朗都選擇了冷處理,但這一次,性質完全不一樣。
如果放任卡西姆·蘇萊曼尼被炸死而沒有任何動作,伊朗會同時面對國內外的強大壓力。
對於外部勢力來說,炸死卡西姆·蘇萊曼尼是對伊朗底線以及未來大規模轟炸伊朗本土,定點清理伊朗關鍵政治人物的一個試探,如果伊朗沒有任何動作,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對伊朗更高級別的人進行定點清除和直接轟炸伊朗。
對於伊朗的國內勢力來說,卡西姆·蘇萊曼尼已經接近一個民族精神的圖騰,如果不進行強有力的報復,首先無法對統治階級和絕大部分國民乃至軍隊勢力交代。
其次,在這件事情上的軟弱,會給伊朗國內蠢蠢欲動的親西方勢力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那就是伊朗統治集團已經屈服於西方和以色列的壓力。
所以,伊朗能忍下前幾次挑釁,但卡西姆·蘇萊曼尼被炸死這口氣,我判斷伊朗是忍無可忍,退無可退了。
不管怎麼樣,伊朗都必須作出報復的行為。
在我個人看來,伊朗的報復行為,可以分成「受控」和「不受控」兩種狀態。
「受控」,指的是伊朗國內仍舊能夠對「聖城旅」以及其外圍的武裝組織能夠進行強力的約束,那麼,隨之而來的報復,按照國際通行的慣例,會以幹掉一個同等級別的美軍高級將領而結束。
在我看來,由於中東的眾多美軍基地已經進入了高度的戒備狀態,且伊朗的武裝力量不易滲入沙特和以色列這種國家,所以伊朗如果發動襲擊,那麼最有可能襲擊得手的,是在阿富汗這種混亂的國家,去襲擊駐阿富汗的美軍將領。
現役的北約駐阿富汗指揮官、美國四星上將Austin Scott Miller。
或者美軍駐阿富汗的另外一個高級將領John Francis Campbell,都是可以考慮作為報復行動去殺掉的對象。
而「不受控」,指的是失去了卡西姆·蘇萊曼尼之後,伊朗一旦不再能夠有力地約束其外圍那些訓練有素且對卡西姆·蘇萊曼尼忠心耿耿的部隊,那麼很可能在那些部隊里,會有人因為對失去指揮官的巨大悲痛而直接嘗試去攻擊美國本土,在美國本土進行大規模殺傷美國的本土平民作為對炸死卡西姆·蘇萊曼尼的報復。
而不管是殺死美國駐中東或者駐阿富汗的高級將領,還是直接襲擊美國本土,最後的結果,一定是特朗普政府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捆綁上對伊朗的戰車之上。
一旦美以跟伊朗在中東爆發衝突,那麼對於遠離戰場數千公里之外的我們來說,會迎來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期。
中東開戰的同時,台灣島上的偽軍參謀總長又因為飛機失事,相當於被動地進行了一次「斬首行動」,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甚至是稍縱即逝的時間窗口。
沈一鳴作為對大陸進行所謂的作戰部署的軍方實權派,掌握了大量的作戰資訊和方案,短期內,喪失掉這樣一個高級指揮人員,無疑會削弱國民黨偽軍的指揮系統(當然,不削弱那些廢物也擋不住),甚至會帶來管理層級上一定程度的混亂。
如果在這個時間短以所謂的「反滲透法」違反「反分裂國家法」為理由,去迅速完成統一大業,那麼我相信我們這代人一定可以被未來的歷史所銘記。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不得不去考慮的是,中東出事,台灣的一堆高級指揮人員「飛機失事」,造成的所謂「戰略機遇期」實在是太明顯,以至於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著刻意讓我們去利用這個所謂的「戰略機遇期」的可能性?
如果是一個人為刻意製造的圈套,我們應該怎麼樣利用這個圈套,在不中計的情況下順利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就是一門戰爭的藝術了。
但由於這種情況涉及到我們對另外的一個國家的策略,所以我不能在這個公開的渠道談我自己的想法,就當是留給各位的一道思考題。
而如果不是圈套而真的是一個機遇的話,那麼,在我看來,我們就有著比統一台灣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了。
一旦美國與伊朗在中東爆發衝突,那麼相比於台灣,對於我們來說,不得不去思考和準備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將要比預想中更要快地承擔起重建整個世界政治秩序的任務。
因為再次踏入戰爭的美國,會更快地迎來比我們預想中的衰落以及緊跟其後的國際政治和金融秩序的迅速瓦解。
如果伊朗的報復行動能夠波及到美國本土,那麼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如同911的世貿大廈被襲擊一樣導致大量的國際資本抽離美國。這也意味著美國股市的上漲,已經可以劃上句號。
而隨後的美國軍事行動,又意味著美國債務的大幅增加,債務和財政的失控,會讓整個美元體系遭受到自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之後的最嚴重衝擊。
對於美國來說,更為嚴峻的是,對伊朗的軍事行動,是不可能只停留在空中打擊的層面的,因為美軍的飛機可以飛走,但中東那兩個,一個被特朗普政府奉為爸爸,一個被奉為金主爸爸的國家,是搬不走的。
摧毀現有伊朗政權之後,更大的可能性是伊朗的武裝力量和軍用武器技術的擴散。
域外的像俄羅斯那樣的大國(嗯,肯定是俄羅斯),在伊朗的現有政權瓦解之後,完全可以繼續支持,甚至是更加直接地建立跟伊朗武裝力量的聯繫,遙控這些武裝力量從多個地方對特朗普政府的兩個爸爸國發動襲擊,迫使這兩個國家投入地面部隊去清剿。
而一旦像以色列那樣的國家要分散它的地面部隊去不同的地方清剿,那麼完全就可以利用他們分兵的機會,每一次集中起優勢兵力,務求集中殲滅其小批量的成建制部隊,以殺傷其人員而不是爭奪要地為目標,把它們由肥拖瘦,由瘦拖垮。
只要拖到其後備力量都被消耗殆盡之後,美國最終也不得不派出地面部隊親自下去趟這趟渾水。
當順利把美國再一次拖進去中東這個泥潭之後,整合東亞,拿回台灣,甚至是利用美國的債務危機和股票市場危機,對整個美元體系發起一起有足夠殺傷力的攻擊,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炸死卡西姆·蘇萊曼尼,是一次小國利益綁架超級大國利益的荒誕事件,但對我們來說,毫無疑問是一次值得重視並把握住的機會。
這場事件,往後的演化,也許會超出今天很多人對它的評估。
21世紀第三個十年最殘酷的一頁,可能在多數人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逐步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