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箏和古琴的現實與歷史雜談之5：龔一

連續四篇都寫的是古箏，今天說一期古琴吧。從誰開始談呢？就想從龔一先生開始談起。龔一先生還在世，至今也80多歲了，大名鼎鼎古琴界Number One 的人物。所謂「北方李祥霆，南方龔一」，這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這個排名大家是沒有爭議的。

龔一的名字是張子謙先生給起的。他原來不叫這名字。張子謙先生認為龔一原來的名字筆畫太多，就諧音用了個這個「一」字。

龔一作為解放以後張子謙先生的開門大弟子，是繼承了張子謙先生的廣陵派的衣缽傳人，這是毫無疑問的。張子謙先生生前是有這麼一個意願：他希望自己收藏的四張最值錢的古琴（唐、宋、元、明）各有一張，他希望把一個最值錢的古琴作為衣缽傳人的象徵，送給龔一。但是大家知道張子謙這個遺願至今也沒有實現，為什麼我不能說。不但他這一意願至今沒實現，他晚年反而被驅逐出滬了，是吧？大家都知道他不得不離開上海和戴家，到天津去找自己的大兒子居住和養老。

當然，這一家族內卷事件的唯一的受惠人就是天津音樂學院李鳳雲教授。本來她是李祥霆先生的弟子，結果意外的成了張子謙先生的關門弟子。李鳳雲教授是這一事件唯一的一個意外受惠人。

晚年的張子謙本人可以說泥牛入海自身難保，就別說珍藏了一生的四張古琴送給誰了。在一張古琴足可以購買上海一座豪華地段的別墅的如今……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把古琴白白地送給龔一？！

我研究張子謙已經有幾年了，也撰寫了張子謙的一個藝術傳記，不少章節涉及到龔一。但是現在我還沒決定交付出版，因為還有很多史實，我需要更多的史料相互印證。畢竟我不是搞文學創作的，我搞的是歷史研究，我杜絕任何沒有史料證據的這種口述文學。

龔一先生大名鼎鼎，就連我在美國德州居然遇到一個小姑娘教授古琴，明明是南京馬傑的弟子，卻在這裡打廣告，四處口口聲聲自稱是龔一的學生、龔一指導過她……（見照片。）

這樣的案例在國內也到處可見。我在華東師範大學任教期間，我門下畢業的研究生中居然也有一個自稱是龔一的弟子……（只是在畢業典禮上看到她演出才知道她師從龔一。在我門讀書時，我居然不知道。）雖然我在上海工作八年、雖然龔一來我的大學辦講座多次，但是我至今從沒有見過他。

我知道張子謙先生晚年跟龔一先生有很深的隔閡，或者說矛盾，其中一個原因是龔一先生非常多地修改了張子謙先生的演奏風格、指法和傳譜。比如說《平沙落雁》，因為大家聽張子謙的演奏，明顯是節奏太快，完全不如龔一的演奏更有藝術價值和影響力，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對《南派平沙落雁》的喜歡絕對不是因為聽張子謙的演奏唱片和視頻，而是觀看龔一的演奏視頻。甚至戴曉蓮演奏《平沙落雁》第五段，我認為超出了張子謙的演奏水準和對作品的解讀；更不用說龔一對張子謙傳譜和指法的徹底改造了。當然，說到這裡我必須說龔一先生演奏《平沙落雁》第五段不如戴嘵蓮。但是，二人都遠勝於張子謙，尤其是在節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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