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的一天,梁漱溟的父親在離開家門前,問梁漱溟:「這個世界還會好嗎?」當時只有25歲的梁漱溟志得意滿,滿懷信心地告訴父親:「我相信世界是會一天天好起來的。」父親梁濟自言自語道:「能好就好啊。」他一邊反覆嘮叨著這句話,一邊神情恍惚,以蹣跚的步伐向北京積水潭方向走去。三天之後,人們發現了梁老先生在北京積水潭的遺體。梁老先生在留萬言遺書中說:「國性不存,國將不國。必自我一人殉之,而後讓國人共知國性乃立國之必要……我之死,非僅眷戀舊也,並將喚起新也。」
當時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梁濟作為前清士大夫,以天下為己任,憂國憂民,不惜以性命喚醒國人。這種行為著實勇氣可嘉,也體現了那一代人的高風亮節。可是,一百多年了,經過無數這樣高風亮節的人的努力,國人被喚醒了嗎?中國變好了嗎?也許在你看來,經濟發達了,中國就算好了,高速公路和高鐵,高樓大廈多了,中國就算好了,可是,人心呢?在我看來,如今的人,人心不古,沒有了做人的底線,這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可悲的。梁老先生以他的死想喚醒國人,這種捨身取義的精神固然令人敬佩,但我覺得不宜提倡,更不宜模仿。反正我不會學他,我也沒有那麼高的境界,寧可苟活人間,也不想為任何人任何事充當冤死鬼。尤其當今時代,有太多自殺的理由,比如看到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你就想投湖;看到安倍晉三被刺身亡,你就絕望;看到約翰遜被迫辭職,你就對民主充滿懷疑;看到某某某修憲稱帝,你就憤憤不平。那你還死的過來嗎?
梁漱溟的父親問的是世界還會好嗎,今天,我們不關心世界,只談談中國。前幾日,著名作家嚴歌苓在受訪德國媒體時稱,她不相信中國會永遠這樣壞下去。我不知道她的這個結論是依據什麼下的。但我卻堅信在當今中國,沒有最壞,只有更壞。當俄羅斯悍然發動侵略戰爭,對一個主權國家狂轟濫炸,遭到世界範圍的強烈譴責,並得到大多數國家的援助時,中國民眾卻為流氓強盜公開叫好,甚至有些中國姑娘不惜要以身相許,以表達對普京惡魔的喜愛。同時,卻對誓死捍衛國家領土完整的烏克蘭人民極盡侮辱,甚至在網上叫囂要睡遍烏克蘭美女,你能說這個國家還能好起來嗎?當一個廣受讚譽的國家領導人不幸遇刺身亡,全世界都在為他的死感到惋惜時,中國民眾卻舉國歡騰,大肆慶賀,你能說這個國家的人民是正常的嗎?當一個小丑公然開歷史倒車,為了權利連臉都不要了,不僅要永葆他的紅色江山不變色,還要像袁世凱那樣,過一把皇帝癮,做一個皇帝夢時,全中國人民卻三跪九拜,高呼萬歲,甚至認賊作父,言必稱大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能說這個國家還能進入現代文明國家的行列嗎?當香港人民不惜以生命來捍衛自己民主自由的權利,遭到殘酷鎮壓時,大陸民眾不僅不同情,反而助紂為虐,為鎮壓公開叫好,還有的人竟然口出狂言,聲稱要殺光港島的所有香港人,你覺得這樣的民族還有救嗎?至於國內近些年出現的種種令人不敢想象的事情,比如李文亮事件,比如鐵鏈女事件,比如唐山打人事件,一件比一件精彩,一件比一件離奇,一件比一件魔幻,就連小說家都不敢如此構思,現實社會卻真真的發生了。所以,當代中國不可能產生好的作家,因為再好的作家寫出的小說,也比不過現實中國發生的真實事件更精彩,更曲折離奇。
中國發生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能用反人類,反文明,反民主自由的普世價值來概括。一個政府如果充滿邪惡,與善良正義為敵,對民主價值觀充滿仇恨和懼怕,唯恐人類普世價值喚醒國民,對他邪惡的統治構成威脅,他必然會長期灌輸給國民西方自由民主如何不好,甚至煽動對西方社會的仇恨,並進行奴化教育,把全國人民變成奴隸,便於統治,變成戰狼,為他反對西方充當馬前卒。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人民就有什麼樣的政府。對於中國人,有識之士始終抱有同情,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多少年的傳統文化,使國人心裡一直有忠君思想,明君思想,有什麼問題不是去自己爭取權益,而是指望有青天老爺出現,與國際歌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要靠我們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馳,也許,gd在要篡奪權利時高唱國際歌,一旦掌握政權,就不允許老百姓靠自己了,開始教他們高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毛主席是我們的大救星。
中國人不僅有忠君思想,還甘願做奴才,並為奴役他的人叫好,大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癥狀。而且常常不把自己當外人,常以國家主人自居(當然也與洗腦教育有關)。你說你是國家的主人,那也要看趙老爺同意不。你說你是國家的主人,哪一片土地是你的?你說你是國家的主人,哪一個國家管理者是經過你同意的?你說你是國家的主人,就連自己的命運都主宰不了,你還好意思來主宰國家?
一個與世界文明潮流背道而馳,與普世價值為敵,與流氓無賴為伍的國家,一個對內欺壓百姓,魚肉百姓,寧與外邦,不與家奴的國家,一個對外坑蒙拐騙,欺世盜名,窮兵黷武的國家,你說他能好起來,誰信呢?
2022年7月24日於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