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受到真理與正義的教育太多,看到《水滸》中人物,前一秒還是仇敵,后一秒就成了朋友,很不舒服。比如,在清風山土匪要挖宋江心的時候,發現了他的身份,立刻下拜。後來,李逵與浪里白條張順廝打,雙方通報姓名后,瞬間成為了朋友。武松在十字坡酒店調戲孫二娘,一旦說明情況,立刻與張青夫婦和好。經過社會的打磨后,我逐漸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大家心中都承認,無論什麼說辭都是靠不住的,唯有利益是實打實的。按照英國首相帕默斯頓Henry John Temple, 3rd Viscount Palmerston,的說法,「我們沒有永恆的盟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我們的利益是永恆和持久的,我們的責任是追隨這些利益。」We have no eternal allies, and we have no perpetual enemies. Our interests are eternal and perpetual, and those interests it is our duty to follow.而我發現,直到今天,還有太多的人不明白這些。典型的案例就是很多反川普的人士,不明白,川普就是江湖中人。他與烏克蘭的稀土礦協議就是江湖約定。比任何官樣文章都管用,但也比任何文件飄忽不定。倒是《明斯克協議》廢紙一張,隨時可以撕毀。如果烏克蘭的礦產中有美國一半的利益,那麼,情況就不一樣了。打烏克蘭就等於動了美國的蛋糕。所以川普說,俄烏和解只管四年,等他離任以後會發生什麼情況,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除非你也懂得:吃飯比面子重要,否則,你也一定像我過去那樣,看不慣川普這種,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做法。春秋戰國時期,各國之間的交往,就是種建築在利益之上,而非道義之上的。凡是建立在道義上的,比如,不斬二毛的宋國,很早就被齊國所滅。美國從建國到一戰前的那段時間裡,與歐洲的交往也是如此,只不過,二戰後,一家獨大,被人戴上了高帽子,才忘乎所以。
普京與希特勒所犯的錯誤一樣,都是把選民的利益置於敵人的利益之上。這就導致了選民被腐蝕,而敵人團結起來。這樣的領導人,無法做到真正的知己知彼,或者說,只知有己,不知有彼。他把烏東地區的俄語使用者看作是自己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解救的盟友,義不容辭,否則就會失去道德高地,失去民心。相反,川普的做法,是為選民討回公道。他不希望選民被腐蝕,也不希望選民吃虧。換句話說,江湖自有江湖道義,與腐儒的道義不是一回事;民國期間,有經驗的土匪在搶劫的時候,不會把所有的物品都搶走,而是留下一些,讓百姓不願意離開休養生息,等百姓有了財物,再來搶。就像如今的政府收稅,以及黑社會收保護費一樣。